复习的日子随着挤压流逝,考试周很快到来。
慕淳无视后座的人,跟沈倾叶道别就下了车,甩手关上车门。
后面的车窗快速落下,秦谙习伸出来的脑袋被风吹得飘飞乱舞:“姐姐加油!”
恒一小学早提前一周考试结束,这小野种这一周都可以睡到日上三竿,而她注定精神紧绷不能松懈。
秦谙习笑得灿烂,欣赏着姐姐嗔怒的美貌,慕淳一回头,他觉得如沐春风。
慕淳用手撇开吹贴在脸上的马尾:“别烦人!”
“好了好了!”沈倾叶哭笑不得:“小习,妈妈关上车窗咯,天凉,待会儿灌了风,着凉。”
男孩只好收回卡在窗外的脑袋,贴着升起的车窗,两只如炬的眼睛追着外面站在风中的少女,她听着沈倾叶交代,倦怠的眉头无奈地蹙拢着,她的马尾被风吹得扬起又落下,套在校服外的风衣被风拽曳起来,挺直的身姿在凌乱中很是飒爽。
专注于沈倾叶的慕淳突然瞪向他:“看什幺看,头给我收回去,要夹住你头发了!”
秦谙习这才注意到升过眉头的玻璃边沿,立刻后仰,眼前的昼亮被隔绝。
沈倾叶说:“好了,快进去吧,外面冷。”
慕淳后退几步,直到沈倾叶的车消失在来往的虚影中,才离开原地。
进学校一路上,耳边都有学生默声背读的声音,牵连着慕淳的思绪从深水回到这一片火热当中。
张涵意看见她就伸着虎爪大挥。
张涵意来到她身边,拐住她的胳膊,两只眼睛冒着金光,一左一右写着八和挂:“淳儿,我刚才见着你妈妈车上有个男人,是你家那个小天才?”
慕淳不值钱地晲她一眼:“毛都没长齐呢,你从哪儿看出来他像个男人?”
哭包还差不多,明明是个撒娇怪,逮着机会就对着她摇尾乞怜,连个眼神都不放过,可谓是物尽其用。
张涵意却突然浑身没了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努力做出气若游丝的状态,虚着眼睛留出一条眼缝,闸内春水翻搅,中了情毒:“完了,淳儿,我坠入爱河了~”
慕淳感觉抿直的唇线因唇坢肌肉抽搐被拉扯了几下:“哦。”
张涵意还不放过她:“真的,我对你家小天才一见钟情了,”忽而她中的软骨散瞬间转好,净白的手指拿捏住慕淳尖俏的小巴,欺身上去,俨然是个女土匪:“这忙,你帮是不帮?”
“别闹,姑奶奶。”慕淳翻白眼的同时推开了魔爪,继续向着牢笼徒步前行。
身后的张涵意撒泼打滚儿使出浑身解数,慕淳停在教室门口的几米之外,回头看她:“他就是个小屁孩儿,给不了你快乐的。”
张涵意羞涩地说:“我就喜欢小的,养养就好了,这样根基才稳嘛~”
慕淳怪异地看她:“你不会来真的吧?”
这臭小子居然祸害到张涵意头上了!她身边真正亲近的人就这幺两个,真是里里外外都不放过!
张涵意扭着她的胳膊:“你不是讨厌他嘛,你把他送我家来当童养夫?”
童养夫三个字让慕淳眉头深深一皱,这种封建糟粕害了多少良家女,她讨厌小野种,却没想过用一句话碾碎小野种的未来。
嗯,对。
“不行。”慕淳拒绝了她。
张涵意又诧异又失落:“啊……为什幺?”
慕淳靠在阳台上:“我又不是一家之主,做不了主,还有,你想些什幺都是,腾出来脑子装知识不好幺?”
考试的事情犹如戒尺,临头一棒。
张涵意马上拉出一张苦瓜脸:“过两天才考呢……”
她成绩不差,却总是落慕淳几尺。
起初在班里,张涵意甚至排在尾巴上,说起来,自从和慕淳交好后,是慕淳耐心百般好的扶持她,如今她榜上有名,慕淳功不可没。
慕淳摸了摸她的头顶:“拉着个脸干什幺,没什幺可怕的,有我在呢,谁也踩不着你。”
“淳儿就是对我好!”张涵意欢喜地拱了拱她,笑眯了眼,之外的全是云烟,巴巴跟着她朝教室走去。
期末在即,恒中上上下下书声卷地。
慕淳背完最后一句,腹胀感到极限,起身就要去解脱一番,张涵意叫住她跟上来。
“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两人一溜烟儿进了女厕,再出来又是女学生的气质。
“我估摸着你也该背完了,准吧!”张涵意高傲地扬起下颚。
慕淳喜欢一次性背完一篇文章,什幺也别想打断她,包括尿急,没想到这个也被张涵意捡了去,她有些言语不出的惆怅。
“慕淳!”
慕淳被推得前倾了一下,表情不善地回头,她还没说话,张涵意先发制人,对着那个女生推搡一把:“韩笙晖你干嘛!”
慕淳心头那点火气灭了一半,把气势汹汹的张涵意拽回来,看向那位恶作剧的女同学,表情不善:“你有什幺事?”
韩笙晖人就像她的名,不像个女的。她一头天生金黄得狼尾短发,身板瘦削高挑,胸前挂着个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十字架,之所以价值不菲,是因为慕淳一眼认出了那上面镶嵌着夺目的紫钻。
韩笙晖是个混血儿,混啥的不知道,反正那高折叠度张脸有着寻常人没有的精致。
这个空降来的插班生让整个学校的颜狗都虎视眈眈一个月。美貌与实力共存,校园论坛将她捧上校花的神坛,某京A商务车车接车送的白富美一时传遍恒中,一向反对标新立异的教务处像缩进了龟壳子,一言不发。
就这样一个貌似背景成谜的插班生一来就要求要和慕淳坐同桌,一开口就让全班都晓得韩笙晖想和慕淳做朋友。
比泰迪还自来熟,气得张涵意咬牙切齿,让慕淳本人恨不得一块豆腐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