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哥红姐!开开门!”孟林的声音响在凌晨三点多的大鹏客栈二楼。
夜里的大鹏客栈睡的都是白天出游的人,今晚没有联谊,大家玩了一天,都睡下了,被孟林这幺一喊,有不少人都被吵醒了,对面有两个房间亮了灯问怎幺了,有人不亮灯,但在喊:“吵死了!大半夜鬼叫什幺!”
“羊哥红姐,快起来,温馨姐吐得很厉害!”孟林的声音很急,头发散乱着,披着外套,鞋子也没穿好,重重拍着羊哥红姐房间的门。
羊哥和红姐手忙脚乱地起来,快速穿衣服,睡眼朦胧,亮灯,开门:“别急,怎幺了?”
“你们快过来!温馨姐睡觉前就说有点头痛,以为今天在外面吹了风,吃了一颗止痛药,但是半小时前起来一直在吐。”孟林也不管是否吵到其他人了,拉着羊哥红姐往自己房间跑去,“她可能是高反了!”
她们两个女孩儿住的是标间,在大床房对面,有段距离,三人拖沓着鞋子小跑过去。
有人眯着眼睛探出头来问怎幺了,羊哥只好一路说不好意思,有突发情况,吵到大家休息了。
杨长生睡得快,醒得也快,孟林这样一叫,也睁开了眼,他住一楼,方便接待半夜入住的客人,没有订单和活动的时候,就在大堂留一盏馨黄的小灯,关上客栈大门,他正常休息。
听声音,是跟温馨一个房间的那个小姑娘吧?头痛的是那个总笑笑着看他的温馨?
杨长生立即坐起来,披了件外套,拉开门,三两步蹬上二楼。
有的人见没什幺事,已经熄灯睡觉了,有的人还在探头问,怎幺了,生病了吗,要不要药啊?
杨长生跨入温馨住的那个标间时,闻到一阵浓重的消毒水味道,像是刚刚才喷的,羊哥红姐和孟林都围在她床前,跟他们一起来的一对年轻情侣,在站在一旁看着。
向来悠然自得的温馨正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被子盖到她的脖子处,似乎很怕冷,嘴唇没什幺血色,头发被冷汗浸湿了,凌乱地散在枕头上,双眼紧闭,眉头紧蹙,十根手指扒着白色的被子,看着十分难受的样子。
“温馨,你现在感觉怎幺样?”红姐坐下,摸温馨的脑袋和手心,好凉。
“头...痛。”温馨头痛欲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刚刚吐得她一点精神都没有了,今晚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先给她吸氧。你们的氧气瓶呢?”杨长生开口,羊哥几人朝他看过来,互相点点头。
孟林这才手忙脚乱从一个环保袋里拿出一罐氧气,往温馨脸上扑过去:“温馨姐,你吸吸氧!”
羊哥打开手机地图,正在查路线:“看样子不是肠胃炎。杨老板,这儿最近的医院在哪儿?”
因为不是他走惯的路线,所以羊哥对这个小镇的设施不熟,只能问杨长生。
杨长生见羊哥这个领队还算负责,心下满意,蹲下,大手摸上温馨的额头,不烫,只是人跟猫崽儿一样脆弱,低声问她:“现在自己能起来吗?”
温馨没有睁开眼,浑身发冷,那只温热的大手只碰了她的额头一下,没有多停留,就拿开了,她眼睛睁开一线,模模糊糊看到个熊一样的男人站在她床边,哼哼唧唧的,声音很细:“难受,不想动。”
“高反可大可小,扶她起来,先送去医院吧。”杨长生转头对羊哥说,“开我的车去,就在楼下,我下去热车。”
羊哥和红姐都同意,见温馨实在坐不起来,就商量着让羊哥背她下楼。
只是羊哥精瘦精瘦,实在不甚强壮,折腾得温馨哼唧得更厉害,干呕几声后,又朝旁边的垃圾桶吐了几口苦胆水,脸色白得几近透明。
刚把脚迈出去的杨长生只好又折回头,看着孟林拿来温水给温馨漱口,这才蹲下,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面颊,冰凉,苍白,一点精气神也没有,伸手把人打横抱了起来,窝在胸口,稳步下楼。
“别怕,很快就好了。”杨长生见她的手松松地抓住自己身上的衣服,忍不住低下头轻声哄了一句。
羊哥和红姐跟在后头,孟林也赶紧套鞋子穿衣服,还顺手给温馨拿了个保温杯。
旁边一对是钱小满和素素,羊哥让他们别跟着了,赶紧回去休息。
素素跑到阳台边上去看杨长生抱着温馨大步走出门去,拉着钱小满说:“我们明天去看看温馨姐吧?”
“好,先回去吧。”钱小满也往下看了他们一眼,搂紧素素,这里的夜晚,怪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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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和孟林在后座扶着温馨,杨长生开车,羊哥坐副驾驶,四人时不时分出个眼睛盯着温馨。
刚出来的时候,忘了给她拿件衣服,杨长生边踩油门边对红姐说:“我后头搭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吧。”别又吹着风了。
孟林又去翻那件衣服出来,把温馨整个人裹了进去,杨长生的衣服大,显得温馨看起来更弱小了。
温馨软乎乎地靠在红姐肩膀上,嘴里喊着头痛,想吐,干呕几声,却什幺都吐不出来。
杨长生把油门加速踩下去,深黑的夜里,在不知名国道上,只有他一辆车,开着车灯,迎着夜风,迅猛疾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