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曲……”破碎的轻吟从闻千曲身下之人的口中逸出。
温润如玉的肌肤在闻千曲的掌心微微震颤。
她抱着柔软无骨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吸吮着男人颈间的桃花香,清幽的香气萦绕在她的心尖上,侵蚀着她的神志。
“千曲,我好热。”
“马上就不热了。”
她捧住他红得快要滴出水的脸,用悠长绵密的吻覆盖住了细碎的声音。
“我一定会十里红妆迎娶你回家。”闻千曲坚定的目光照进了他迷离的曈眸中。
腰带散开,两具青涩的身子交缠在一起,火热的昂扬被她缓缓地纳入身体里。
“夫妻对拜。” 闻千曲被司仪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她的目光投射到眼前身着喜服的新郎身上,眼睛里毫无波澜。
姜承稳稳地跪下,姿态标准到挑不出错来,一看便是大户人家教养出的。
闻千曲身形未动,像没有听到一样。
她袖中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连结二人的绸带,指节已然泛白。
“闻千曲怎幺跟失了魂似的,怕不是对姜小公子不满意?”
见新娘一动不动,台下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连上座的高堂也向闻千曲投来了警告的目光。
“夫妻对拜。”司仪见状又喊了一次。
闻千曲还是没有动作。
姜承伏在地上的身子晃了晃。
“千曲!”
母亲的吼声在耳边炸响,闻千曲像是终于醒转过来了一般,闭了闭眼睛,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
她脖子僵硬地点了一下,并没有像姜承那样磕到底。
“礼成。”司仪也顾不上符不符合礼节,急急地宣布了婚礼结束。
这闻家少主出了名的固执,她好不容易点了头,不赶紧宣布礼成,万一她反悔不干了,婚礼收不了场,自己的招牌可就砸了。
司仪话音刚落,闻千曲就撂下了绸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礼堂。
闻千曲从小就讨厌姜承。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甩都甩不掉。
无奈闻家和姜家是世交,两位家主更是密友,在闻千曲和姜承出世前就给她们定下了婚约。
闻志远一直告诫女儿要照顾好姜承,闻千曲也这幺做了。可闻千曲根本不喜欢这个爱哭包,她喜欢的是隔壁杨秀才家芝兰玉树,知书达理的杨皓哥哥。
八岁的时候,她带着姜承爬到树上偷看杨皓,并且用一颗糖贿赂姜承不准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姜承把糖吃完,转头就把她卖了。还说她看得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隔日,闻千曲因为私窥男子被母亲罚跪在烈日之下,用鞭子狠狠地抽了一顿。
她不解。姜承这小子她天天看,母亲都没有说过什幺。不过是看看杨皓读书,有什幺大不了。
闻志远大怒,“姜承是你未来的夫郎,你怎能拿他和其他男子做比。”
“夫郎就可以随便看了吗?那我要娶杨皓为夫。”
“想都别想。”
母亲的责罚并没有让闻千曲害怕,她仍然日日去找杨皓,只是会避开姜承。
*
十四岁那年,闻千曲带着姜承去逛元宵灯会。闻千曲的轻功已经小有所成,走路有如腾云驾雾。很快就甩开了身后的仆从,挨个解着灯笼上的谜题。姜承人小腿短,凭着身形小在人群缝隙里钻来钻去,结果不仅跟丢了闻千曲,连仆从也找不到了。
他被人群冲到了桥边,眼看就要被挤掉下去的时候,突然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闻姐姐,我差点就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姜承伏在闻千曲肩头,大声哭泣着。
“你这个笨蛋,跟着我干什幺。”闻千曲被他的哭声弄得有些烦躁,本想拔得头筹换来那个最大的花灯送给杨皓。但她一擡眼竟看到那个跟屁虫大半个身子被挤出桥栏,吓得她魂飞魄散,只得放下灯谜,过来救人。
好一会姜承的哭声也没有停止的迹象,但想着他刚刚在生死边缘挣扎,闻千曲也没有忍心推开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花灯被别人赢走。
晚上,她拿着一盏小小的兔子灯笼,跃入了杨家,悄悄寻到了杨皓房间。
“杨皓哥哥,是我。”她轻轻敲响了杨皓的窗户。
杨皓犹豫了一番,还是打开了窗户,“这幺晚了,你怎幺来了?”
闻千曲笑意盈盈地说道:“来给你送灯。”
“杨皓哥哥,你不喜欢吗?”见他迟迟不接过灯笼,闻千曲有些担心,着急地承诺道,“都怪姜承,要不是他我肯定能给你赢来那盏最大的花灯。我保证明年给你赢过来。”
“我很喜欢。”杨皓接过花灯,飞快地说了一句,也不管少女听清了没有,急急地关上了窗户。
挨着冰冷的窗户,闻千曲没有半分恼怒,江湖儿女往往不那幺在意男女大防,只是杨秀才虽然在闻家教书,却算不得江湖中人,骨子里是个文人,最重规矩。
杨皓这幺做,她很理解。
她就喜欢杨皓哥哥害羞的样子,不像姜承没点规矩还惹人烦。
第二年,闻千曲独自去了灯会,率先猜出了所有灯谜,成功赢得了彩头,那盏最大的花灯。
姜承在杨家的墙边拦住了她。
“闻姐姐,你手里的花灯好漂亮。”姜承看着花灯,伸手想要摸上去。
“我也觉得。你可别碰坏了,我还要送给杨皓呢。”闻千曲将花灯高高举起,不让姜承碰到。
姜承噘起嘴巴,两行眼泪立时就下来了。
“你别哭啊,我等会送你别的。”
“可我就想要这个。”
“我已经答应杨皓了。而且这是送给心悦之人的。你个小孩子家拿着有什幺用?”
闻千曲纵身消失在了墙的那端。
杨皓院中静悄悄的。闻千曲屏息凝神,却听不到房中有半点呼吸声。
这幺晚了,又是元宵节,他怎幺会不在家?
她环顾四周,猛然发觉树干上被人用尖刀插着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