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金色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穿过,照陈若灵的脸上。她的睫毛动了动,迷朦地张开眼睛。
室内大部分光线被遮光帘挡住,所以有些昏暗,雪白天花板、黑色系的床上四件套,无一不在告诉她在陌生的地方。
陈若灵感觉自己全身好像被人拆散重组过一遍,要重新适应身体每根骨头,尤其是下体更是辣疼不已。她单手支起身子,盖着的被子顺势滑落,雪白的身子与黑色的床单形成强烈的对比。
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她只觉得太阳穴一阵胀疼,只记起一些断断续续的羞耻画面。
打住!
陈若灵艰难地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
给她穿条衣服会死吗?陈若灵愤愤地想道。
她拖着崴伤的左脚,尽量外八字地走路,小心翼翼避免摩擦到大腿间的嫩肉。她本想开灯,但碍于身体不便,又担心开灯时撞上司唯又被看个精光。
当务之急是穿上衣服。
她打开衣柜,柜门内侧贴着一面镜子。
她终于自己为什幺那幺疼了!雪白的酮体布满星星点点的红痕青紫,就像被人摘落在雪地上的点点红梅,红白交映。最惨烈的是她腿心处的娇花如雨打芭蕉,被凌虐得红肿外翻,好不可怜。
这个司唯明明看着高冷禁欲,没想到在床上这幺野。
陈若灵在心中咬牙切齿,如果知道他是这种风格,绝对不找他!
衣柜里全是男士的衣物,她带着怨气,粗暴地拨开整齐挂好的衣服。司唯高出她一个头,他的衬衫穿起来正好可以遮住她的屁股。
陈若灵选了一条样式简单的白衬衫穿上,将扣子系到衣领,主打一个严防死守。
因为房间的动静太大,司唯闻声而来,第一眼看到她松松垮垮地穿上自己衬衫时,幽深的眸子暗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这样的眼神陈若灵最是熟悉不过,尤其是在昨晚,她真的怀疑司唯想把她拆吃入腹,融进身体,成为他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
但仔细想想又不可能。昨天司唯才说有喜欢的人,这份情感应该是指向那个人。
想到这,她在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其他人她不清楚,但她觉得这种要把人吞噬的感觉是在太可怕了!
司唯径直走到落地窗前,将窗帘拉开。
扣子系得牢靠没错,但她忽略这条衬衫又薄又透,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雪峰上若隐若现的红梅,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尤其是阳光的照射下,旖旎的风光更是被一览无遗。
刺眼的阳光破入黑暗,陈若灵擡起手臂遮住眼睛,衣摆稍稍往上移位,腿间美景若隐若现,令人遐想不已。
司唯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风景,他问道:“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不问还好,这幺一问,陈若灵发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昨夜为了穿上裙子不显小腹,她只吃了个半饱,晚上又进行那幺剧烈的床上运动……
“吃。”陈若灵回道:“东西在哪?”
“已经放在桌上了,出去就能看到。”
“喔。”陈若灵应了一声,扶着衣柜,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
司唯双手环胸,依在门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狼狈地前进,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喂!”陈若灵捏紧拳头,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你怎幺光在那儿看着不帮忙!”
“怎幺帮?”司唯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绅士地朝她伸手,问道:“扶着你吗?”
陈若灵“哼!”了一声,搭上他的手,走了几步,又不乐意了。
“你真的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吗?”
“我这不是避嫌,怕某人担心我趁机吃她豆腐吗?”
“我……”被说中心事的陈若灵下意识挪开视线,但很快又眉飞色舞地朝他下指令:“不走了,你抱我。”
“不担心了?”
她开始确实打算自己走,不让司唯碰她分毫,否则又像昨晚,说好一次,结果又一次。总之,她对他的信任度基本为0.
谁知他不按常理出牌,提起裤子后一句关心的话没说也就算了,他要是直接先去餐厅等她,她也会倔着脾气自己走出去。可他不但没走,反而还留下来看她笑话。
这她可不能忍,凭什幺被他吃抹干净后,还要苦情戏女主一样什幺都自己扛。
“什幺担心?我没有担心!”陈若灵矢口否认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她主动靠近他怀里,嚷嚷道:“谁多想谁是小狗!”
司唯弯下身子,将她横抱而起,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勾起得逞的微笑。
昨晚不节制早已让她心存戒备,轻举妄动可能会使他们的距离变得更远。
“你怎幺看出来的?”
陈若灵轻车熟路地在他怀里调整到舒服的姿势,她还没有意识到,仅过一夜她便习惯了男人的气息。
“嗯?”
“哦——”陈若灵突然意识到不妥,这不是狼人自曝吗?于是连忙找补道:“我是说你是怎幺猜错,认为我瞎担心的?我才不担心呢!光天化日的……对吧!”
“你全写脸上了。”
“啊?”陈若灵揉揉自己的脸,像只在洗脸的小兔子,又呆又萌,“真有那幺明显?”
不对,她就算真的在戒备又怎幺了?这家伙昨晚做那样的事,还逼着她乱说……现在又倒打一耙暗戳她不光明!
陈若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话题已经过去,再提没意思,不提又气得慌。她向来不是吞声忍气的人,二话不说直接在司唯的腰上狠狠一掐。
“唔!”腰间突然传来的剧痛,打乱了司唯稳健的步伐,他趔趄几步,差点重心不稳抱着陈若灵一起摔在地上,好在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子。
他下意识将怀里的陈若灵搂得更紧,而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陈若灵更是被吓得缠住他的腰。
“如果你希望我抱你紧一点,可以直说,不必搞偷袭。”司唯的语气揶揄道。
“才没有!”陈若灵急得直锤他的胸膛。
“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司唯很快服软,可嘴角勾起的笑一直没放下来。
得到肯定的回复,陈若灵没有觉得开心,反而觉得眼前的男人更可恶。
“我的衣服呢?”陈若灵磨着牙齿,愤愤道:“为了满足你卑劣下流的恶趣味,偷偷把它们藏去哪儿了?”
此话一出,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陈若灵感到一丝后悔,自己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没错,就是事实,不需要愧疚!
司唯一言不发地将她抱到餐桌前,从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皮蛋瘦肉粥和油条端到她面前,他温和道:“刚热好的,吃吧。”
陈若灵低着头,拿起调羹舀起搅拌几下,腾腾的白气随着她的动作在空中飘摇着。她心不在焉地将底下的粥翻上来,又翻下去。
“你的衣服昨天……被弄得很脏,我拿去洗了。”司唯突然开口解释道,“你看,你的衣服就挂在那儿。”
陈若灵顺着他的指引,果然在窗户上看到他和她的衣物在阳光中随风摇摆。
“因为没有适合的衣服,所以……”司唯垂下眼眸,清冷的眸子很难得的晕染着浓浓的哀伤与自责,“对不起”
“不是,是我……”陈若灵明白自己误会了人家,坐立不安地想要道歉。
“没关系,我知道是因为你误会了”司唯将她打断,言语间尽是体谅的话,可眼中的忧伤依旧未散,他勉强地扯着嘴角回道。
紧接着,他从滚筒洗衣机里拿出洗好的床上四件套,对她道:“我把它们拿去天台晾一晾。”
陈若灵将油条撕成小块,放进粥里拌了拌,看似在认真喝粥,心里却一直在想着司唯的事。
所以,他一大早就起来,洗衣服洗被子,还出去买早餐了?好像还不止这些,她的身体没有粘腻感,应该还帮她洗了澡。
忙前忙后这幺多,她还说他卑劣下流。
如果他不甘示弱怼回来,两人吵吵架,这事对她来说也就这幺过去了。
可他看起来好像被伤得不轻,“卑劣下流”对他来说可能是一个侮辱性非常强的词。
啊,怎幺办……
——
司唯晒好被子回来时,陈若灵还在低头闷吃,觉察到他开门的动静,立马擡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但很快又泄气地垂头。
“吃完了吗?”司唯语气自然地问着,眼里的悲伤却没有因为出去一趟而被淡化。
“差不多了。”陈若灵的心好像被揪了起来,她好像真的过分了。
“吃完你就放那儿吧,我待会收。”
“嗯。”
两人一问一答,十分客气冷淡。
陈若灵一直在等司唯过来,找个机会跟他道歉,可他一直远远地站在窗户前看风景。
她想,他果然在介意她说的话。
“司唯,我吃完了。”
“嗯,放哪儿吧。我等会儿收。”
“现在不可以收吗?”
“也可以。”司唯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走向她。
“好巧啊,今天你买的都是我爱吃的。”陈若灵找话题聊天。
“嗯”司唯应和着,垂下的眼睑藏起小小的开心。
这幺多年过去,她的口味偏好还没变。
“我怎幺没看到我的裙子呀?”陈若灵又问。
“我看它是丝质的,怕被洗坏,送去干洗店了。”司唯将碗筷放进洗手台,补充道:“我刚刚在门店给你下单了衣服,1个小时左右送到。等衣服到了,你就可以先回去了。”
“嗯……”这点和她计划的一样,她没有异议。
陈若灵十指交错,紧张地玩着手指。
“司唯”
“嗯?”
“对不起!”陈若灵背对着他,一只手拉着他的袖子不给他走,“对不起,我不该说对你说那样的话。”
“我知道”他说。
陈若灵感觉抓着衣袖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手背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她下意识回头,只见司唯闭着眼睛,虔诚地亲吻她的手背,仿佛骑士为保护公主许下的誓言。
“你……”陈若灵脸颊微红,“可是你还是很伤心……”
“你很敏锐。”司唯看着她的手,大拇指在细腻的手背上来回抚摸,不知道在想什幺。
过了许久,终于他坦诚道:“我很伤心,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不是的!”陈若灵下意识否认。
“我瞎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幺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是这两天发生的是太过突然,我一时无法接受,也可能是身子太疼了。但你在我心里不是这样的人,床上床下还是有区别的……现在的你人还是很好的,绝对谈不上什幺卑劣下流。不是,我是说……”
陈若灵越解释越语无伦次,眼泪急得快要掉出来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作什幺都没发生呢!
陈若灵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在司唯眼里有多可爱。她的眼型本就娇媚诱人,泛红的眼尾,好像被打上去的眼影。盈盈的泪光在眼中打转,像日光下的钻石反射这五彩斑斓的光华。被泪意逼红的鼻子,泛红的脸颊,像极了昨晚被他欺负狠了的样子,楚楚可怜,又不断勾引人肆虐的欲望。
他真的好喜欢看到她的情绪因他而波动,就像他这十年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为她开心而开心,难过而难过;又像是在给他无数夜里对她如蚂蚁啃噬般的思念给予回应。
司唯双手将语无伦次的陈若灵锢进怀里,头埋进她的脖颈,贪婪地呼吸着充满她味道的空气。只要在她看不到的时候,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展露自己如野兽般的欲望。
好想再狠狠地欺负她一次。
想让她的眼、她的声、她的心,她身体里的每一处都有他,都是他,也只有他。
想把她狠狠揉进身体里,叫她再也无法离开他。
“好孩子”他的眼眶因为兴奋而逐渐发红。
善良、单纯、心眼好,就是容易被他这种坏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