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懿的个人展在布鲁克林就要开幕了。
她在开幕前两天天一起参与了布展,策展人Charles是个很幽默的白男,之前是XX杂志的艺术专栏主编,也为这次她的小型露出专门写了一篇报道发表在纽约时报上。
在这次展览里展出的还有她上周刚创作完的两幅以芍药为主题的巨型油画。
她看着工作人员搬着那幅画,脑子里出现盛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还有那晚在甲板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走远了点,对着还在搬运油画的人员和硕大的展厅拍了一张照。
又打开了微信,打算营业一下自己已经空窗了许久的朋友圈,刚发完,Charles便喊她过来商议一些展览细节。
这是她在纽约为数不多感到慢节奏的时刻,有自己在着手的事业,有朋友的支持,一切都很好。
她正低头和Charles说着什幺,画廊门口传来异响,她门口擡头看去,原来是几个搬运工不小心把油画弄倒在地了。
她无所谓的笑笑,视线又扫到透明的画廊玻璃外,却顿时僵住了身子。
她一动都不动,死死盯着玻璃窗外, 那里站立着两个男人。
她的视线牢牢地黏在其中一人身上,那是烙印在她心口上,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儿…
男人身材健美,古铜色的肌肤生出几分野性的魅力,一头黑色的短发,眉眼邪佞。他身旁还站着个矮小的中年男人,正擡头和他说些什幺。
是他吗?她不会看错,可是他变黑了,变得更有男人味了,看起来也没有之前那幺沉郁了。
无法确定是否是他,也不知道他怎幺会出现在这里。
周懿感觉到自己有些呼吸不上来。
一直被她盯着的男人隔着玻璃注意到她的视线,擡起头冲她挑了挑眉。
她却一愣,他眼里的陌生,分明是不认识她的样子。
直到Charles在她面前打了好几个响指,又一脸担忧地问她前几天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怎幺脸色变得苍白。
她才回过神,敷衍了几声又往门口看去,已经没有了那两人的身影。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把张磊从微信黑名单里拉出来。
和张磊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几年前张磊发的一句“周懿,生日快乐。”
她犹疑着给他发了时隔好几年的第一条微信,
“小舅,我看到周宴宁了。”
眼眶有些发酸,她从锁住的手机相册里翻出高中时一些低像素的照片。
有那片荡着芦苇的湖,他牵着她的手的照片,有穿梭在各种美术馆前他的背影,还有和她如出一辙的那个少女雕像。
他家的钥匙,还静静躺在她的钱包里,好像他从未离开过。
————————————————————
这边的盛喻在一家高档餐应了吴先生的邀。
吴承中前几天从国内定了最早的一批航班飞往纽约,自己的儿子惹了麻烦,让别人擦了屁股,多年的素养让他不得不跑一趟。
正巧遇上丧子之痛的那对父母直接在纽约找了律师说要起诉他儿子草菅人命。在国外不比国内办事方便,这才又请了盛喻帮着解决。
盛喻办事利索,直接联系的中央拿了外交豁免,吴先生第二天就能领着儿子回国。
“在国内最好不要太声张。”
盛喻放下筷子沉吟。
吴承中有些无奈地讲着自己这方确实理亏,拿出了几百万想协调奈何对方父母不肯收。
“一条人命你拿几百万就想抵…吴先生…人命在你们眼里可真贱呐….”
盛喻轻笑着摇了摇头。
吴承中脸色微变,却不好说些什幺。
又和他顺带说起吴氏集团近日和徐氏集团看中了同一个纽约地产项目,他身边没有可用的人,便找来盛喻协商若此事拿下让出一半的集团话事权。
“徐氏?”
盛喻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当家的是谁?”
“徐氏少东家徐之廷。”
这边结束一桩谈话,他打开手机刷起朋友圈。
翻到一条小鱼头像的新动态。
是周懿两小时前新发的朋友圈,宣传她在布鲁克林的最新个人展,配图是布展现场和媒体资讯的报道截图。
他打开那张展厅图片,搬运工正擡着那幅巨大的芍药油画。
他挑了挑眉,在她这条朋友圈下面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