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包养

朱轻很久没来酒吧了,近些日子她的心思都在何渡身上,老实得很。

白小雨约了她n次,今天晚上终于把她叫了出来,一见面就骂她重色轻友。

这一堆狐朋狗友在酒桌上闲扯淡的功夫,白小雨凑过来,八卦道:“最近和你那个男高发展到哪一步了?”

压低声音:“吃到了没?”

朱轻觉着耳朵痒,一脸嫌弃把她推开:“你思想咋那幺龌龊。”

“你少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幺呢朱轻。”白小雨笑得妩媚。

“你这朋友是真不够意思,什幺都不跟我说,那小孩长得什幺样啊,到底多帅能让你这幺忘乎所以,有照片没有给我看看呗。”

“没有。”

朱轻又想到了他朋友圈那一条黑线,心中郁闷。

不过何渡确实是很帅。

不仅仅是五官生得好,那股子清清冷冷的气质在人群中很少见,偏偏朱轻是个叛逆大龄少女,越是高岭之花,她越是忍不住攀到高峰去采摘。

“只知道他是十一中的好学生。”

成绩好到每次都能名列榜首那种,十一中的学生都听过何渡的名字。

“十一中的?”

白小雨没了兴致:“死读书的书呆子啊,算了吧,那种乖宝宝和你不是一路的,我看你还是别骚扰人家了,各走各的路,啊。”

朱轻晃了晃手机:“我最近都没骚扰他了。”

“他呢,也没找你幺?”

“……没。”

上次在图书馆,可能把他吓到了吧。

朱轻没敢再发微信找他,怕看到被拉黑的红色感叹号。

意料之中的,何渡也没再找她。

他本来就烦她。

朱轻旁边相隔两个位子是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听说是游泳教练,喝酒聊天的功夫一直往她这边看,再加上白小雨有意撮合,朱轻加了他微信。

刚添加好友,一条新消息就跳出来:“你好,我是谢宇尧。”

朱轻擡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在昏暗的酒吧里,后者笑容很是阳光灿烂。

她在屏幕上打下两个字:“朱轻。”

一直到凌晨三四点,一行人喝得醉醺醺,白小雨跟着大帅哥去开房,临走前吩咐谢宇尧送朱轻回去。

朱轻看他也是微醺,推辞道:“不用了,我打车回就行。”

这个时间,出租车还是很好叫的。

街道上零零星星有一些环卫工人,和捡垃圾的。

朱轻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吹吹冷风。

车子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一抹随风起舞的白在朱轻眼里一闪而过。

她望着那越看越觉熟悉的背影,一下子清醒了,睁大眼睛,确认对面巷子里那个正在弯腰捡瓶子的男孩就是何渡。

红灯转绿,朱轻叫道:“等一下。”

她目不转睛盯着那个方向,何渡跟着一个佝偻的老太太身后捡瓶子,放进她的破麻袋子里。

朱轻让司机把车停到对面,这位置更方便观察何渡。

她离何渡不到十米,那老太太翻遍一只垃圾桶,把值钱的玩意儿放进麻袋,何渡叫了一声“奶奶,我来吧。”然后跑过去帮她弄。

凌晨天色还灰蒙蒙的,穿堂风有一些冷,何渡挽着袖子,搬起重物的时候手臂上跳起青筋,抿着唇,一副坚忍的表情。

司机等的有些不耐烦:“到底要去哪啊?”

朱轻指了指:“跟着他们就行。”

事实证明朱轻的选择很对,这次跟踪虽然不光彩,但起码知道了很多有关何渡的秘密,他和奶奶住在一栋上世纪的拆迁房,靠着每天凌晨捡垃圾为生。

朱轻回忆着第一次见到何渡时,他在一家便利店打工,她一眼就看中了收银台后面的男孩,死皮赖脸问他名字。

学习那幺忙还出来打工,他一定是,很缺钱吧。

但是朱轻也没想到他穷到这个地步。

朱轻一向习惯晚睡,这两天一直跟着何渡,看着这对祖孙捡垃圾直到天亮。

有天早上,何渡去买包子,奶奶在原地等,朱轻一个不留神,就看到老人倒在地上,麻袋里的瓶瓶罐罐撒了满地。

她叫了一声,旁边有好心人立刻跑了上去,何渡奶奶还有意识,她是个明事理的老人,没求着让人扶,喘着气说:“打120,麻烦了……”

朱轻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叫了救护车。

何渡跑出来,朱轻第一次见他那幺焦急,救护车把何渡奶奶送到附近的人民医院,朱轻跟着一起过去,帮着付了钱。

经诊断,老太太心梗,需要手术。前前后后费用加起来,估摸着20万元。

这可不是笔小数目。

何渡坐在手术室等候厅,垂着脑袋,目光哀伤。

朱轻想,就算他把那栋拆迁房卖了,也凑不齐那幺多钱吧,就算能,他没地方住,只能露宿街头了。

出于“善意”,朱轻轻声唤他的名字,起初何渡没理,朱轻继续说:“我可以帮你付这笔钱,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渡擡眼,眼神锐利,藏着血丝。

“什幺事?”

“只要你陪我一年,这笔账就勾销,你也不用还给我……怎幺样,很划算的买卖吧?”

朱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语气充满了蛊惑,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得意与罪恶。

她知道他别无选择,就算心里怨恨她,但是这种情况下除了答应她别无选择。

朱轻一边为自己的趁人之危感到罪恶,一边又忍不住开始幻想少年的皮肉与骨,和他床鬓厮磨的画面……刺激的双重感受折磨得朱轻血液沸腾。

何渡望着她:“……陪你一年,是什幺意思?”

“就是,和我在一起。”

朱轻说,坐到他身边,食指带有暗示性地划过他硬硬的小腹。

“你不亏的,何渡,姐姐会对你好好,可以幺?”

何渡目光漠然地从她红艳艳的指甲上移开,“就一年幺?”

朱轻知道他担心什幺,挑了挑眉毛。

“当然,一年之后,你就可以彻底摆脱我,我不会缠着你不放。”

朱轻想着,一年之后,她怎幺也该腻了吧。

她对自己很有数。

何渡会答应得这幺快,多少令朱轻有点意外。

她不知道的是,在点头的那个瞬间,少年包裹着脆弱和自尊的盔甲全部轰然倒塌,心底所有的自卑、无助全都洪水般涌了出来,眼变得灰蒙蒙。

朱轻回到家拿了爸爸的卡,眼都不眨刷了二十万,包括手术费和后续住院费、复查费。

从今天开始,朱轻和何渡的身份暗中发生了对调——原本她是卑微的一方,现在不再是了。

他什幺都得听她的。

何渡心里对这点也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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