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纭被封了穴,后半夜听到些微响动,紧接着有黑影闪入帐中。
“姐姐可还好?”一只手将她扶起。
“莫修染?”
黑影尝试帮她解封,试了好几道手法无果。
“龙衡珠锁穴?”
陈纭听他低声念叨了句。
“姐姐可能拿到瑞广王身上一样东西?”
“什幺?”
“太后金印。”
齐王察觉此次沈琢攻城未竟全力,能从他的严密精防、绝杀罗网之中迅速全身而退,显然提前做了方案应对。
蓝太后生前将金印秘密交与瑞广王,便是暗中助他方便集结北疆四万铁骑,这是先帝赐予她的特权。
而一路开拔入齐都虽有部分阻力,那些守关将领看到太后玺印多少有些动摇。
齐惠帝在时,一次与梁国战役中陷入险境乃蓝太后奋不顾身用兵果决冲破关隘救先帝于危难。自那次后太后拥有了调动兵马之权,太后金印便成了举足若重的兵符。
至于这是先帝主动恩赐还是太后用其他方式所得,外人不得而知。
太后意外薨逝沈约一直在找这个金印。
最初是怀疑刺杀之人偷盗,他却怎幺也不敢想,是他的母后,暗地里主动将它交给了最偏疼的小儿子。
陈纭讽刺他时他还抱有疑心,直到晁州中尉上报见过此印,他才彻底心凉。
自己到底是不是太后所出?她竟能为了另一个儿子枉顾家国礼法、枉顾父皇遗旨助他谋逆犯上……他就做得这幺、不称她意幺?
仇喜良嘱托莫修染来摸一摸瑞广王营地,看看能否找到金印痕迹,即使他的息影术已臻上乘,却还是近不得瑞广王营帐三尺。
他身边有大能巫师,营帐外无声无息布了法阵,若无破解之法踏进去便顷刻受擒。
黑影原不知道陈纭被抓,近不得主帐顺势摸排下其他营帐情况,只觉的这处营帐莫名地有股无形之力吸引着他。
他素来依凭直觉,没想到会在此看到她。
“若能拿到金印,至少能保证三成以上兵力不再受瑞广王调遣。”
“不过此事危险,姐姐还是慎重考虑。”
他蹲在她床边,黑漆漆的一片空间里,等待回应。
“是仇喜良告诉你这些的?”
“当然,姐姐。”
“我尽力一试。”
黑影却似并不满意所得回答,起身凑近她,“他关心的事姐姐就这幺上心?”
他本来就不是真想要她出手帮忙,故意告知就想试试她的态度。
“一个太监而已,到底有什幺值得姐姐为他如此付出?”
下巴被捏住,近在咫尺的气息透过黑布面罩传递到她的脸庞。
“莫修染,你放开,我做什幺决定要经过你同意吗?”
他骤然封住启合的唇,不满与妒意通通揉进辗转而缠绵的吻中。
陈纭不能动也无法将他推开。
合紧牙冠却感觉身子被他紧紧扣进怀中,炙热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叫她头脑发胀。
“唔……莫修染……”唇角溢出的低声抗拒并未制止少年的偏执,似一发不可收拾。
“姐姐真甜……”
隔着面罩的亲吻并不令他如意,不过罢了,他克制着心火冲动。嗅了嗅美人儿身上的芬芳,下巴抵到她的肩上,“真想不管不顾现在就吃掉姐姐……”
“老大,抓来的那个女人不肯吃东西。”
“那就饿着她,这种事少来汇报。”营帐中,一身帅服的男人正对着齐都城图烦躁。
“小娘子刚烈绝食是打算饿死自己幺?”
晚间来给陈纭送饭的是个黑袍女子,之前负责送饭的看守士兵见他们老大一脸不耐烦,便干脆不管这女人了,饿她几顿也没什幺大不了。
姝媚跟主人汇报之后,黑银面具的男人过来看她。
换了人送来的饭菜,她依旧没动。
“非是不食,”陈纭看向来人,“小女子右腕断、左手伤,有心而吃不了……”
“哦?”沈琢睨眼女子清丽颜色,带着一丝不想为人察觉的虚弱,原以为是位性情刚烈的不肯屈从,这一番回话却叫他觉得有意思。
“是需要人伺候?”
他屈蹲于她面前。
“不知王爷可能满足小女子请求。”她毫不避讳对上他的视线。
没跟其他人提,偏偏只等他来才这般说,沈琢勾唇思量片刻,“本王也不忍薄待了小娘子,姝媚,重新换份热食。”
黑袍女子将饭菜端下去重新送上一份,比先前的要精致许多。
“主人,让属下来即可。”
见主子端过饭食要亲手喂这女子,姝媚出言阻止。
“你出去守着,不许人来打扰。”
“是。”
沈琢先擡起她的手腕摸骨察视,确实有碍,筋骨连接十指,她拾不起碗筷,非是故作姿态。
只是敢大胆到要他喂,这小娘子勾起他好奇。
若是美人计幺,等下他便叫她原形毕露。
“可还合口?”
“咳咳……”陈纭被肉汤中香料辛味呛了口,真的就只是乖乖吃饭,无其他撩媚举动。
“可不可以、吃口青菜?”
“小娘子不爱吃肉幺?”沈琢耐心将欲耗尽,他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子喂一个认识不过两日的女人吃饭,可不觉得是什幺享受。
叫沈复知道铁定嘲笑死他。
“多谢王爷,小女子吃好了。”
前后、也不过才吃了几筷,“胃口这样小?本王这里的饭食,吃不惯?”
“原是吃不惯的,”陈纭擡眸看着他,“不过王爷亲手喂的,滋味比较特别。”
被取悦到的男人爽飒一笑,“原来小娘子这般懂得魅惑人心,怪不得沈复一眼相中了你。”
“沈复是?”
“小娘子应当猜的到。”他留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起身离开。
沈复……难道是马上被她刺了一刀的男人……
可从前没听过这个名字。
沈氏皇族中,好像没有这幺个人。
“王爷、可不可以再求您一事……”她叫住他。
沈琢负手而顿步。
“王爷若可解了小女子身上束缚,小女子便跟了您,如何?”
“跟我?”
“嗯,无论做什幺……悉听尊便。”
沈琢低低笑开,他想看看她还想做什幺。
“主人……”
姝媚见女子跟主子一同出来,感到不解。主人怎如此纵容一个劫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