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他有点害怕。
他不知道林维康的灰色产业的涉足有多深。
林衍只能极力维持自己的理智。
“之前局里查的那批货放不了,”严局靠近林维康,终于不说套话,“不是我们这边查的。”
林维康看上去倒是云淡风轻,“没事,油水大家一起分,都有得吃才能长远。”
严局点点头,等着听他的后话。
“下个月我还有一批,同种货。”他说。
“最近比较严,立专项了,还真不好办,”严局直截了当地说,“你看能不能拖到九月。”
林维康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他,“有什幺好不好办的,按照程序走,哪有不好办的事?”
“本来是这幺回事的,只是那边……”
“我们正常走流程,不能过的就不过嘛。”林维康说。
严局一听,直接乐了,“老林啊,你都这幺说了,那就都不是事。”
他发了几条消息,刚出去的人或快或慢地回到餐桌上,看上去又是其乐融融一片。
严局跟林维康寒暄,“我可听我们家成野说了,你们家小榆最近成绩太好了。”
林维康摆摆手,“凑合吧,小孩开窍,成绩自然就上去了。”
林衍偷偷咬着嘴唇内部的软肉。
如果说之前林维康带他应酬是带他认人,那幺这一次是真的让他接触到林维康的“生意”了。
甚至是在用这场饭局给他施压。
他没有半点拒绝的机会。
似乎从踏入林宅的第一步起,林维康就已经计划到了今天。
林维康不许他有任何拒绝的企图。
他没有露怯。
林维康很满意。
他看着林衍,只觉得哪里都很满意。林衍很适合接他的班。
他确实需要一个继承人。
上一个被所有人认为是他接班人的下属,在回家的深夜和流浪汉起争执,被流浪汉割喉了。
林维康觉得很可惜,他用了很多资源让他成长。
不过也没那幺可惜。
他林维康要人接班,即便再危险,也有大批人求着喊着替他死。
而一个亲生的小孩,最不会被人当成是假货。
这场酒没有喝太久,林维康以带小孩为理由先离开,没有去续摊的夜总会。
林衍坐在车上,回家的路不算长。
车里静悄悄的。
林维康看似安抚他,说,“阿衍啊,在还没有爬到很高的地方时,有不太上得了台面的招数和手段,是很正常的。”
林衍低头,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知道的,爸爸。”
“你赵叔叔的事,我早就清楚,也知道那船货不是他截的。我只是借这个由头为难他。”林维康说。
林衍没有说话,在林维康看不见的角落,他的手指死死掐着。
“他那条线想走,是不得不借我们林家的路。我先为难他,再给他机会搭上我这条线,他就会感恩戴德。”林维康没有停下。
他把细微的、更深层次的东西分析给林衍听。
林衍擡起头,他的声音不大,正好能让林维康听得清楚,“这样您全然没付出什幺,却让他欠您和严局一次人情。再让他帮什幺忙,就不是您求他,是他求着您帮您做事。”
“一点就透,不愧是我林维康的儿子。”他说,他的手拍在林衍肩膀上,林维康力气很大,他感觉肩膀有点疼。
这也是林维康时常使用的伎俩,假意的亲近却施以半强迫性质的痛楚。
“老爸总会老的,有些事情,你姐姐做不了,也不能做,”林维康看向他,慈爱的目光里满是审视,“爸爸最看好就是你,阿衍。”
“我会好好学。”林衍的声音微不可闻。
林维康这一席话的意思,无非是暗示他能接手企业,给他画一个大饼,告诉他这个饼之后会有多香。
但在林衍耳朵里,却成了别的意思。
他只听到关于林榆那一句。
他终于明白,他可以把这一切还给她。
但不是全部。
假如林榆要接手明,他就是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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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现代,设定都是为了情节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