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手续办完,几人便一起去吃饭。
“我请客!不过学校食堂也就那些,你们以后慢慢吃,这次我们去校外吧?”刚从学生中心出来,楚游就提议到。
贺云舟一口回绝。“别了,那可是要大出血,学校食堂就行,我两个月没吃到食堂东西了,怪想念的。”
别的队友倒是挺想出去吃,他们对外面很好奇,但还是乖乖看向队长沈郁时。
沈郁时却是想:不对劲,贺云舟可不是那幺客气的人,看他乐呵呵把楚游坑进来就知道他什幺德行。
于是她便说:“去食堂吧,最大那家食堂我还没去过呢,有你们带还能让我们熟悉下学校,以后要生活好久呢。”
贺云舟当然是不会心疼楚游钱的。但出校门是对实力有要求的,队伍里除了楚游只有沈郁时有灵力,学校不会放他们出去送死。
出不去,不就一下子暴露整个队伍都是菜鸡了?
怎幺也得小队后续手续下来,彻底把楚游绑死才行。
楚游也是心有疑虑,不相信贺云舟那幺好心,但队长发话,队友也没意见,而且对新生来说,熟悉校内危险确实挺重要,他便不再说什幺。
他们去的是学校里最大的食堂,也是宿舍安全区之外的。
阴森森的街道,树影婆娑,似诡异之物扭曲的身形。
大家都知道学校有危险,平时也不敢乱走,或者查够攻略才出发,这还是第一次走未知的路。幸亏人够多,又有对学校足够熟悉的同伴。
虽然如此,柳安还是紧张地抓住沈郁时手臂。
“叮铃——”有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快走!”楚游脸色一变,抓住身旁人的手就跑了起来。几人均是加快脚步。
“叮铃——”铃声由远及近,却如影随形。
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近。
“被盯上了!”贺云舟也没想到大家运气这幺差。
铃声顿止。
沈郁时心猛的一跳,往后望去,空无一物。
再转回头,却发现一瞬间的功夫,前方出现了个摊子。
就像路边卖吃食的摊位,一辆推车,用竿子撑起个顶棚,挂着个铃铛。
摊子前没有人。
楚游叹了口气,带着他们走到摊位面前。
“嘻嘻嘻,几位要买什幺呀?”尖尖细细的,像是稚嫩孩童的声音。
身边柳安的手死死掐住沈郁时,她头一转埋进沈郁时怀里。
沈郁时拍了拍她的背,也不能怪她,实在是眼前的东西太吓人了。
那顶棚是由不同颜色的皮拼起来的,还带着发黑的碎肉血渍,肤色不匀,但大体的黑白黄,不由得让人怀疑是人类的皮肤。
一颗圆圆的黄铜铃铛挂在一角,血污污的,能看见一个小小的指印,像是曾被一个小孩紧紧攥在手里。
在看那四根杆子,分明是人类的手臂,直挺挺地往上伸,像是濒死之人想要抓住什幺般,五指用力透着狰狞痛苦。
更别说那摊子了,一男一女互相颠倒横躺,头颅转过相对视,横眉冷对的,像是下一秒就会吵起来,身体却是开膛破肚,掏的很干净,内脏一个不见,只剩下骨头撑着皮肉,里面成列各种物品。
他们底下是红褐色的布,很长,像桌布似的盖住下方的方形东西,男女的手脚软软地垂落下来搭在上面。
沈郁时咽了口水,将反胃的欲望忍住,还是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姐姐,是没有喜欢的东西吗?”怪里怪气的腔调响起,像是小孩委屈难过的抱怨,只见下方红布裂开一条口,钻出个小孩脑袋来。
那小女孩散着头头发,很瘦很瘦,脸颊挂着薄薄一层肉,眼睛却又大,以至于两黑玻璃珠似的眼睛看着怪吓人。
沈郁时僵着脸,“我在看。”
“快看呐,我这里什幺都有。”小女孩直勾勾地看着她,说话声有些含糊,像是含着口水似的。
她是不是馋了?沈郁时立刻想到,脸色有点苍白了。孟初避开认真思索的纪雁易,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女孩两颗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又看向擡起头的柳安,她倒也机灵,听见女孩问的时候就擡头,现在更是死死顶着铺子,一副认真看的模样,只是脸色难看至极。女孩便没再说什幺。
楚游轻声说道:“不买东西是走不了的。”
“那用什幺买?”纪雁易问到。
“好吃的!”小孩眼睛亮了,“肉!要肉!”她眼睛绿油油的,张口时一嘴尖牙。
这去哪找肉给她?沈郁时后悔极了,怎幺今天她就没想去喂猫!没有带小鱼干!
“联系下人,送点肉过来?”纪雁易提议。这里的人,自然是指老师了。无论是送肉还是打恶灵,都可以。
“不、可、以、哦。”小女孩笑容甜甜的,“你们点开手表的时候,我就把你们啃光哦~”
谁都不会傻到去挑战。即使知道她并不能杀死他们,也不能承担后果。
灵魂具有灵力,身体里当然也有灵力,只不过有的挑嘴不会吃生前同胞的肉体。
凶灵学院,凶灵遍地走。显然,女孩是一个签订了治安局合约的凶灵,才会被放进来,用点肉体换凶灵不闹腾不杀人,对他们来说是划算的。
毕竟缺胳膊缺腿什幺的,可以去医院找人接条新的,或者接个机械的都行。又或者有的恶灵是能够让人长出肢体的。
这也是没办法,现阶段还没有能强悍到让恶灵不敢作祟的人。只能先憋屈的发育了。
但这对学生可一点都不友好。
纪雁易觉得老生都是傻子,明知道有这种恶灵都不准备,“你们出门在外,都不带点肉食?”
“我们是即兴过来的,而且这条街本来是打更人的地盘,他实力强劲,别的恶灵不敢闯进来的。”楚游也是苦不堪言。谁知道今天就有了突发情况。
“算了。”贺云舟懒懒说道:“你们挑吧,挑完我用条胳膊呀手呀什幺的买单。”
他玩着手指,仿佛不在意,但又怎幺可能不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