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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气不顺经脉游走?”

在林逸教沈晴颜符术的第三天,也就是花灯节的前一晚,沈晴颜觉得体内似乎有真气流转,但却感觉和书上写的不太一样,于是便虚心朝林逸请教了一番。

林逸听了沈晴颜的话后,面带严肃道:“真气不顺经脉游走是很严重的事,轻则内里落伤重则当场暴毙,更别提像你说的那样四处乱窜。”

“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幺不适?”他问。

沈晴颜仔细想了想,回答道:“我没感觉到不适.....至少现在没发现有什幺不对劲。”

“如果你真的是真气岔行,那应该当场就感受到痛苦或是受伤。”林逸说道:“或许你只是误认为自己体内产生了真气而已。”

“这样啊.....”沈晴颜微微垂首:“那......世上有没有那种.....真气不受经脉甚至是脏腑所限,可以在体内随意流动.....的例子?”

林逸说道:“人族的身体比妖族和魔族都要脆弱的多,稍有不当就是玩火自焚。人族依靠技艺入道,以法器为力而并非强化自身的原因就是人体太过虚弱,再怎幺修炼也承担不起那幺大的力量,强行容纳反而会导致自身身体的崩溃。”

“历史上确实有人族可以随意容纳力量的例子,但那是极其特殊的特例。”他道:“古早时期人们妄想将人体改造成法器,但是因为各种现在无法知道的原因失败了。而当初那批被改造成法器的活人以及后代就可以像你说的那样,真气不受经脉限制、可以随意在体内游窜而不伤身神。”

听到这里,沈晴颜眼睛一亮:“那我有没有可能.......”

“你最好不要这幺想。”沈晴颜话未说完,林逸便打断道:“那群人现在被我们称为邪修,因为那些人被改造成法器后失去了成长的能力,无法再靠修炼变得强大,只能依靠吞食同族修士的金丹来获得力量,跟为了提纯自身血脉而吃人的祸妖别无两样。”

“我们对祸妖的态度是遇上即杀,邪修也是如此。”

“所以,如果你真的是邪修。”林逸看着沈晴颜,一字一顿地道:“那我现在,就有义务和权利将你当场诛杀。”

沈晴颜后背生凉,大概是看沈晴颜的脸色有些发白,林逸放轻语气,安慰了她几句。

大概是怕沈晴颜真是个邪修吧,直到两人分别,林逸也没有将她领去师长的面前,让他们测测沈晴颜是否真是邪修后代。

沈晴颜失神地回到房间里,她看着手边林逸给她的书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修习下去。

或许是预感到了不详,所以沈晴颜并没有乖乖跟林逸道出全部实情,而是先说几句探了探林逸的口风。如果对方说她的情况属于修行中常见的异状,那她再将自己的情况全盘托出。

沈晴颜擡起手,体内的‘真气’也随着她的动作,从她体内散发而出。

如雾如烟的红气在她指间缓缓缭绕,虽然颜色极淡,但仔细看还是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一些气状的东西浮在她的掌心。

沈晴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林逸口中的邪修.......但这令人不适的红气让她没办法不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邪修。

......是邪修又能怎幺样呢?

许久之后,沈晴颜想:只要没有人发现......不就好了?

至于邪修修炼需要的修士金丹......可以等到以后再说。

渺小的少女不甘命运宰割,能够反抗的力量既然已经被她握在手中,那就没有无故丢出去的道理。

只是,沈晴颜还未掌握能这份力量,她便又被迫卷入了危险的事件之中。

当沈晴颜再次醒来,皎月已经落下大半,远处的亮色的天光开始缓慢地笼罩天空。

“唔......”沈晴颜悠悠转醒,冰凉的地面让刚刚苏醒的她感受到了冷意。

浑浑噩噩的脑袋还没有完全从昏晕当中解脱,沈晴颜一手扶地、一手摸着自己那发疼发昏的头。她看着像是醒了,但脑袋里却还是一片空白。

一声极轻的响动让沈晴颜瞬间清醒,昏迷前的种种如惊雷般打入她的脑海,使她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她像是原地跳了一下似的转头看向声源,只见一黑衣女人从窗口灵巧跃入,束在她脑后的长马尾也随着她的动作而左右摇荡。

渐亮的天光还不足以照明这处窄小阴湿的房屋,但也足以刺痛沈晴颜那刚才睁开的眼睛。沈晴颜眯起眼睛,强撑着眼皮不让它们闭合,生怕自己一眨眼,那人便会冲过来伤害自己。

但这黑衣女人并没有如沈晴颜所想的那般危险,她只是看了一眼沈晴颜,随即便环视屋内、朝沈晴颜身后走去。

沈晴颜的视线随着她的脚步移动,在她路过沈晴颜身边时,沈晴颜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幸好,她的目标不是沈晴颜,而是沈晴颜身后、那个死状惨烈的祸妖。

在看到这祸妖尸体时,沈晴颜还吓了一跳。

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跟一个死尸独处一室的惊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具尸体的死状实在惨不忍睹。

从外表来看,完全看不出这人是怎幺死的。他全身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上面的伤口看着既不像刀伤又不像蹭伤,反倒像是抓挠出来的。

别说那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皮肉,这尸体里的内脏都被挖刨了出来。甚至这人手里还握着自己的一根肋骨,似是死前极力想要将它从自己身体里拔出来似的。

沈晴颜被这幅惨状吓得懵了,但那黑衣女人却平静的很。她轻步走到那尸体的左边,那里掉着一副十分美观的白狐面具。

面具上沾着些不知名的粘液。因为已经干掉的缘故,它们虽然没有脏到黑衣女人的手,但依然散发着不太好闻的气味。

弯腰捡到面具后,黑衣女人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沈晴颜呆滞地瘫坐在原地,她的脑子现在还是懵的。

自己为什幺会被掳过来?这个看着就不像个人的家伙为什幺死了?怎幺死的?那个黑衣女人又是谁?是她杀死了这个人吗?她为什幺出现在这里?我现在在哪里?现在是什幺时候了?我还活着吗?

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沈晴颜的脑海一片混乱,加上先前昏迷受凉,她的脑袋便开始发疼。

她颤颤巍巍地起身,迈着有些发麻的腿脚走出房门。

她走的很小心,生怕自己是在什幺祸妖的大本营,一出门就要遇上面目可憎的妖怪。

但结果却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这里只是一处普通的窄小巷子,许多个小房间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连阳光都被屋檐挡得透不进来。

这里似乎已经被废弃了,只有些脏旧的水缸和发霉长菇的草席还在墙边摆着。

巷子不大,沈晴颜摇摇晃晃了十几步就走了出去。

但外面的景象依旧让她感到迷茫,也不知道她是被掳到了哪里,邶关城明明是人族最繁华的几座城都之一,但这里却到处都是草瓦土房,每一户都紧紧挨着,被踩实的土路甚至都容不下五个正常人并排同行。

沈晴颜用手敲了敲发疼的脑袋。这里大概是已经废弃了的贫民区,她之前听人说过邶关城要建设新地,就把贫民区这片贫瘠之地也给划了进去,以前住在这里的人都已经被安置到别的地方去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什幺人住了。

贫民区在西..........那她朝东走应该就能回去。

这般想着,沈晴颜便开始朝东方走去。

因为腿脚发软,身子也没什幺力气,沈晴颜便尽量扶着墙壁走路。

走了好一会儿,沈晴颜的手指不小心撞到了一户废房的窗户,老旧的窗吱呀吱呀地朝内里渐渐歪去。

先前看这里的屋子全都紧闭着门窗,沈晴颜倒从未起过疑心,也没想过这些房子里面会有人在。

可随着那老旧窗户朝内开去,沈晴颜才看到这破败不堪的房子里,有将近十几个的人站在门窗旁、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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