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择手段

薛梦欢猛然擡头,眼里闪过一丝阴翳,很符合她现在的气质,不知何时,她就成了每日都被压顶乌云笼罩的状态,沉甸甸的一片压在自己心头,又堵又闷,导致她总是在迫切寻找一个解决发泄之法。

而周身能够察觉到她情绪不对的人,只有云珞,她甚至知道,云珞会默许自己对她的种种行为,也是因为这点在刻意迁就,只是云珞一贯嘴硬,不愿表达。

事实也大差不差,云珞确实用着自己的方式在迁薛梦欢,不过她从前戏演得太多了,都有些将自己骗了进去,不太会变达自己的真情实感,更是都快忘了怎样去喜欢一个人,在薛梦欢这就成了嘴硬且没良心。

想起自己与云珞的种种,再擡眸看着面前阴郁不定的男人,薛岩是那种一眼看起来儒雅随和,风度翩翩的正人君子,只有相处已久的人才会发现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是在从容不迫的缔造着自己城府,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与他作对和擡杠的人悄无声息地周旋进致命的陷阱里。

“我以为你不是那幺在乎她。”薛梦欢知道薛岩在逼她放弃,但她还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思,去试探薛岩将云珞,究竟放在什幺位置。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说的幺,只不过我已经得到答案了,你让我失望了。”薛岩并不给薛梦欢一点套话的机会。

“所以呢,你打算让那个还在喝奶的小东西取代我?”薛梦欢话出口反而不是很在意了,她不禁想,如果她不是薛岩的女儿,如果她不必为这个家背负任何责任,那幺她或许会轻松许多。

“哦?我都不知道你还担心这个,挺好的,暂时还没那个打算,但你也得接受可能出现那样的情况不是吗,我的继承人,只会选择最优秀的那个,可不管先来后到,年龄大小,当然了,目前你的出生确实占了优势,那你就得好好发挥这点优势不是幺,早些跟喻家那位千金结了婚,然后进公司帮我,这一切很快就能是你的,还用得着担心这个小的跟你争什幺。”

薛梦欢听着这一切只觉得好笑,貌似自己自小就是受着这种“诓骗”长大的,这一切都会是她的,什幺狗屁话,不过就是为了满足他自己越发膨胀的野心与欲望幺,哪怕他再多几个孩子,也只是他眼中的可做活眼的棋子罢了。

“如果我不打算要这一切呢?”薛梦欢露出一抹无所畏惧的笑容,倒真有几分不在乎一切的气势。

薛岩显然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回答,那如剑锋一般凌厉整齐的眉微微拧起,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和审视,接着突然发笑将手朝薛梦欢哪个方向漫不经心地挥了挥,似乎在扫除方才从她口中说出的晦气字句,语气突然带了几分调慈父的亲昵,“哈哈,我倒忘了,我入狱的这一年,你还过了一些苦日子,怎幺,挨过了那一年,就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行了?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过的是什幺日子。”

说到这里,薛岩带着几分鄙夷不耐之色,“要不是你们变卖了身上的一些贵重首饰和奢侈品衣物包包,真以为能靠着你那不值一提的薪资熬过这一年?更何况,你凭什幺认为云珞会愿意过那样的日子,要不然你早就说服她了不是幺,但是你做不到,她不愿意,她那样被金钱娇养出来的Omega,离开了这样金碧辉煌的温室,很容易就会败落下来,甚至变得一文不值。”薛岩远比想象的要不择手段,怕女儿薛梦欢真的就此破罐子破摔,闹个离家出走什幺的头疼事,便用云珞来绑住她,让薛梦欢走不掉,也得不到人。

“你还年轻,别被一时冲动的糊涂账绕昏了头,她不适合你,也不属于你,以你现在这副德行,还妄想跟你老子争女人,不是痴人说梦幺。”薛岩说到这里真有了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毕竟是自己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对于薛梦欢,薛岩并没有严加管教,因为那样对他自己也是一件耗费心神的事,他觉得没必要,以至于俩人现在的相处方式也不似一般父女,她不仅没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语气里没一点尊敬意思,而且这性子越来越像她那死犟的母亲。

“你说够了没有,说够我走了!”显然薛岩的一番话已经触及到薛梦欢的痛点,令她又开始烦躁了,她不耐烦了留下这句话,也不等薛岩再多说什幺,就头也不回出了门。

薛岩看着薛梦欢离去的背影,面上有了一层阴霾,这样性子也该整治整治了,要不然就该管不住了。

正思虑这如何将女儿的性子磨一磨时,刚在房间里由私人护理做完一番美容疗程的精致女人从楼梯上有些慵懒地伸那涂了朱红指甲的雪白玉手微掩在口鼻处打了个哈欠,虽然没有做这蓄意勾人的想法,但那迤逦动人的身姿在行走以及女人不经意的动作间,已然展现了令人惊艳的美好。

薛岩朝人递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Omega接收到后,立刻变会意过来,扬着一贯迷死人不偿命的妩媚笑容,主动走去薛岩身边坐下,展现出小娇妻应有的关怀姿态,“老公,今天不去公司,是打算在家陪着我跟宝宝幺?”

薛岩看着娇妻不似以往的小鸟依人地靠进他怀里,眼里一丝寒光骤放,直接伸出大手将其揽了过来,蓦然的低笑声让云珞背后泛起一阵不明来源的寒意,他缓缓开口问道,“你说,小欢是不是该回去国外继续完成学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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