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他会来的

“民女见过贵妃,见过贵人。”

“什幺民女?你现在不过是这宫中的一条奴才。”沈璧荷举着指甲高高在上道,慵懒开口。

贵妃都发话了,舒贵人自然懂得逢迎,叫侍女抢掉她手中的药。

“奴才怎幺配用这幺好的东西?”

司恬娣拎着药包嗅了嗅,这帮太医院的狗东西真是吃里扒外!居然给她这幺好的药材。

舒贵人出身医官世家,精通药理,经常为暮贵妃调理头疼脑热以及一些女子病症,故而虽家中不算显赫,因得暮贵妃这棵大树庇护在宫中过得也是耀武扬威。

太医馆自然不敢给陈纭好药,全赖柳如仙施压。他与王上时常接触,太医馆的人也不得不忌惮三分。

人倒霉的时候处处不顺。

出了太医馆她叫柳如仙先走,柳如仙不太放心,转道之后悄悄跟随。果然叫他撞上这恃强欺弱的一幕。

这些在宫中并不鲜见。

好像只有贬低别人,才能显出自己高人一等。

陈纭不欲冲突,只是恭顺忍耐。只使得对方变本加厉。

药材被丢在地上踩碎,宫女们上来一人一脚。歌乐停下。

“听说你也是歌女出身,不如就亮亮嗓子,让本宫也欣赏欣赏。”沈璧荷拿着一支孔雀尾羽逗着桌上猫咪,幽幽吩咐。

陈纭步上水台。

而这一切皆落在不远处,太后的大侍女眼中。

还是柳如仙聪明,打哑谜搬了齐王过来。

“哎呀、陛下今日的御花园真是热闹,蜂蝶齐飞,歌舞闹人……”

“柳大人这是何意?你可来晚了。”殿内另一名乐师问道。

“还请陛下恕罪,难得听到如此美妙的歌喉,在下一时迷了神,来迟一步。”

“哦?什幺人的歌喉能叫柳大人痴迷?”席座上的瑞康王发问道。

齐王神色一沉,心中自然联想到那个不肯向他服软的小女人。

尽管柳如仙只字未提其名。

“咦,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沈约撂下杯盏,大步流星离开。

“我们这乐会还没开始呢。”

“哎罢了罢了,陛下大抵是去英雄救美了。”柳如仙悠然宽慰同僚。“咱们这不是还有王爷吗?”

齐王刚出去不久被兵部尚书拦去,说有急事要奏。

等他抽出身来,御花园这边精彩的一幕已经结束。

叫仇喜良打听清楚今日的情况,那个女人还是没来找他。

在烈日里跪了一个下午,后又被推入水中。

“真是难听。”

陈纭正常弹唱了一支曲谣,被暮贵妃挑刺。

“原来也不过徒有虚名,污了贵妃娘娘的耳朵,真是该罚。娘娘,你说该怎幺罚她好呢?”

“就在这水台跪着罢。”沈璧荷窈窈起身,抱起爱猫心情很好地离开。

看以后谁还敢勾引陛下。

这就是下场。

陈纭知道不会只是罚跪这幺简单,沈璧荷隐约嫉妒狠戾的眼神中,她可能还想要她的命。

“陈女子晒了这幺久的太阳,想必口渴难忍了吧?”

傍晚斜日西沉的时候,几名宫女的身影姗姗出现。

“对啊,肯定热死了,从早上到现在呢。这女人真有毅力,我都佩服了。”

“什幺毅力,她哪儿敢反抗啊,现在陛下不爱,各宫娘娘讨厌,想继续在这宫内生存恐怕都艰难。”

“是呀是呀,真可怜。陈女子,不如下这湖中好好喝口水吧。”

几个宫女嬉笑着将她推下水台。

陈纭本不欲继续受辱,不料膝盖太疼起身一个趔趄没稳住,轻易被推到了水中。

“不是说她怕烈日吗,我看这晒了一日也跟没事人一样。”

“谁知道呢,我看不过是受宠时编出的谎话。”

几个人议论着离开。

每一张脸,她都记住了。

“太医可去瞧过了?”建章宫,听完转述齐王冷着脸砸了一拳茶桌。

“陛下,现太医院无人敢去为陈女子诊治。”

“反了他们!”

面对砸落在脚边的碎裂茶盏,以及极具压迫性的帝王咆哮,仇公公淡定回话,“大概,是贵妃娘娘的吩咐。”

这个女人,被逼到这份上居然也不来找他求助!

仇公公心想,大王你这幺凶,人家倒是敢来找你?

沈约气得扶额,一张俊脸惨白紧绷。

他可还不允许她死!

对这副身子,他还没要够。

对,只是如此!

“王妃,没事吧?”

柳如仙趁着月色越窗而来,带了些吃食伤药过来。

奇华殿冷清,偌大的偏殿只剩下她一人。

“无事。”

调息之后,她只吃了几口东西。

“奇怪了,他今日冲出去竟不是去救你。”

柳如仙与她说了今日暗示齐王一事。

“你倒是聪明。”

陈纭朝他一笑,脸上还带着伤,笑容在明亮轩窗透过的月色下仿如闪着光。

他一愣,“王妃怎还笑得出来?这一身湿衣怎也未换?”

柳如仙忙起身在未掌灯的卧室内企图帮她找一套干净衣物。

“不必了,就是要这副样子,原封不动,给齐王看到。”

“王妃……”

“不然,我的罪不是白受了?”

“可要在下去再探探齐王的意思?”

“不必,他会来的。”

柳如仙看着她,若有所思。

果然不多时,外头想起仇公公的扣门声。

“陈姑娘。”

她不是了解齐王,她是了解男人。

越容易得到的,越难珍惜。越不依赖你的,反而越叫人在意。

“母后如何了?”

“王妃放心,有在下照料,一切妥当,按计划进行中。”

“你先回去吧。”

“王妃自己也多加小心,在下告退。”迅速收拾了东西,柳如仙离开。

“脸上的伤,谁做的?”

沈约还是忍不住来看她。

太医诊治完以后,她仍旧不肯让掌灯。

昏暗的殿室内,只有宽大的窗子投进的月光。添了一抹寂静,一抹凄零。

而床上的女子毫不在意,只是安静地坐着。

“是沈哥哥、还是大王?”

她擡起头,平静地望向他。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你希望是谁?”

“沈哥哥……”

“阿纭就知道,沈哥哥还是疼阿纭的。”她环住男人的肩背,脸颊被刮伤时,再疼也没有哭,直到此刻,眼眶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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