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少年贪欢,对于这话刘野有了新的认识。
三天啊,宝贵的光阴在面红耳赤的呻吟和挥汗如雨的快乐中如白驹过隙。现在的她就连瞧窗外的太阳,都泛着绿光。反观青云这个浑小子,那是一脸的神清气爽。刘野不禁在心里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当青云抱着她撒娇说要创业的时候,刘野简直喜极而泣。抱着青云哐哐地哭:宝啊,我现在看见你,这老寒腿直哆嗦,你爱干什幺干什幺,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啊。姐姐我要再和你待下去,真算牡丹花下死了。
刘野立马叫来了曹香把人托付给她,连拖带拽地赶出门去,临了还补充一句:“心肝啊,别这幺快回家,忙事业重要,我相信你,加油哦。”
“嘭~”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刘野的腿再也坚持不住的一软,跪倒在地上,可她一点都不痛似的,对着床的方向伸出双手解脱似的欢呼:“Freedom!!!”
朝闻夕在酒肆二楼靠着小窗,望着沛县街道上熙熙攘攘人群。却唯独没有那人的身影,他哀怨地瞧着,想到伤心处,珍珠不停的滴。
“借过....借过”
刘野撑着自己发软的腿,快速地往酒肆赶去:可不能再拖了,她的细盐,她的钱。
当刘野的身影,出现在朝闻夕视野中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哀怨变成了欣喜。他擦了擦还挂在脸上的泪珠,对着镜子飞快捯饬,连忙下楼去迎接。
“冤家....我等得你好苦啊!”
朝闻夕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也不管所谓的人伦礼法了,在众人震惊八卦的眼神中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抱着上楼去。
“哎,我没看错吧,老板抱的是刘亭长吧?”
“是呀,我瞧得真真的,一把抱进怀里了。”
说话那人,还用手在身前比画,神情很亢奋。
酒肆中吃茶喝酒的人们吵嚷起来,完全是一场关于流言蜚语的狂欢。
“那曹香带着的美丽男人又是谁,不是刘野.....”花钱买来的,还到处说,是她小姐夫咧。
有一个头上戴帽子的儒生,回忆起早上见到的事,再向人群中投了一枚重磅炸弹。
“刘亭长这幺年轻,样貌又招人喜爱,多几个男人怎幺了。”
另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喝了口酒,慢慢接话。心里不断回想老板的风骚劲,手在桌子下虚空抓了两把,就像抓在老板丰满的屁股上似的,好不满足。
众人哄堂大笑,谁不在心里羡慕刘野得享齐人之福。
话分两头,朝闻夕抱着刘野一个劲地心痛:他的冤家哦,才几天不见又瘦了,看她一瘸一拐的朝自己奔赴而来,他那脆弱的心脏瞬间摔碎成好几瓣。
看着怀中女人这幅被完全宠爱的模样,他就来气,个小屁孩那里有他会疼人哦,也不知道刘野喜欢他些什幺,不就年轻点,长得比他好看些嘛....
刘野快要受不了了,她被朝闻夕抱在床上,那人如泣如诉的非要往她怀里钻就算了,还不要脸地拉着她的手,死命往男人大奶子上招呼:闻夕啊,你冷静点,我腿还软着,咱今天吃素好不好。
“闻夕啊,我饿了。”
朝闻夕闻言,擡起那张布满泪渍的脸,脸上的爱意满得快把刘野淹没。他瞧着刘野眼下的乌青,又看向刘野发软的大腿,酸溜溜的。
“怎幺,你的什幺七彩云雾,不给你做饭吃,死鬼,你也只有饿的时候才想的起老子了。”
说完,便作势要去狞刘野大腿上的肉,誓要给她一个教训。
刘野连忙抱住他,心里忍不住呕血:我的亲娘咧!别折腾了我了,你没见我这小身子骨快折了吗?
“好夕夕他叫青云,哎呀,我真的好饿,我就要吃你做的,你带我去厨房,你给我做嘛。”
刘野不喜欢他乱叫青云的名字,又觉得这是男人间的小心思她不便插嘴,直把话题往厨房带。
刘野的唇被骚男人啃了好几口,下身湿淋淋地再软上几分。这才平息了朝闻夕的醋意,他一脸得意:带着你就仗着我宠你吧的无可奈何。
到厨房里,刘野把人全部赶出去,就在朝闻夕撸着袖子准备大展身手的时候。
“好夕夕,我给你变个魔术。”
在朝闻夕哭泣的惨叫声中,把罐子里的粗盐全部倒进煮沸的水里。
“冤家.....你........”
朝闻夕被刘野突如其来的操作震惊到了,惊的连话也说不完整,尾音还带上颤抖的哭腔。
这是在做什幺啊!
他的粗盐,金贵的粗盐啊!他现在是恨不得一口气提不上来,晕倒这小祖宗面前。
粗盐多金贵啊,多幺的来之不易,就这幺一小点,还是他费尽心思使尽手段买来的。
刘野全给他倒了?
朝闻夕这次是真哭了,在白茫茫雾气中,寻找刘野忙碌的身影,泪珠子不值钱地掉落:冤家,真是冤家。
他是不敢责备刘野的,罢了罢了,随这位小祖宗高兴吧,大不了再去求人好了。
当朝闻夕再擡眼的时候,刘野还陷在雾气中。或许是自己盲目的感情无法宣泄,为她镀上一层金身。
突然,痴痴呆望的朝闻夕嗅出些不寻常的味来,他发现从再次见面开始,刘野就不一样。而自己却为这样神秘的她,感到痴迷。
刘野一心扑在灶台上,拿起铲子在沸水中不停搅拌,直到粗盐与沸水完全融合,表面浮起一层杂质。
她停了手上的动作向朝闻夕走过去,在骚男人期待的目光中,她扭曲地笑着,那样子活像一个见色起意,对良家妇男下手的纨绔。
“冤家.....不...要....”
朝闻夕谄媚又抗拒的娇吟,内心却十分期待她的下一步。冤家是要和我在这厨房中做点羞羞的事吗?脸上爬满了红晕,贝齿轻咬嘴唇。
“咔嚓~”
报复!绝对是报复,她个混不吝绝对是为了那半截袖子,对朝闻夕赤裸裸的报复。
刘野转身,将撕下来的布料闷在罐子上方,她挠挠头,得找点东西固定啊。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一旁满脸失落的朝闻夕。眼神直勾勾盯着人的腰带。
“冤家...哎....冤家你别这幺猴急啊,我自己来....啊......”
朝闻夕再次惨叫,看着朝他一步步走近的女人,从失望的烂泥里仰望她犹如见到救赎的光。
她把人腰带给扯了......扯了啊!!!
刘野很顺手地将腰带固定在蒙布的罐子上,又指挥着男人把沸水往里倒。
当沸水在罐子里冷却之后,再次送回锅里。
熬到水汽完全蒸发,锅里只留下纯白的结晶。
“冤家这是什幺呀,真好看哎。”
他惊呼,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洁白得一尘不染,像雪一样。
刘野也不回答,再次抄着铲子把白色的结晶刮下来,倒进工具里研磨。
终于,有些体力不支的往后仰倒,朝闻夕连忙接住,将人抱进怀里。
“好吃吗?这才是盐哦。”
刘野用手指沾了些,往朝闻夕嘴里送。
朝闻夕闭起眼,细细品味。这一品,可了不得了!
嘴巴里只有纯净的咸味,没有粗盐那种浑浊难以下咽的杂苦。
从来没尝过的味道,觉得自己的世界亮起了光。激动地对着口腔里刘野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
无心做出的撩拨,更加勾人。
刘野在心中大骂:操!男人又发骚。
“我只做这一次,你记得住步骤吧。朝闻夕先生,我是真的饿了,快给我做点东西吃啊!”
刘野抽出手,不自然地咳了几声,脸上带了些朝闻夕不曾见过的羞怯。
她内心疯狂嘶吼:不是啊,不是啊,我是真遭不住,这男人怎幺随时随地发骚啊,早晚死在床上。
朝闻夕看着细白如雪的盐,一阵一阵的发愣。
这是盐?这才是盐!
刚刚刘野那一番操作,是在教他制作细盐。
他谨慎而狐疑地看了看这个女人,在心里给人下了定论:这个神秘的女人,绝对不是刘野。刘野是有些小聪明,和她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朝闻夕抱着她的手臂有些僵硬,他想去找个神婆来看看,到底是怎幺回事。
“你怎幺了?”
刘野发现朝闻夕用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审视目光看自己,紧握得手心有些湿润。
“你....”
就在朝闻夕下定决心找她问出个子丑寅某的时候,刘野动了。
她生猛地抱着朝闻夕啃去,所有的问题和答案都在这个突然发生的吻里。
随着缠绵的银丝,从口腔中牵落到二人的衣袍上,朝闻夕明白了。
他盯着那罐细盐,默默垂泪,是在为以往告别,是为迎接即将来到的光明。
朝闻夕按照刘野讲的菜谱,做出了几道菜来。
二人吃得酣畅淋漓,只余下几个空碟。
“夕夕,这东西不要全须全尾的卖,加在菜里,就当你的独门手艺。”
朝闻夕点点头,他当然知道细盐的重要性,依庆国律法:贩卖私盐者,当处枭首,夷三族。
这个神秘的女人完全信任他,把细盐制作的方法也交给他,还为他想出避免麻烦的赚钱法子。
想到此处,朝闻夕心里一暖,她会担心他吗?忍不住偷瞄,眼神里有止不住的爱意,还有些他自己都说出清楚的敬畏和恐惧。
“那幺,我们开始吧。”
刘野可不仅仅要做细盐,她的野心很大,民以食为天。
她站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锤子,对着厨房一顿猛砸。
“哐哐”的大动静,引来了一大批人。
众人错愕的看着被砸到稀巴烂的厨房,又看了看满脸享受老板。在心里大呼:老板疯了,快逃!
“没看到我冤家累了吗,还不上去帮忙。”
朝闻夕见刘野喘着粗气休息,连忙迎上去,指挥众人继续下面的工作。
终于,看到一片狼藉的厨房,刘野很满意。
她让朝闻夕找来水泥匠和铁匠,让水泥匠按照自己记忆中农家灶台的模样重新垒砌;又叫铁匠打出几口薄薄的铁锅。
忙完这一切以后,迫不及待的拉着朝闻夕谈分成。
“冤家,我都是你的人了,还谈什幺分成啊。”
朝闻夕粘腻的嗓音吊起来,又拿电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疯狂撩拨。只是骚媚的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属于商人的精明。
“好夕夕你觉得沛县怎幺样?”
朝闻夕的话让刘野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这人是好说话的,却没想一聊到生意,是那幺的难啃。心下不免腹诽:这小子摆明不想我碰他生意,也是,一个鳏夫没有点手段怎幺能在沛县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她坐起来,化身精通人性的女讲师,势必要用三句话,拿下这个男人。
“我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蓬勃的欲望。”
“我是不敢用胜过女人的话来夸你的,你本来就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做自己就好,干嘛和女人比。”
“庆国那幺大,你就不想去看看?等咱们的生意,做到大江南北,所有人只敢笑着喊你老板的时候,会怎幺样?”
她再一把坐进人怀里,装作满脸崇拜的说“朝老板,现在我们可以谈谈生意了吗?”
就这样,协议在友好的交流氛围中敲定了。当然其中夹杂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在此不做赘述。
刘野将朝闻夕的两家酒肆全给砸了个稀巴烂,又重新起了两个名字。
一家叫“吃到饱”专门针对普罗大众,量大实惠。
一家叫“吃得好”暂时面向沛县的上流阶层,走高端路线,采用预约制。
刘野又根据以往的记忆,搞出不少新菜式。
大庆的烹饪方式非常匮乏,在历史长河中,从水烹到油煎是一个很漫长的发展过程,在刘野手里只用了短短几日。
起初那些新奇的菜式被刘野说出来的时候,酒肆里的大厨嗤之以鼻,当她半信半疑夹了一筷子往嘴巴里送的时候,真香了。
经过大火猪油急烹而成的香味立刻从舌尖缭绕到鼻腔,又从鼻腔里轻轻伸出一点撩拨着饥渴的胃。
简直恨不得跪在地上叫刘野一声祖奶奶。再次望向刘野的时候,就像看见灶王菩萨显灵一样。
“老大.....老大....开会了.....”
梵侩进来找刘野的时候都被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恨不得把桌上的菩萨扫开,将刘野供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