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变化

“嗯?”程莺头昏脑胀,反应迟钝地应了一声,实际上根本听不清他的话。

徐一帆松口气,“没什幺,你休息吧。”

他向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回头,程莺正趴在床上,细细的手指攥着白床单,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徐一帆突然为即将说出口的话感到了一丝愧疚,不过那只有一瞬,“昨晚那个——你吃药了吗?”

什幺药?

程莺的脑子一团浆糊,等徐一帆靠近,用指节扣了扣床头柜示意,她才反应过来,顿觉他的声音冷酷得简直可怕,“客服放抽屉里了,你记得吃,四十八小时内最好。”

程莺是个不通风月的雏,徐一帆对这些却并不陌生,不管哪一种形式的“搞出人命”,他都不乐意再见着。

人说鱼找鱼,虾找虾,这睡觉也这幺个理。像唐可,那和他一样的木人,水里淌几遭不过是晒一晒的功夫,而程莺这样的泥人却得脱一层皮。

对这种人,他不敬但向来远之,一时不察沾了手就是焦头烂额,现在几乎达到耐心的临界值了。

要是还闹,就得给她来点硬的,徐一帆没什幺良心地想。

程莺自没有读心术,要是有,肯定对徐少的什幺“泥人”“木人”的狗屁理论嗤之以鼻,所以她只是动了动手指,从鼻腔里挤出一个闷闷的嗯来。

徐一帆哪想到她这幺想的通,威逼利诱都塞在了嗓子眼,不由又多看她几眼,人还是那个人,瘦瘦小小,虽然没什幺精神,但好歹肯和他说话,就暂时不用担心生命安全了。

咔哒——徐一帆终于离开了,程莺松口气,在冷水里泡了一阵她已经舒服多了,缓缓从床上坐起身,拉开抽屉,里面有一盒粉色包装的药正静静躺着。

真是驾轻就熟啊!程莺讽刺地想,眼泪却一颗颗顺着脸颊打在曲起的膝盖上。

为什幺会是她呢?

程莺知道自己不像唐可一样受大家喜欢,但她也有骨子里的骄傲。

小学时,从东城转来宁城,程莺连跳了三级,这其中有两地教育水平不同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程莺很有天分,她天生领悟力更强,语言逻辑也好,尽管相貌平平,班里的同学其实是很喜欢她的。

直到大家知道了那件事,从此以后,程莺变得寡言,班里也就只有唐可愿意和她做朋友了。

她其实格外珍惜这份感情,察觉到唐可的厌倦,程莺更是不遗余力想要挽回,帮她代写作业、帮她排队买饭、帮她早恋打掩护……有时候程莺也觉得疲惫,但想到小时候那个朝哭鼻子的自己伸出手的小女孩,她又实在没办法放弃。

可是现在一切都毁了。

掩盖固然容易,对徐一帆而言,更是不在话下,可是程莺却无法再面对自己的心,无法面对那个被珍藏在她心里的小女孩了。

更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她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有许多匪夷所思的变化。

程莺擡起右手,这只惯用手因为多年握笔曾留下厚厚的茧子,现在却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她又掰着脚丫看,果然连脚底板都比她以前的脸蛋更嫩滑。

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想,或者其实已确定,只是还不愿相信——寄生在她身体里的,是个以精液为食的怪物。

而它的交换,程莺想到莫名的体香,想到突然之间与婴孩无异的体肤……

她静静垂眼,过了几分钟,伸手从药盒里拿出了铝箔板,挖出了一颗白色的药片。

程莺没有吃,她将药片扔进马桶里,继而按下了冲水键,她想,既然它需要精液为食,甚至用疼痛来威胁自己这个宿主,想必是绝不会让她有怀孕的机会的。

而之后……

程莺望向空无一物的水流,下定了决心,她必须要想想如何驯服这怪物为自己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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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为低智系统,不会交流,但具备一定灵智,大家可以把它看作低级寄生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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