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宫的大宫女茯苓当即拦下了博陵侯府的一众女眷。
最前头的博陵侯夫人浓妆艳抹、珠翠环绕,当即不满道:“茯苓姑姑这是怎幺?”
这博陵侯夫人王氏乃是博陵侯的继室续弦,年纪没比继子们大多少,膝下仅有五公子崔沐霖一子。
从前儿子不中用,日日游手好闲、放浪形骸,王氏尚且谨小慎微、惶惶度日。
如今自认儿子得了圣上的看重,得封正五品锦衣卫千户,王氏倒是日益底气十足起来了。
茯苓镇定自若道:“回侯夫人,奴婢瞧着五少夫人似乎身子不大好,不若先去耳房歇歇,寻个太医来瞧瞧罢?”
五少夫人张氏闻言呼吸猛地一滞,没想到这仁寿宫的大宫女如此眼尖……
自从丈夫崔沐霖被派往东洋,张氏彻底拿捏住了后院那群为非作歹、不敬主母的妾侍通房们。
但康贵妃被册立为皇后以后,张氏总是不免想起丈夫离京前留下的“安神药粉”。
夜深人静之时,总无法自控地取出白瓷小药瓶握在手中把玩。
把玩的次数多了,张氏渐渐发现自己似乎一日不把玩、细嗅一番那小药瓶就会抓心挠肺似的。
演变成了如今时时刻刻都要将那小药瓶带在身上,人也瞬间消瘦憔悴了下来,连路都走不稳了。
博陵侯夫人王氏见茯苓故意针对她的亲儿媳,更是恼羞成怒了。
“我这小儿媳好得很!不过是我小儿得到圣上重用,她日夜操劳内务才憔悴了些!”
身旁的博陵侯府另外几房的夫人生怕这小门小户出身的继室婆母在皇太后的仁寿宫闹出什幺事儿来。
二少夫人连忙道:“母亲,茯苓姑姑说的对,五弟妹确实瞧着不大好,若是贸然进入,冒犯了皇太后与几位皇子公主们可如何是好?”
大宫女茯苓在内廷淫浸多年,此刻仍很是稳得住。
她当即示意几个宫人上前去将张氏搀扶着到殿门旁的小耳房去。
张氏腿上仿佛灌了铅似的,浑身血液倒流,大颗大颗虚汗流下。
今天前来拜见皇太后,到底是丈夫的亲姑母,她并无在衣裙上喷洒药粉。
可为了方便随时嗅闻把玩,那小药瓶她却是带在了身上的……
张氏刚被“请”到小耳房内坐下,太医也闻讯前来了。
一见这博陵侯府的五少夫人面色苍白,双颊凹陷,虚汗不止,双手不断颤抖,无法自控地摇头晃脑的。
太医当即屏住呼吸,取出时刻备在身上的面罩手疾眼快地戴上。
随后,太医又隔着老远伸出手诊脉。
不过片刻,心下了然。
当即太医便让耳房内的宫人们通通离开,暂时将张氏锁在房内。
此事关乎甚大,他须得亲自禀报圣上才行!
就在太医火急火燎前往昭明宫,要求见圣上的路上,皇帝正在勤政殿内接见了南阳郡王父女与喇库部兄妹。
喇库大王子双手交叉抚肩,铿锵有力道:“启禀圣上!喇库部百年来对朝廷忠心耿耿,即便不必联姻也会一心向着朝廷。”
一旁的南阳郡王也忙不迭补充道:“是啊是啊,圣上,既然大王子说不需要联姻,何必赐婚呢?”
南阳郡王之女,县主李和慧今日甚至央求着颜朵为她打扮了一身北境装束。
李和慧急切道:“喇库世代为朝廷镇守边境,大王子更是碧血丹心、英武不凡,臣女佩服向往,还请圣上赐婚!”
颜朵虽说这些日子与李和慧犹如蜜里调油般,但经过上回行宫里的严嬷嬷的耳提面命,她再也不敢随意在圣上面前开口了。
皇帝冷着脸坐在主位,很是不耐这些场面。
下首的南阳郡王与女儿争执一番后,仍然谁也说服不了谁。
南阳郡王儿孙众多,女儿却仅此一个,才养成了李和慧这边娇纵开朗的性子来。
南阳郡王一气之下直戳女儿的心窝:“人家大王子都不想娶你!你这般上赶着丢不丢脸?亏你还是堂堂县主呢!”
“父王你……”李和慧伤心事被提起,瞬间泣不成声来。
这两个月以来确实都是她上赶着,日日黏着颜朵玩儿,喇库大王子根本没有多看她哪怕一眼……
如今自请远嫁恳求赐婚,不过是想让圣上下旨逼对方娶她罢了。
万万没想到,圣旨尚未下达,喇库大王子居然就入宫拒婚了!
当初圣上为他与裴玉媗赐婚,他不也没有拒绝吗?
前年祖母南阳太妃离世,去年出巡热河行宫之时,李和慧仍在孝中,并未随驾前往行宫。
近些日子与颜朵谈笑她也从不敢提及喇库大王子那个前未婚妻。
当下她便误会了喇库大王子心中仍然惦记着她从小到大最讨厌裴玉媗……不,是李媗。
李和慧哭得梨花带雨:“大王子,你是不是心有所属,才不愿迎娶我为妻?”
喇库大王子闻言呼吸微微一滞。
那回马车内隐约传出的娇吟低哼如同浸过蜜般,从此之后他便开始频繁梦遗,梦中都是那纤秾合度、玲珑有致的身影……
每每从梦中醒来他又羞又愧,自认罪该万死,居然在梦中亵渎当朝一国之母。
可梦境他又如何能控制得了?
也只能尽可能在白日多习武锻炼,将浑身精力发泄殆尽,才能稍减梦遗的次数。
李和慧见他这般,更是认定了他心里还有前未婚妻李媗。
偏偏是她最讨厌的李媗!
就在这时,内监大总管来报:“启禀圣上!陈太医刚从仁寿宫过来,称有极其紧要的事要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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