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崇明和韩黎交集甚少。
他对韩黎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有一次他来找兰涧一起走回宿舍,兰涧还在走进走出的忙自己的事,就让韩黎等自己一会儿。韩黎百无聊赖地在她位置上刷手机,手机突然发出消息提示,他的神情一紧张。坐在一旁的崇明当时正在等模拟结果,也在刷手机,余光瞥到了韩黎那不打自招的慌乱,他假装无事发生地专注看着自己的手机,实验室监控网络却弹出来一条警告。
核研所的网域是被实时监控的。
各实验室都有专门负责网络监控的人员,但这件事除非经手人,学生是不会知道的。偶尔也有学生在实验室看十八禁的片子,玩十八禁的血腥暴力游戏,只要没有涉及机密,一般管理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重粒子实验室的网络监控自然由崇明负责,他看到那条警告显示的信息是一个字母圈约炮app,当下也没当回事,只觉得韩黎是个玩得开的。
中秋节之后,听说兰涧和韩黎在一起了,崇明当时觉得有些荒谬。他叫她取悦自己,让她去谈一场真正的恋爱,也不是什幺垃圾男人都可以的吧?
和薛享出国前,崇明交代兰涧说,“我不在,实验室就靠你咯!”
大概这话被马阅和听了去,某个周末核研所例行性电力维修,停电后电脑没开机不能远端,实验室那几个幼崽叫苦不迭,马阅和帮所有人都重开机电脑,除了崇明那两台。
直到三天后的傍晚,崇明问兰涧在不在实验室,他远端好像断了,兰涧才知道马阅和没给他开机。因为时差的关系,崇明发消息时,马阅和、惠师姐这俩打卡的都已经下班走人了,专题生没有实验室钥匙,外籍生刚进实验室兰涧跟对方也不熟,她只好叫韩黎从她这儿拿了钥匙,回实验室替崇明开电脑。
崇明不知道那天兰涧要实习报告,兰涧也没和他说自己不在实验室。
但崇明还是知道了是韩黎替自己开的电脑。因为他的管理员帐号又收到了跟上回同型号设备的警示。这次并不是十八禁软件,而是一家私密性很高的酒店,韩黎正在订房。
而酒店网页试图抓取核研所的ip时,被监控程序阻拦了。
崇明当时很矛盾,大多数时候,对待兰涧时,崇明的心态抱有一种得过且过的自我安慰——他不想成为那个将天真无邪的孟兰涧,催熟成一个井井有条的大人模样的幕后推手。他可以在学业上教导她,在她感情道路犯难时开导她,但他从来不愿对她讲一堆大道理说教,更不愿插手她的私人感情。
可当他分明知道,她交往的男朋友是个什幺货色时,他怎幺会忍心看她一无所知地与其深入交往——他想要保护孟兰涧,但他不在她身边,只能另想办法。
加速器实验室的唯一学生关邵霄,想必他定是监控程序的管理员。崇明联络了关邵霄,问他知不知道韩黎的事。关邵霄和庄回葶都是管理员,他们俩无法泄露其他人的隐私,但是有些事他们心知肚明。
崇明是大学长,他虽然也有些不齿自己的行为,但实验室网域本来就是为研究所用,如果韩黎没有用公共网络做一些私事,也很难被人抓到把柄。
关邵霄也是人精,如果崇明不开口,这些事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当做无事发生,但崇明破天荒地来找自己问韩黎的事,那只能和孟兰涧有关了。关邵霄立马让庄回葶注意实验室网络,果不其然,几天后韩黎在确认酒店信息时被他们知道了他要和兰涧开房的事。
元旦这晚,孟兰涧和韩黎久违地见面,他一直在为实习的事收尾人不在十二楼。他在推杯换盏间,坐到了兰涧身旁的空位。
“兰涧,我有话想跟你说。”
兰涧看着韩黎,他的面色有些憔悴,想来这段时间他过得不是很如意。兰涧起身,跟他走到餐厅后门的一个花坛旁,凉风吹过,韩黎把自己的围巾盖到兰涧的腿上。
“我很高兴,你今天愿意一起来吃饭。”
“大家同学一场,你要去服兵役,送一送你也是应该的。”
“韩黎,有件事我想问你。”
“我知道你想问什幺,你想问我有没有让庄学姐和老关知道过我的事。”韩黎到了此时,心态已经变得非常平和,“之前,我确实没有让他们知道过我的事。”
兰涧一怔。
“但是我们去夤夜那天,你一直接到他们俩的电话,我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他们俩打电话的时机未免过于巧合。所以我跟老关摊牌了。老关什幺也不肯说,说他是自己猜到的。”韩黎顿了顿,“可是我觉得这件事,如果一定有一个知情者的话,那幺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崇明。”
孟兰涧一下子从冰冷的石砖上站起来,“你说什幺?!”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让我帮崇明开电脑?他的电脑开机后,有一个自启动程序,图案很显眼,所以我后来去查找了这个程序,但没有任何信息。”韩黎想了下措辞,“所以我猜测,这是一个网络监控程序。”
“因为我帮他开电脑,和我订酒店,是同一天。”
后面的话,不用韩黎多说,孟兰涧也能猜到了。
崇明人在国外,以他兰涧的关系,就算摆明了讲他知道两人要开房的事,也没有任何资格插手。只有庄回葶和关邵霄,这两个爱管闲事的护短达人,才会拼了命阻止兰涧和韩黎更进一步发展。
事到如今,孟兰涧还有什幺不明白的。
她从床上坐起来,游戏房的电子钟日期跳动,时间变成了1月2日。等到天亮,韩黎就要去服兵役了。
1月2日。
也是去年的这一天,在兰涧感慨郑雪柔要出国读博了之后,崇明却接话说“可是对我来说,一点儿也不好”的日子。
那一天,孟兰涧终于知道,原来崇明已经有交往了一段时间的女朋友了。
也是从那天以后,兰涧再也没有专注地看过崇明。
两人对视,从来都是仓促交汇,眼底的人影转瞬即逝。
直到崇明奶奶葬礼那天,她问他还会不会送学姐出国,而他让她学会取悦自己。
兜兜转转,时间好像又回到了这一天。
回到了孟兰涧清醒地认知到,崇明不会属于她的这一天。
“兰涧,我……”
崇明想解释,但无论他如何解释,都只会有他确实做了卑鄙的事,插手过她和前男友开房这一结论。
他自诩是个端方正直的君子,核研所的年轻一辈都以他为榜样。
可他却用他作为大学长的权利,窥探了别人的隐私。
这件事一直是他藏在心中的芥蒂。
如今终究到了当面对质的时候。
却是喉口酸涩,话不成句。
“你到底为什幺要那幺做?”孟兰涧从床上站了起来,她和崇明本有着不小的身高差,此时站在床上与他平视,气势都见涨不少,“我和韩黎开房,到底关你这个学长什幺事?”
“你说啊?!”
崇明被孟兰涧一声又一声的逼问锤击着心房。
她的追问就像一把尖刀,悬在他的头顶,一下又一下地将血与泪滴落。
崇明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他停留在开关上的手猛地伸向兰涧,箍住了她摇曳的腰肢。兰涧听到他在吻下来前,咬牙切齿地发出低吼声,“你说我为什幺?!”
暴烈又凶猛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
忘了是谁先撕咬对方的唇舌,也无人在意是谁先撕扯对方的衣物,孟兰涧被崇明抱着跌回床垫,他赤条条地压着她,她的胸脯剧烈起伏,她把呼吸的频率传递给了他。
炽烈地吻了一会儿后,孟兰涧突然勾住崇明的后颈,用力将他整个人扯下来。崇明顺着她的动作,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变成了在上面的那个人。
兰涧分开两腿,撑着崇明的肩膀伏起上半身,她的臀缝被他蓄势待发的性器抵住,她坐在崇明的鼠蹊部,前后摆动臀部,用他的坚硬摩擦着她的花唇。
所有未完待续的情事,好像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出口。
崇明急不可耐地屈起腿,将自己内裤褪下,他伸手,捏着肉棍拍打了一下兰涧挺翘的臀肉,“下来!”
兰涧蹙眉,拒绝:“不要。”
“你想死吗?”今夜的崇明粗暴得判若两人,外人面前光风霁月的模样荡然无存,他凶猛得像一只刚出笼的野兽,抓着兰涧半掩着的乳肉,大力揉捏,她肩上还挂着内衣带子,崇明边扯边喘着气说到,“第一次就在上面,你会痛死的。”
孟兰涧被他口中的“第一次”刺激到,她气得张牙舞爪地伸手掐住了崇明的脖子,恨恨道,“你凭什幺觉得,我要为你守身如玉?你凭什幺会觉得……”
崇明纵容她泄愤,他也用自己的方式发泄那些无处躲藏的情欲。他一把撕扯掉了孟兰涧的内裤,硕大的顶端被他握在手中,一下一下戳着她湿漉漉的穴口。
孟兰涧拨开了自己的花唇,一顿混乱中,崇明的头部顶进去了。
湿热的穴口含住了又硬又热的顶端,崇明被这种陌生的触感抓住了神志,再也没了半点思考的空间。
明明被撑开的只有穴口,但孟兰涧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撑开了。她一手摸索着扣住崇明在她身下抚慰她的手,她掐着他脖颈的手早已变作撑在他结实的胸肌上,她紧盯着崇明,他似乎在自我挣扎,她却没有一丝迟疑地沉身坐了下去——
“我还是处女。”
话音落,崇明的棒身被紧致又湿热的甬道紧紧箍住,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顶开了一层薄膜,但兰涧忍着撕裂的痛楚,落下的速度不减反增,她想一鼓作气地坐到底,却因为出水还不够多,干涩地卡在半途。
她痛得整张脸都皱缩在一起。
崇明如梦初醒,慌忙掐住她的细腰,控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再继续。
有血丝混着爱液自她穴口渗出。
崇明懊悔地闭了闭眼,他此刻无论是肉体还内心,皆是无边痛苦。
……为什幺会这样啊?
崇明看到兰涧含泪看着他,他伸手,却只摸到了兰涧的发丝。
兰涧偏头躲开崇明的手,她颤抖着身体,胸衣还狼狈地挂在身上,她突然开始小声呜咽起来。
崇明亦是眼角酸涩,他缓慢地支撑起自己,两人的性器还死咬着对方,随着他起身的角度,愈发深入她的甬道。可眼下,下身的痛苦,已不是最痛的了。
崇明抱住兰涧,以一种不容推拒的力道,将她搂入怀中。
他想说对不起,他总是身不由己。
可眼下,就连两人初次交合都是她主动的。
那她会怎幺想呢?
她只会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令他“身不由己”的因素。
崇明越想越难过,他觉得他真的变成了干涸泉眼中的那条鱼,快要窒息了。
“兰涧,”崇明听着耳畔兰涧的抽噎声,没发现他自己开口,也是带着哭腔,“抱紧我,好不好?”
我的拥抱,也需要被你抱紧。
所以抱紧我,好不好?
@作者君:第二十八章破处,送给二十八岁的崇明。
@崇明:你看我像是开心的样子吗?
@兰涧:我的腰会不会已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