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鹄根本没想着留白狐在冷泉宫养伤。
他肯救这妖物已是仁至义尽,没必要再让它宿在自己住处。
何况他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人。
白狐似乎不这幺想。它很是亲近宜鹄,他走哪都要踉踉跄跄地跟上去。
像只幼狐一样依偎着他。
宜鹄自由惯了,多了个活物跟在他后边,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正如有次,宜鹄去取纸笔,他欲写下佛经,擡脚却是惊醒了白狐,他倒是没注意,白狐从地上站起来,一下子睡意全无,跟在他脚后。
他转身时不曾注意,一下子猜到了它的尾巴,疼得白狐痛呼一声。
他确实慌了神,无意中的伤害于他来说也是莫大的罪过。他口中不断诵着佛经,小心地将白狐抱起,去查看它尾巴的伤势。
那条尾巴很没精神地垂着,其上白而细密的绒毛染上了黑印,杂乱地伏散开,露出隐约泛红的皮肉。
宜鹄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鸦黑的羽睫微颤,半敛了眸子,擡手抚上那处皮肉。
白狐转了头去看他,见他唇抿得紧紧的,眉也是紧皱的,绷紧的脸上浮动着教人讶然的悲悯,它去瞧他的眉心,那被挤出了个“川”字,像是含了些愤怒。
白狐不晓得这愤怒是由它还是因他自己而起,只是这会尾巴已不是很痛了。比起身上的伤,这根本算不得什幺。
它的尾巴从他手里很轻易地溜走,冲宜鹄摇了摇,颇带了些示好的意味。
泛红的皮肉隐约夹杂在白色的毛茸尾巴里,冲着他摇,似要晃了他的眼。
宜鹄终于擡了眸看它,很清净的眸子。
他生了一双桃花眼。明明是修佛之人,却偏偏得了这样一对多情的眼。总使人觉着他因这双眼,不知修行路上会有多少艰难。
尾巴尖勾了勾他的指节,他像是回过神来:
“抱歉”
它很想同他说没关系,不需要道歉的,可现在还不行,它只得直了身子,弯了前爪搭在他臂上,小心不让自己爪上的污渍印到他衣袍。
本欲凑到他脸边,可它伸直了都才勉强够到他下巴,于是在他绷紧的下颌那轻轻舔了一口。
显而易见地,宜鹄的身子一下子僵了,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它觉得自己在扒着一块石头。
这是它试探的第一步,如果这佛子没有很抗拒,她就有机会拉下他欲望的深渊。
它实在想看他情欲缠身时的样子。这般清冷的佛子,也会露出不为人知的一面吗。
它看他耳尖攀上上了一点点红,它清楚地知晓那大抵是他的局促使然,可它就是想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
他害羞了。
没等他甩下它,白狐自己跃了下去,如果要被他驱走,还不如它自己远离来得好。
宜鹄面色复杂地看着舔舐自己毛发的狐狸,他拿不准这妖物对自己存了何种心思,自己总归是留不得它的。
人妖殊途。
他又看着白狐在心里默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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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后面大概就要开始男主的心理攻防战了,讲真我不太会写这种拉扯,在我手里都变得跟流水账一样(╥_╥)
对了,提一嘴,男主是带发的哦,虽说入佛门要斩去三千烦恼丝,但是光头我真的脑补不了(对手指)就当是男主光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