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声音,喻幼清顺势擡头,通红双眼对上那双黑眸,哭的更伤心了:“将军,幼清……幼清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的。”
正主回来,婆子们自然有眼色的退出。
鞋底与地面碰撞之声传出,男人滚烫气息越近,停至她的身前。
常年握兵器的手掌略带薄茧,给滑嫩肌肤抹泪,不想竟留下粉红痕迹。
盛荣侧头瞧着桌上玉簪,眉头一紧,直接合上扔至角落:“不哭了。”
喻幼清瘪瘪嘴,软声道:“今日我本想去找二公子和解,可是……”
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就算不说,盛荣也能猜到,他面容寡淡,眼底夹杂些说不清的情绪,不知是对儿子的无奈,还是对小妻子控诉的愤怒。
沉默半晌,男人终于动弹,他伸出手臂将喻幼清环进怀里,任由她坐上大腿:“舒怀自幼性子顽劣,是我这当父亲的未能教好,幼清,你是将军府的夫人,更是他的后母,不必怕他惧他,该如何就如何。”
喻幼清摸不清这话是何意思,她垂眸努嘴:“我不敢。”
这一声把盛荣逗笑,本搂在后背的手在她头顶轻揉:“这般胆小可不行。”
这句一出,二人都没再说话,喻幼清的心底一转数十个弯,思虑着此刻应当说什幺,才能让盛荣再放下些戒备,正出神时,耳侧忽传沉声:“妆台那些发簪,莫要再戴了。”
她一回神,下意识反问:“什幺?”
“幼清,做你自己便好。”
只这一句,在喻幼清心中激起千层波浪。
自记事起,喻腾便唤她阿雉,说是她的小字,可无人知晓,她对这个名字有多幺厌恶。
七岁那年,皇后抓住她的错处不放,罚她跪在冰天雪地之中,在晕倒前夕,她耳侧回环着鄙夷又恶劣的话:“阿雉?不过是只供人玩赏的鸟,还敢在本宫眼前造次?”
她恨透了这个名字,更恨透了那群人!
她是鸟,是棋子,是姐姐,是女儿,却从不是喻幼清。
胸口情绪被震慑而起,久久不能平静,就连盛荣起身将她放到凳上都未反应。
“怎的愣神了?”又是低沉一句,她的鼻尖被人轻捏,宠溺暧昧。
喻幼清收回思绪,眼前男人突然高大,周身散着成年男子才有的沉气。
“将军……”她不知自己要说什幺,只是本能伸手,好似幼兽撒娇一般,将盛荣脖颈环住。
从未平稳的心绪在此刻暂停,少女用面颊轻蹭脖颈,倏地仰头在薄唇上印下轻柔一吻:“我会乖乖听将军的话。”
盛荣只当是小女儿家撒娇,并未过多重视,又用手轻揉头顶,无奈道:“先用饭吧。”
婆子们进来时喻幼清已恢复如常,丰富菜品摆满桌面,她小口吃着,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终于明白,为何喻腾将盛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这般英武柔情的男人,谁会不喜?
“认真吃饭。”盛荣给她夹菜,淡淡出声。
“哦。”
少女闷声应下,乖巧的不像话。
本以为这不过是一顿普通的家常饭,就在喻幼清准备继续赖着盛荣说话时,男人率先出声:“边关传来讯息,有贼寇作乱,皇上已下圣旨,让我三日后出兵扫平祸乱,幼清,将军府就交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