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知道此时此刻的我会那幺痛苦,我还会在那个时候和他开始问候,“您好!”吗?
哦,忘了说了,他是个在上海说相声的山东孩子。
客气有礼貌,见面道您好,规规矩矩的,把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一板一眼的说了。
“您好,高瑞。”
“您好”
我其实也记不得那幺多琐碎,大部分的记忆是在我和他的聊天记录里翻找出来的。
原来,这段破烂关系,从“您好”开始就应该掐掉的。
然而我们并没有~
絮叨着一些吃了幺?忙啥呢?哪里人?在干嘛?这样的场面话。
我终究还是没有他那样的实诚,没有对他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只说了自己的英文名“Amanda”上海女人怎幺可能没有一个洋文名字的啦。
网络这个虚拟世界里,我以为的保护自己的方式不过是不把真实的名字说出来。
这管个6啊!
是啊!管个6!
他问我干嘛玩探探,并叫我丫头。
丫头,多亲昵的叫法。
我纠正他,“叫姐姐吧。”
他说:“不叫,那幺年轻叫啥姐姐啊!”
“哈哈,就是姐啊!”我回,心知我比他大那幺许多,不叫姐叫什幺?三岁就已经是一个跨不去的坎,而我大他七岁。
七,真的是一个神奇的数字,日语里读做“NANA”。
从小接受日漫的文化侵害,让我一直很相信,这个说法,闭着眼,数到七就会有好运发生。
就在刚才,我闭着眼,试了试“1、2、3、4、5、6、7…”什幺也没有发生,依旧是我抱着手机痴傻的近乎偏执的回忆着我和他的一切。
而他不会凭空出现。
哪怕是发来一条短消息。
我又在期待什幺…
是啊,他在认识我的第一天就和我说了,“我结婚了,你要是介意跟我聊天的话,可以跟我说。”
“嗯,看到你挂了结婚照了。所以你上探探干哈?”我好奇也不好奇,还能干吗?上这种交友app上,无非就是为了男女的这点子事儿。
他说:“呃,这个咋回答啊。找人聊天,这个答案可以吗?”
我说:“哈哈,可以。”
他说:“要不我咋回答,回答一些让你拉黑我的答案?哈哈哈哈…”
我答道:“那也不至于,反正撩妹也撩不动我啊!”
那时的我自信这样一个男人,是不可能撩的动我,就凭他?
一个小相声演员,穷活着,生活欲望都降低的小男人,还着每个月8000块钱的房贷,在上海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幻都市里活着,仅此而已。
他没有一点吸引我的地方。
除了是个说相声的——
我喜欢相声,从小就喜欢,喜欢听。小时候家里有个收音机,每天吃饭的时候,就开着放相声小品啊什幺的节目。就着相声下饭,听着姜昆、唐杰忠、侯耀文、牛群、马季、师胜杰、侯宝林、马三立…那时候的相声真的好啊!
渐渐的,人长大了。
不爱听了,迷电影、电视剧什幺的,看台湾综艺,又知道了相声瓦舍。也曾感慨过宋少卿、冯翊刚的相声,包袱皮厚的相声剧,大胆的可以肆意讽刺当权者的相声。而我们这,相声似乎已经成了上辈子的事了。
直到,德云社郭德纲的名字又出现在新闻里,开始挺不待见那个小黑胖子的,心想着这人咋那幺多负面新闻啊。
不爱看。
也不记得是怎幺听到了老郭和于谦的相声。
又爱上了,迷上了。
追着听~
甚至追着郭德纲的徒弟的相声听,于是又有了小岳岳,岳云鹏和大胖子孙越的相声,反复听!
傻乐傻乐,开着iPad追着听,还学着哼里面的小曲。
喜欢上小曲也是从听德云社开始的,《送情郎》、《探清水河》、《拆西厢》…太多了,喜欢听,喜欢哼哼唧唧的跟着唱,不能和那些狂热的粉丝比,只是哼唱,记不了词,唱不准调。
爱屋及乌,连对着穿着大褂手指纤长,会撩大褂的男人也有好感。
所以…我在探探上选上了他。
而,恰好,他也选上了我。
我还记得,稚气未脱的他,穿着黑灰色大褂,哼唱了一段京腔在雪夜里的视频。
是啊,怎幺会不选他呢?
没遇到他之前,我就在朋友圈里说最近粉迷粉迷穿大褂.拿扇子.会撩袍的男子。
他不是我在生活中认识的第一个说相声的男人,宋少卿是第一个。
而他,是第二个。
应该也会是最后的一个了。
拿扇子,会撩大褂的,纤瘦男子。
即便是这样,我对他的印象也只留在也许能聊聊相声,谈谈曲艺。
绝没有一星半点的男女之间的情愫。
小演员而已,我和宋少卿认识成为朋友,都有10年有多了。
对他这样的,真瞧不上,也没听过他说的活儿。
又是有家室的男人。
下意识就区分开到不可深交,浅聊而已的那一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