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轻敲梧桐(三)
屋子里是一股子的淫靡气味,惹得温舒桐呛咳了好几声,眼泪都咳出来了,
一只手被梁秋紧紧的攥着,一只手揩去眼角的泪,光明正大的将目光落在梁秋身上,从头到脚的就差扒光了她的衣服来研究了。
厂长被工人叫走了,厂医给她挂了盐水,在屋里待了一会,想熬走温舒桐,奈何温舒桐像是打坐一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发呆,索然无味后也悻悻离开了。
转动着幽黑的眼球,环顾起四周,白色的墙壁上不知道哪来的黄斑,一大片,颜色像常年吸烟咔出来的黄褐痰,搪瓷杯的瓷东缺一块西少一角的,脸盆木架上耽的毛巾也洗到发黑发硬,最后又将视线落回梁秋身上,
她好像睡着了,气息匀称缓和。
心真大,温舒桐哂笑,也笑刚刚的厂长和厂医,到底看上了这个Omega啥,要脸吧,凑活吧,要胸吧,没两块肉,要屁股吧,勉勉强强而已,真心搞不懂。
温舒桐甩了甩发麻的手,瞥了她一眼,转诉,
“营养不良,低血糖才会晕倒,既然你醒了,就没我什幺事了。”
“你个流氓,色胚!”
一醒来就抱着自己的胸口,张口就来责骂温舒桐,用最尖利的刺防备外界的伤害是她惯用的伎俩,身子没恢复好,气势倒是恢复了一大半。
温舒桐不屑一笑,看阿猫阿狗似的,
“你看看你有什幺能让我色的,你还是留点力气走路吧。”
梁秋憋红了脸,一时没想到反驳的理由,她习惯了妈啊,爹啊,婊啊的骂法,突然间的文明用词让她找不到对策了。
她小步并大步跟上温舒桐离开诊疗室,生怕迟疑一下就被后面的人给拽回去,走远后,立刻像两个负极磁铁一样,弹开数米远,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心下懊恼,今天没有劳工,也就没有粮票,她该回去煮什幺给亮儿哥吃,她可以饿上一顿两顿,可孩子还在长身体,哪能饿呢。
温舒桐哂笑,指尖挠着手心,反复搓揉,望着梁秋小跑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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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这一抱更加坐实了梁秋是个人人可肏的婊子,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城里来的那些个大学生,流言四散而飞,将她推到风口浪尖,让她更加不待见温舒桐一行人,
而温舒桐却成了饥渴长舌妇人意淫的对象,和自家爱人耕耘播种时更加嫌弃的不行,肖想着温舒桐胯下的玩意儿,休息期间也按不住春心,猜想着那东西有多大,会不会一进去就高潮。
“城里人啊,和婶说,想吃啥,婶给你打,要啥给啥。”
打饭的胖婶用油迹斑斑的围裙擦了擦手面,殷情的等着温舒桐的金口玉言,
他们都喜欢温舒桐斯文的皮囊,文化的根骨,更想攀折一下高挂树梢的月光。
尤其在梁秋那个荡妇沾到星星点点的皎白之后,他们对这些城里来的外人更加好奇。
“青菜和一些白菜肉片就好了。”
端盘子的时候,胖婶故意用手心揩了她的手面,黑乎乎的锅盔和灵光的油水抹到了她的皮肤上。
“下回想吃什幺可以来婶子家里啊!”
胖婶恋恋不舍的朝她喊道。
“催什幺催,吃什幺啊?”
她一脸不乐意的抖着饭勺,冷脸对着下一个工人,后面和她年纪相仿的女O嘲笑道,
“不是人家想吃什幺吧,是你想吃什幺吧,下面的嘴想吃吧!”
说完,大家伙都哄堂大笑,本就吵杂的食堂更加热闹非凡,头顶上的青皮风扇呱唧呱唧的转着,为逐渐火热的荤段子降温。
“春姐,别说你不想吃,我看你啊,小逼淌的水比谁都欢呢,哈哈哈哈!”
“啊呸,贱逼子,嘴巴这幺骚,鸡巴含多了是吧!”
“莉春啊,你家老林不行啊,活不硬啊,哈哈哈哈”
“滚滚滚,你懂个屁……”
“我不懂,你问问它懂不懂!”
一时间,大家开始拿莉春打趣,跟着打饭的胖婶倒戈,一边吃饭一边说起下流的话。
温舒桐面不改色的坐在闷热的角落里,嫌弃似的用筷子拨米饭,看了眼手面上的脏东西,隐忍不发。
“城里人啊,害臊了?和大家一起玩嘛。”
那天从厂医被窝里钻出来的就是眼前这个女B,瞧这衣服都穿不好,胸前的零口拉的极低,呼之欲出的两颗奶子直往温舒桐眼里撞,
“吃这幺少,能吃得饱吗,姐姐有奶,喂喂你啊?”
桌底下的脚慢慢蹭到了她的脚踝上,有意撩拨的上上下下滑动,身子前扑,就差把胸口的玩意儿送到温舒桐的手上了,
她把温舒桐的手臂夹在两团绵软中间,故意顶弄身子。
温舒桐嫌恶的用力抽开手臂,端着饭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蔑了她一眼。
“不要逼脸,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打完饭的梁秋到处找位置,看到了角落里的拉扯,打心眼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咬着腮帮子一把扯过了温舒桐,把饭盆往桌子上一敲,里面的土豆丝和青菜溅了一桌子,本就不多的饭菜,更是不剩多少。
“姓梁的,你不要多管闲事。哎,哎…….你把我的城里人吓跑了!”
温舒桐没有理会两人,端着饭盆直接离开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讲,置身事外的冷漠玩转的透彻。
她在水龙头下猛的擦拭自己的手面,随手将铝制的饭盆一丢,掉落在大竹篮里,瞬间瘪下去了两三个洞。
梁秋没料到突然离场的温舒桐,闪了闪睫毛,
眼下的王翠艳也懒得搭理,悻悻的拉起领口,端着饭盆找了个其他位置。
大家都是凭粮票打饭的,人均一份,但偏偏温舒桐折而又返,拿着刚才的饭盆又来到了窗口,
这一次,她要了两份荤菜,一份白菜肉片,一份葱炒鸡蛋,扯了个微笑,迷的胖婶乐呵呵的给她多打了点米饭。
她将饭盒直接丢给了正在扒饭的梁秋,一声不吭,搓着红红的手面离开。
梁秋惊的擡头,嘴巴里鼓鼓的米饭,木讷的咀嚼,愣住了,看着手旁边的饭盒。
吃完午饭的工人,一个两个都散去了,偌大的食堂只剩下青皮风扇悬在房梁上吱悠吱悠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