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天阳区,Black轰趴馆。
这是座建在山坡半山腰上的独栋别墅,环境清幽,私密性很强。
玩客多且乱,有在校生,也有社会人,分上下两层,露天院子烧烤飘香,里屋红灯伴摇滚,一派光鲜亮丽,娱乐至死的模样。
贺戍是被同专业做过一支项目有点儿所谓交情的朋友千呼万唤叫过来的,当然按他的说法是救个急,凑伙打牌。
“哎!六个J,就吃你三王。”
“这他妈……炸故意留到最后是吧,你这狗东西!”
“搞得老子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周恳觑了眼贺戍旁边,转悠的已经是第三波美女和不知道第几个gay零。
他鄙夷的同时,心里也不禁慨叹一句:确实,无话可说的屌大脸俊,男女通吃。
不过才打了一两圈,贺戍的脸色已经沉黑得像块十二孔煤炭。
“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One night sex,约不约?嗯?”
“你直吗?”
诸如此类的话,听得他起了火气,登时掀牌起身,“你们换个人。”
教女孩玩桌球的徐斐看见好友黑着脸挽着外套离开,立马凝着了笑意,把温香软玉给推开。
“阿贺,怎幺了?屁股还没坐热就走啊?谁惹你了?” 问他的徐斐就是办这轰趴的人,性情古怪,但挺重义气。
“先走一步。”
“哈?你再等——”
贺戍本不想太驳他面子,然在看见门外的女人时,声音骤冷:“没有下次。”
想借机表白的言雅澜欲拦住他,却被他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吓得伸不出手。
“言小姐,请自重。”
叮咚—叮咚—叮咚。
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微信消息提示音,贺戍与两人擦肩,低头划开锁屏。
然后,上一秒还阎王出世的贺戍,呆滞了几秒后,倏而微翘起嘴角,没什幺弧度,可眼角已经隐隐荡起一圈波纹。
妹妹:【图片】
妹妹:哥哥,饿不饿?给你吃。
妹妹:今天学的,送给你呀。
妹妹:名字叫笑一笑,十年少。
图片内容是十七颗饺子摆成的人形笑脸,包的一般,但极用心。
你瞧啊,她永远能出其不意,用一种笨拙又纯粹的方式来治愈你的坏心情。
其实这些天他的气压都格外低,想必她是察觉到了吧?自入校起,那些他无法宣之于口的愁绪与压力,渐渐暴露。
巍巍学府中人才济济,各有专长,而他贺戍连个高考状元都不是,只不过渺渺沧海中普通一滴水,可称之乏善可陈,无为而平庸。
但在光芒区站久了,是会留恋的。
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个甘认平庸的人,迷茫期他也在不断提升与求变,无论学业还是事业,他都想做出一番亮眼成绩,他也有自己的梦和征途。
在颇为诡谲复杂的经济商科里,他亦同其他学生一样,开始寻找机会,尝试创业,但涉世未深的新人明显缺乏经验,刚成立不久的团队,磨合困难,合作混乱,规划又异想天开,找的多家投资方评价他们大学生的项目太烧钱,风险高,回本时间长,压根不予考虑。
创业到处碰壁,这对贺戍来说,算个不小打击,而今天又出如此一通破事,更让他心情难霁。
可苏融却靠一个饺子笑脸,很简单的就把他融化了。
该怎幺形容这个妹妹。
她就是一个永远会在你脆弱疲惫之时,往你最柔软的地方戳的姑娘。
虽然看起来很不聪明,坏习惯一大堆,粘人又赖皮,但她就是能理解你、懂你,会努力地给你属于她最傻帽的慰藉。
Hs:傻瓜,摸摸头【表情】
一碗甜酥肉:是聪明瓜。
厨房里,苏融抱着手机嘿嘿一笑,挠了挠眼睛。
“苏大小姐,你咋还不拿去蒸哟?”
“嚯,我的天,瞧你那憨不楞登的样儿,面粉糊了一脸,逗死我了。”蒋露笑得人仰马翻,捂着肚子指着苏融的脸。
轰趴别墅门口,徐斐打了三通电话给贺戍道歉,全是正在通话中。
“表姐,你可害惨我了。”
“别想了,我没说错吧,你刚刚也看见了他的屏保,那白裙女生一看就是贺戍捧在手心里疼的。”
“何必呢,帅哥千千万万,何处无芳草,你还是少惹他,这男人不是你能拿捏的。”徐斐靠在车头,犀利直言。
时间一晃而过,天气愈发寒冷起来。
今年的圣诞节,出差的忙出差,创业的忙创业,家里只有苏融一个人。
虽然孤家寡人,她还是很有仪式感的,用彩灯气球把家里装饰得花花绿绿,营造出一番热闹假象。
上个礼拜新学了蛋糕,今天她从下午一点弄到晚上七点,成品依然失败,为了不辜负自己的辛苦,她勉强吃了几口。
一碗甜酥肉:【图片】
一碗甜酥肉:哥,我做的蛋糕,特别好吃,你没口福咯。
一碗甜酥肉:Merry Christmas!
她坐在地板上,放了首英文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圣诞树。
等了半个多小时,他也没回一条。
她把手机搁在茶几,去浴室冲澡。
洗完澡,头发也没擦,就过来查看未读消息,仍是没回。
又发了几条,问他是不是睡了。
结果她自己先窝被子里睡着了。
深夜一点,从玄关到客厅,再到卧室,满室氤氲色彩,无人观赏也是一幅异常温馨的景象。
而苏融正梦到圣诞老人提着大麻袋从烟囱里爬进来,悄悄往她枕边塞礼物。
她笑得好开心,因为她竟然抓到圣诞老人的手了,她决定要多讨几个礼物来。
“一个不够!”
圣诞老人压着嗓子低笑,捏了把她的脸,又塞了一个。
从睡梦中醒来的苏融,脑子逐渐正常运转起来。
“不对啊,哪有什幺圣诞老人,我只有圣诞老哥。”她迷迷糊糊的说着。
穿了身红色长袍的白胡子圣诞老人,听到这话身形一顿。
苏融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站起来,发现竟然和他没差多少身高。
她摘掉他的花眼镜,扯掉他的胡子和帽子,每撕开一缕白须,眼眶就红一点。
“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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