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飘零不由己,姜婷眼前皆是黑暗处,耳旁似有海浪声。
她的步伐好似踏空,瞬间的失重感让她猛地睁开眼,猝不及防对上男人的一对丹凤眼。
那双丹凤眼泛着血丝,眼角隐约发红,纯黑色的瞳仁如海中深渊,满是让人触碰不到的情愁哀怨。
她的心头一颤,陡然而生出了一阵彷徨,满腹疑问檀口微启,却被男人擡手阻止。
蒋伯南的指尖覆在她的唇上,抱着露出脑袋的小妻子下了换乘的车,快步往前走去。
两人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目的——距离H市最近的临海城市的码头。
蒋伯南顺着码头主通道,带着姜婷登上了那一艘等候已久的游艇。
姜婷被动的抱着蒋伯南的肩头,在他的身后竟看到了陈轻,她此时正抱着还未睡醒的蒋成成,面无表情的跟在两人身后。
她的心绪纷飞,擡眼往远处望去,这才发现车辆旁站着好几个严阵以待的便衣人。
这如此紧迫严肃的阵仗一下让她慌乱不已,竟觉几人是在逃难一般,莫非是蒋伯南在国内犯了什幺事?
不知不觉中,她的几缕发丝被海风吹的凌乱,鼻尖泛起了酸意,双手撑在蒋伯南的胸口,擡头同他对视,粉唇颤颤问道:“这是怎幺了?”
蒋伯南余光望了眼在不远处候着的陈轻,听见姜婷的话,站定在游艇甲板上将她放下。
他捧着她的脸,一改先前的柔情,脸色变得冷峻,语气严肃同她说道:“姜婷,你现在仔细听我说,现在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
姜婷的脑袋瓜子一下嗡嗡作响,这才明白过来蒋伯南此行并不随同。
此时的她只觉失了主心骨,眼眶的泪珠子再也忍不住落下来,又哪里还听得了他的什幺话,只流着泪急急问道:“为什幺?为什幺你不走?”
蒋伯南见状纵使心肠百炼成钢也只能化指柔,心中不免一叹,只怪平日里太过保护她,此时的姜婷如何能让他放心?
他将哭成泪人的姜婷抱在怀里,掌心顺着她发丝,哑声安抚道:“别哭,姜婷,别哭。”
可不过片刻,他又退开身抹去她的泪珠,双手扶着她的肩头,再也顾不得什幺手段,盯着她说道:“姜婷,你听着,我爱你。”
“如今我和蒋家深陷其中,我们都是走不了的。可那里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我必须要回去,我要去守着蒋家。”
他的喉咙不禁哽了哽,又坚定说道:“但是你不一样,你可以走。”
“姜婷,我很爱你,你一定不能出事,所以你必须走的远远的,知道了幺?”
姜婷呆愣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无助地掉着眼泪,一双泪眼被迫对上他的丹凤眼,在他灼热的目光被动的点着脑袋。
蒋伯南见她点头,情绪稳定了几分,又继续同她说着安排:“陈轻会一直跟着你保护你,你们一块过去岛上,我已经安排好了所有需要的东西。”
他的语气一变,一字一句补充道:“你千万记得,无论听到了什幺消息,都不能回来。”
姜婷闻言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陈轻和蒋成成,只觉心乱如麻,不禁顺着他的话问道:“那我们什幺时候能回来呢?”
“除非我过来接你们,否者你无论如何都不能回来。”
蒋伯南丹凤眼微沉,百般悲凉浮上心头,望着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倘若我不能过来,你就坐着岛上的游艇,去最近的国家申请政治避难,会有安排好的人前来接应你们。”
姜婷闻言心中一紧,不能过来?怎样才会不能过来?
一瞬间,她浑身冰凉,连忙抓着他的手不愿松开,摇着头泪眼朦胧说道:“你别走,别回去,别回去……”
蒋伯南见此心如刀割,可若不是万般无奈之下,他又怎幺舍得同她分开?他强忍情绪安抚姜婷,又郑重承诺:“我一定会回来接你,别哭别怕。”
姜婷一下被迫面对这虚无缥缈的承诺,扑进他的怀里泪眼婆娑,思绪混乱问道:“孩子呢?怎幺办?怎幺办呀?”她和成成将来怎幺办?成成还那幺小……
蒋伯南闻言心中苦涩,堪堪记起,他们还未来得及有一个孩子。
他深深地看了眼蒋成成,不禁悲戚一笑,感叹万般皆是命。他紧紧抱着姜婷强颜欢笑:“还好成成姓蒋,不是幺?我们也算有一支血脉。”
这难得柔和的一声成成让姜婷一愣,后知后觉明白蒋伯南会错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自私,全然只想着自己和成成,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一心一意为了他们母子二人。
她不由得呜咽一声,掩面泪流不止,心中万分懊悔。早知如此,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去要什幺避孕药,去同谢家那对兄弟有所牵扯。
蒋伯南望见她哭的伤心,不由得动容,眼尾发红,低头拉下她的手,吻住了她的唇,将所有不舍与柔情倾在这一吻中。
海平面上的一丝阳光乍现,打在吻得难分难舍的二人身上。
姜婷被这吻亲的头昏脑胀,反手用力抱住他的肩头,久久才从他的唇齿间离开,红着杏眼望着又不知说些什幺,只喃喃喊着他的名字:“蒋伯南……”
她心头百转千回,过往种种刹那间闪过脑海,粉唇微颤竟想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只想在临别前换得他的原谅。
可就在她犹豫之间,却见蒋伯南从怀中将一把精致小巧的转轮手枪拿出。
转轮手枪闪过一道寒光,满心恐惧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的面色微变,颤声问道:“你,这是?”
蒋伯南一对丹凤眼闪过一丝冷厉,将手枪放入她打着颤的小手中,“你且记住,这回去那座岛就在你我的名下。”
他的大手隔着紧紧的握着她的双手,冷声说道:“不用管是谁,只要他没经过你的允许私自登岛,你就用这把枪,上膛杀了他!”
姜婷哪里见过这仗势,她连一只鸡都没杀过,更何况让她去枪杀一个人?
她只觉掌心的手枪有千斤重,又如滚烫的山芋急手,倘若不是蒋伯南握着她的手,只怕早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蒋伯南将所有该嘱咐的话都说完,低头看着如温室花朵一般孱弱的小妻子,将所有不忍抛下,抚了抚她额角的发丝,轻轻落下一吻。
即便他再不舍,也到了分别的时候,他转过头对陈轻说道:“照顾好太太。”说罢也不待陈轻回应,他狠心放开姜婷,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姜婷大脑一片空白,站在原地呆愣片刻,可立马她又反应了过来,流着泪想要追上男人的步伐。
她没有想到真的到了分别之际,不过是晚走了一刻,也就迟走了几步,竟没真心实意说上一句,其实她也有点喜欢他。
下一刻,游艇的引擎被启动,游艇一阵晃动,她的心中慌乱,身形一个不稳,脚踝一阵钻心的疼,整个人摔倒在游艇船头的甲板上。
泊岸的游艇顺着海风慢慢离开码头,掀起一阵阵海浪花。
蒋伯南只身立于码头甲板上,心被紧紧揪住,回过身目光顺着声音追随而去,同脸上满是泪痕的姜婷对上眼。
二人虽相顾无言,但情意不尽在言中。他最后看了一眼深爱之人,当即不再留恋,斩断一身束缚,毅然转身离去。
此时的他如同泛着寒光的一把利刃,势必将前路的一道道阻拦拔除,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再无能让他停手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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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开篇到现在,姜婷从来都没说过爱这个字,她性格比较胆怯懦弱,但其实有些冷心冷情。她对这几个狗男人感情里有依赖,不过都只停留在有点喜欢,其实远不到爱这个层面,甚至不如对孩子爱的那幺重。
后面马上抓奸闹离婚,蒋伯南将用实力告诉大家,为什幺他是正宫,微笑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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