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和他相遇是迟早的事,是迟早的事。
我盯着眼前不知何时松掉的丝线,等着命中注定的人出现,一个会令人作呕油腻年长的男性?又或者干瘪瘦高的伪君子,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理解处在衰落哀朽的亲人为何还要用那不多的金加隆去买一些根本不耐穿的高级工坊定制,继续和着了魔一样去和这些“上等人”混在一起徒增焦虑。
我伸手拔下那一撮绕在一起的杂乱丝线,让粘腻滚烫的夏风带它走,擡眼看前方时我注意到一个盯着我看了许久的人,周围的一切耀眼的异常,我如今记不清他的发色面孔,只记得他有一双河底石子的灰色,他上前踩在那个离我不远的石阶上探出头来,顺便伸手示意我拉他一把。
我摇了摇头,觉得他不像什幺好人。
“拉我。”
“不。”他狼狈的样子我会记很久,因为那比我记忆里任何时刻都帅气。
他气急了,伸手捉住我的手臂不管不顾的借力爬了上来,他气喘吁吁擡眼偷瞄我,我不在乎他这样没礼貌,因为我也及不礼貌的瞪着他转身离开。可离开时我还是很高兴,因为那幺一秒钟我被他不羁放纵的生命力给感染到,我想他是蓬勃春天里的自由飞鸟,是我从未拥抱过的一种自由。
这场宴会虽然并没有让我的父母如愿以偿,但还是有所收获。
我吸引到一个年轻青涩的目光,雷古勒斯.布莱克。
他的家族在那些年炙手可热,正是因为这样我大概率是不可能成为他合法意义上的伴侣,那对于我和他来说无疑是鸿沟,有个人尽皆知“交际花”姐姐,家族又是那样的衰败,谁敢谁愿意呢?
他们鼓励我和他见面,是过去那种他们认为极不体面的私会。
我盯着眼前落在烟灰缸上似乎要马上死掉的飞蛾,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勇气,就是抛下一切一走了之,我想我很聪明,也足够有才华,否则我不会是布斯巴顿的优秀毕业生,更不会拿到十张O的NEWTs证书。
但很快一种涌出骨子的懦弱打消了我这种危险的念头,我开始厌恶我自己。
“Aurora,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耀眼的女孩。”
我故意靠近他,像他期待的那样把自己若有若无的香味带到他的耳畔,但只不过装作若无其事的去他手侧扶起倒下的花瓶。
我盯着他灰蓝色的眸看到他同我一样的挣扎和不甘,我握住他的手放在我右侧颈子的动脉上。
“雷古勒斯,我们的心跳一样缓慢和挣扎,所以我们不必恭维彼此。”
他显然是被震惊到,温热的指腹向下滑落在肩膀凹起的骨节处,最后他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他对我的真诚了然于心,缱绻柔情的神色出卖了他的种种寂寞。
炎热的日子大约很快就要过去了,在那个吻落下的时候我这样想。
chapter.2
窗外下着雨 ,淅淅沥沥的听得人心烦意乱,我侧着身看着被雾气模糊的四方琉璃窗伸手擦了一把,手掌被白雾染的湿腻,我举着手等着空气把着湿气带走,而另一只手如藤蔓一般攀了上来,他的手掌落在我的手背上,那样温暖安心。
“Aurora,你有什幺梦想?”
我盯着他的手看了许久,目光最后落在他苍白俊朗脸颊上那双似曾相识的灰蓝色眼眸上,那里睡着一直折断翅膀的白隼,无法自由的飞翔无法畅快的喘息,那个地方睡着一个和我相同的灵魂,因此我大约是知道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对自由荡气回肠的勇敢渴望。
但我不能这样作答,那太弘大了,弘大到我与他都无法做到 我扯着裹着我们的被子贴近他的身体,温和淡然的雪松味混着暧昧静默的汗气把此刻的一切浸湿到模糊。
“养只猫。”
我捕捉到他期盼的神情里的一丝失望,但那双眼很快明朗起来,他凑过来像往常一般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
“Aurora,你…那我们就养只猫…”
他的胸膛紧贴着我的后背,他的心跳像一只燃着的火苗——温暖到被灼伤,在我心口烧出深深的烙印,我知道爱是难以得到的珍宝,我这样薄幸的人大约是极难碰到的,我有自知之明,我把雷古勒斯.布莱克放在远离心脏以外的地方,可能是心肝脾肺肾的某处,但这些脏器是我身体里 缺一不可的一部分,我想我可能对他开始认真了。
雷古勒斯离开两三天的日子,我认真的思索我们之间的关系。角桌的抽屉里是他留下的金加隆,我伸手抓了一把,叮当的金属声那样刺耳,冰冰凉凉沉甸甸的,这是属于我们这段意外之情的重量,我一枚也没花出去过,我审视心里那份侥幸的倔强是否幼稚,刨开看了一遍又一遍明白那不是幼稚,是一份惊天动地的赤诚。
我拿出那堆金加隆中的一枚,我打算买杯咖啡让自己清醒片刻。
一家卖酒的咖啡店,注定不可能安静,他丢下自己的同伴朝我走过来,我看着他觉得眼熟但又无法立刻抓取有关他的信息。
他敲了敲我面前的桌,示意他要坐在这儿,我迟疑片刻摇了摇头。
“有人。”我摁灭烟,表现的很警惕。
他仿佛没听到我的拒绝,随意的拉开椅子直接坐在我的面前,把烟灰弄了我一身。太无礼了,我伸手去拿外套想要离开,可他先我一步抢走了我的衣服,他夹着半只烟抖了抖我外套上刚刚被他弄到的烟灰。
“怎幺会有人?雷古勒斯今晚还不能回来。”他好像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看到我警惕的模样尴尬的笑了笑,俊朗的面孔让人挪不开眼。
“忘了自我介绍,西里斯,西里斯.布莱克。”
是雷古勒斯那个被除名的亲哥哥。他把我的外套放在自己的怀里,似乎是为了让我留在此处。
“我还以为雷古勒斯最近在见什幺不得了的人,原来是有女朋友了,不过按照布莱克家那一套…”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不知道为何这句话脱口而出,我似乎是打心底里在贬低我们之间此刻的关系。
我想立刻逃离这儿,于是头也不回的冲进寒冷的秋雨里,等快要走到公寓楼下时我发觉自己的门钥匙和魔杖还在外套里, 我转身准备回到刚刚的地方,却看到磅礴的雨雾里他跑着向我来,西里斯把我的外套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雷古勒斯对我的模样,我头一次这样渴望他能够在此刻出现在我身边。
“你跑的真快。”他气喘吁吁,站在离屋檐只有几步之遥的雨里把外套递给我。
雨顺着他的下颚线滴滴答答的落在我的外套上,我没有像个白眼狼一般接了衣服就走,我甚至没打算接衣服,我只是伸手掏了衣兜里的门钥匙,侧身打开门,示意他进来。
“雨停了再走。”我用手背抹去从鬓角流下的雨水 看着他进了门。
门外的雨又凉又湿,屋内因为没有升壁炉更是彻骨的寒。
“你会生壁炉吗?”我把木头丢进壁炉等他答话。
他点了点头给自己和我施了个清理一新的咒语,可惜除了衣服的褶皱被抚平,我们两个依旧湿漉漉的,我上楼去找毯子丢他一个人在客厅生火,我把湿透的衣服换下,看着雷古勒斯的衣服我在想需不需要拿给西里斯救急,最后我还是只拿了一条偏厚的毯子。
看着壁炉里的火苗,我们相看无言。
“你和扎比尼夫人很不一样,感觉你们不像是亲姐妹。”他伸出手继续给自己施烘干咒。
“我姐姐更幽默风趣魅力四射,我就无趣多了,我不会像她那样讨人欢心……当然那是…她的优点。”我嫉妒的意味吓到我自己,我转移话锋夸奖她,免得我看起来小肚鸡肠。
他眼里带着打趣的笑,伸手用毛巾擦拭他湿答答的头发。
“你也不赖 ,要知道雷古勒斯没那幺容易喜欢一个人。”
这句话噎住了我,我又开始质问自己的位置究竟是什幺,火烤得我的脸颊发烫,我沉默着,无数的话都沉到了肚子里。
“我们的关系没你想的那幺纯洁。”我轻描淡写,可内心却掀起万丈的波浪。
“你更爱雷古勒斯还是布莱克?”他懒懒的看着炉膛里跳动的火苗。
“我…”
“别爱上雷古勒斯,爱布莱克抽身很容易,爱雷古勒斯就不一样了…”
他侧身去掏自己衣兜的烟盒。
“干嘛和我说这些。”我有点惊讶他的坦诚。
燃起的火苗带起一股青烟,烟草味填满我们所处的这方天地。
“因为我了解那个\'家\'……”
他的话没说完,但我明白他把我看成了雷古勒斯在外的情人,我没有反驳,因为他说的很对,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太难了。
“天赋使然我会处理好这些事。”
我擡头看他,发觉那双眼似曾相识,像是春日河底的灰色鹅卵石,我盯着看了许久,他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我收回了不礼貌的直视。
“我走了。”他伸手拿走角落伞筒里那把雷古勒斯放在这里的黑伞,朝我丢下一个清朗的笑穿过走廊向大雨走去。
归于平静的房间让我突然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闯进这个“隐秘之地”的西里斯.布莱克像是哽在我心里的一粒种子不知道何时会突然发芽,我猜不到这颗种子究竟会开花还是会结果,于是不把这短暂的相遇放在心上。
chapter.3
西里斯走后的第二日,雷古勒斯带着一只猫狸子回到我们这个“隐秘的小家”。
他疲惫的睡着,那只白色的猫狸子窝在他的怀里,秋日难得的光照进来,暖烘烘的舒服极了,他揉了揉眼睛看我在摸那只白色的猫狸子。
“我的地位不保。”嗓音沙哑深沉,清俊脸颊上慵懒的笑那样美好温暖,屋内飘着悠悠的茉莉香,我想没有比此刻更好的秋天了。
“才不是。”我小声说。
“说最爱我。”他大力的把我和猫狸子带进自己的怀里,白色的猫狸子挣扎着逃开,留在他怀里的就我一个人。
“我不说。”我吻了他的唇角,因为我很想他。
“不说就永远被我这样抱着,哪也去不了。”他明亮的眼认真的看着我,那里倒影着我的样子,我想被他这样抱着,抱着一辈子…
“那我更不想说了。”我伸手回抱他,骗自己压制心里溢出的感情,我不知道何时爱上了他,这危险极了。
我侧目看到他小臂处的黑色印记像条蛇般包裹住他,他的立场他的抱负我很清楚,但他从不和我讲这些,我会觉得他及其犹豫,我好奇那个让他犹豫的究竟是什幺,可我没我姐姐那幺聪明,我看不透。
浓郁的茉莉花味绕着我们,我感受到他填满我身体时刻的满足,很累可就是不想停下,光是那些湿热的气就让我上了瘾,他像一条剧毒的蛇,吐着芯子游进我血管的每一处,过去我会倔强的驱赶这个不速之客,而如今我早没了力气去挣扎,我看着他吃光我的内脏,看着他寄生在我的身体里,看着他渐渐同我生长在一起的伤口连成一片。
我被吻到呼吸困难,身体里律动的阴茎逼着我叫出声,我想搂着他,可被他执拗的十指紧扣陷在黛绿色的被单里,视线里的事物变得模糊,如同从头浇下一瓢热水。
“我想抱你。”我喘着气去看他灰蓝色的眸,那双堕落疯狂的眸。
他搂着我坐了起来,饱满红润的唇落在锁骨处留下红痕,我感受到这个亲密无间姿势让他更加深入我的身体,他咬着我的肩膀做最后的冲刺,我听到胡桃木床发出毫无规律的吱嘎声,他低声喘息,擡头用力吻我,这一切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我的灵魂短暂的离开了我的身体,我听到自己湿答答的喘息还和着放荡的呻吟。
温热的液体钻进我的身体,身体彻底软掉,我搂着他的颈子接受他接下来温柔湿热的吻,我愣在他的怀里接受他的爱抚。
我盯着他随意丢在床头的外套口袋,那里鼓鼓囊囊像是放了一个戒指盒。
我开始出现一些无端的向往,我想到一个有巨大窗户的房间在一片寂静清新的森林里,那里有一只白色的猫狸子,一大片柔软雪白的花安静的开着,空气里一定会有花香,天空永远蔚蓝,阳光永远温暖耀眼,而我伸手就可以握到他的手。
但这一切不过是想象而已。
他搂着我的肩膀让我躺下,之后他侧身从床头的外套里掏出一枚戒指,我赶忙闭了眼,心砰砰直跳。
“Aurora。”他侧身搂住我,嘴唇嗡动发出沙哑的声音。
“怎幺了?”
“我们结婚吧。”
这不是在询问,而是单刀直入的通知,我的心狂跳,手心渗出汗珠,我想起 Gilda的第一段婚姻,落差极大,他的父母还有亲人很不喜欢Gilda,他们毫无遮掩的认为Gilda这样的人是个标准的“情人”而非妻子,我站在那个荒唐故事的盛大开幕的现场,看着那些人行色匆匆神色里带着讥讽,我想为她解释什幺,可根本没人理我。
她笑得很开心,后来才发现是做了美梦,纯真无邪的灵魂从她的身体快速消逝,看着她不可逆的恐怖转换我怕极了。
我不知道她之后的几任丈夫是如何“生病”如何“不治而亡”的,可她的第一任丈夫一定是她害死的,因为这有我的参与,那只她要求我带来的比利威格虫害死了他。他被“不小心”蛰了不下二十次,强烈的过敏反应让他越飘越高,高到失去了氧气,高到他无法呼吸,高到他被判定是“意外死亡”。
我恐惧成为她那样的人。
“不,雷古勒斯对不起,我不能…”
他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认真的说这句话,他看着我的眼睛坚定的模样极为受伤,他轻轻一笑准备起身去盥洗室,犹豫片刻还是把那枚戒指给了我,一枚古朴的红宝石戒指。
“小小的礼物……刚刚的话…”
“我明白,你不必解释。”我裹着被子把脸藏在发丝之下,可越要隐藏的东西越是显而易见。我擡头看他,他读懂了我的顾虑和恐惧,温暖的手指落在我脸颊,他坐过来拥抱我,我很讨厌他这种能够洞查我心底一切的灵性,他善解人意的温和模样总让我生出一些无妄的幻觉,好像我们可以有未来似的。
窗外下起暴雨,我们相拥在一起没有说话,我听到他胸膛里的跳动,听到他血脉里的和我相似的被压抑到死去的自由。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幺了?”
我没回答,但按照他的聪明才智他怎幺会不知道我的答案,是金主、嫖客、情夫,就是不会承认他是我的爱人。
“陪我一段时间,你总是行色匆匆。”
我还是贪得无厌的迷恋他给我的温暖,此刻的我只觉得时间机遇是如此的悲哀,过去我应当选择去霍格沃兹而不是布斯巴顿,那样我或许会更早认识他。
他答应我和我去,可依旧需要先离开几日回到他的世界去安排好一切。
chapter.4
在路过那个妖精咖啡酒馆的时刻我瞥见了西里斯.布莱克,我在犹豫要不要和他打招呼,他倒是率先跑了出来。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请你喝杯咖啡吧!”
我本要摇头拒绝,可他已经拉开门去邀请我,我迟疑片刻和他走了进去。
“你住在这附近?还是你在…”
“我在监视。”他及其直接,面颊上的笑容还很真诚。
“你还真是真诚。”我把围巾丢在空位置上。
而他一直盯着我食指处的戒指看,是雷古勒斯送的那一枚,我伸手给他看。
“怎幺了?”
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片刻后才回答我的问题。
“这是布莱克家族女主人的婚戒。”他笑得没刚刚那幺灿烂,顺手往杯子里加了几块糖。
“你觉得我该相信你?”我收回手和他一样往杯子里加了几块方糖。
“为什幺不呢?毕竟这枚戒指在沃尔布加手上带了十几年,我日日夜夜都见。”
我垂眸不再说话,我喝了一口甜过头的咖啡 ,觉得往咖啡里加糖这种举动简直是反人性的,又苦又甜不伦不类。
“生活总是无序混乱的, 需要一个支点来平衡,我想你大概是那个支点。”他像往常那般燃着,轻轻的笑。
口腔里的苦甜味粘在口腔内膜的每处,我再次喝了一大口那杯不伦不类的咖啡,我选择忽视这些话,就像往常那般用缄默结束话题。
“你知道吗?你在我面前像是一团瞧不清的雾。我越是向往探索越是迷失在里面。”他自顾自的点评我。
“你在尝试了解我?”我觉得他这话说得变扭极了,因为我们总共也就见过一次,这话有些超越我们现下关系的尺度了。
他好像明白了自己这番话的逾矩。
“我在跟踪某人,他身边的人都得了解,你和他如此亲密我怎幺能忽视呢?”他吸了口烟,又喝了我认为“不伦不类”的“苦甜药水”。
“那你想了解什幺呢?布莱克先生。”
“你知道雷古勒斯是食死徒对吗?”
我无奈的笑着点头,我想他大概是把我当做一只活在蛋壳里与世隔绝的鸟,对当下发生的一切不闻不问。
“他是很个很危险的家伙,你该和我们合作。”
“我不明白你们是指什幺,可如果我那幺做了不是更危险了?”我向来不是什幺正义之人,不想做什幺英雄,而且我也不希望任何人去用危险这种词汇形容雷古勒斯。
他显然被我这番话噎到,沉默了半天后他再次发话。
“当我没说过。”
“其实我根本帮不了你什幺,他从不和我讲那些事。”
他似乎很吃惊 ,我看着他熟悉的双眸继续说:
“但我能感觉到他很犹豫,他似乎对他过去做出的选择产生怀疑。”
他没有说话若有所思,我起身准备离开。
“告诉我该怎幺办?”他突然开口,率先抢走了我我扔在一边的围巾,就和上次一样的无礼。
“我们要去基律纳,可能要待在那一段时间。”这次我从他手中抢回了我的围巾,我看着他的脸突然想起那晚拽着我爬上来的人,是他没错了,那个从灵魂迸发出飞鸟般自由的人。我只能给他小小的提示,我不清楚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幺,所以我无法偏袒他们任何人。
在我离开的时刻雨又下了起来。
在我淋雨冲进屋子后发觉雷古勒斯回来了,这让我惊了一身冷汗,那家咖啡酒馆里我们的公寓很近,我无法保证他有没有看到我和西里斯,他看上去很烦躁 ,没耐心的朝壁炉里填木柴,猫狸子看到我回来不断蹭着我的脚踝发出舒服的撒娇声。
“你回来了。”他声音冷冷的,可神情缓和了不少。
我点了点头,抱起撒娇的猫狸子朝他走去,他没有问我去了什幺地方更没问我去做了什幺 只是淡淡的说:
“别总淋雨。”
说到雨我下意识的朝角落的伞筒看去,不知道什幺时候伞筒里又出现了一把黑伞。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听着他的喘息感受着他存在于我身体的每一缕气息,在黑暗里我被捂住口鼻似的,我的意识变得那幺模糊,身体变得那幺无力,他今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暴躁,他用力到甚至弄疼了我,我忍不住的流泪,他在吻我的时刻发觉了我面颊上的咸湿,他有些惊慌失措,他伸手要去开灯,可我阻止了他。
“别开灯。”
我擡眼去看那扇窗,雨夜里没有光亮的窗。
“对不起。”
我觉得这番道歉莫名其妙,他没做错什幺。
“没什幺好道歉的,雷古勒斯。”
他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放在他胸膛的位置,我感受到如此剧烈的心跳。
%
“有一天它会停止跳动,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为我流泪……如果不流泪我会心满意足的接受所有一切。”
我不明白他为什幺说出这样悲凉的话,我的心脏像是被海水淹没一般,那一刻我好像忘记了如何呼吸,我无法设想这样的时刻,我无法说出下一句话。
我回忆起我们相识的这一年,我被他保护得很好
,我被困在这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世界,我甚至快要忘记了整个魔法世界此刻在发生什幺,那是无数生命在流逝,血与泪碾过的一场浩劫。
第六感告诉我 我会失去他。
“发生了什幺?”这是我头次对他进行追问。
他只是握紧我的手,什幺也不说。
“求你,求你告诉我!”
“我会!我会告诉你…只是不是现在。”
他用力的拥抱我,希望我能平静下来。
我也这样做了,我明白我们的相遇太晚,一切都太晚。
chapter.5
接近北极线的地方冬日来临的总那幺早,老宅在一片寂静的雪松里孤独的喘息,我们到达那的时候不过午后可太阳已是要落山的样子。
年老的家养小精灵把一切都弄得那样妥帖,我很惊讶因为这个不知姓名的家养小精灵还活着,在我年少时代的记忆里他已是垂垂老矣,好像快要离开人世的模样。
“这里会有极光吗?”他翻着一本麻瓜杂志,把印着昳丽极光的图给我看。
“当然,只是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你见过吗?”
我想起和Gilda在我十一岁的某个深秋的夜晚去看极光,我们躺在刚刚下过的初雪之上,干燥寒冷的空气夹杂冰晶吹过我们的脸颊,我们那样快乐的等着一场极光,等着“黎明女神”的来临,可黑暗里蛰伏着某些危险,一些毁掉Gilda的危险,我只记得雪地里冒着热气大片的红色蔓延到我们之间 ,她为了保护我失去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孩子,其实当初那个孩子本可以安然无恙的,只是我又软弱又无能又自私的跑掉,丢她一个人在那,奔跑在雪里的时刻我居然有些畅快,那些邪恶的种子很早种在我的心里…
我想她会恨我一辈子,这个孩子的消逝毁了那段她为之倾尽一切的婚姻。
那天我拼尽全力的跑出那片雪松林,呼救声尖锐刺耳,我擡头看到那诡谲昳丽的极光像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受伤,只是浑身无力 ,寒冷蔓延到全身,我看着冒热气的血红色痛苦的倒下。
“见过一次。”我朝雷古勒斯微微一笑,思绪拉回到此刻,温暖的火光下我仔细端详他,卷曲典雅的发梢被火光镀上一抹春日的生机,眉间带着倦色,可他依旧那样和婉的微笑。
“雷尔,你是出现在我生命里的春天。”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表白,可我就这样自然的叙述出了我对他真切的感受。
火光映着我们的脸,他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笑,看着这个笑我仿佛见到霍格沃茨那个多年前的少年在某个测验结束的午后轻松又畅快的去准备魁地奇训练的青涩男孩,他没有背负那幺多,他没有那幺多顾虑,他或许还会和西里斯斗斗嘴,无关立场只是青春期不痛不痒的嫌人行为。
“我只是你的春天 ?……你从不说爱我,告诉我为什幺?”那个笑就这样黯淡下去。
“爱”这个字眼刺痛了我,
“因为我只是你的情人 ,一个你随时可以抛下的人,我们不需要爱这样深刻的羁绊!不需要。”说出这句话时我便后悔了。
他得到答案时居然释然的笑了。
“你说的对,我们不需要…”他似乎还想说什幺,可他闭上嘴巴,让这个不愉快的话题戛然而止。
我不知道究竟怎幺了,我们的关系头次这样紧张,这晚他没有和我睡在一起,我一个人躺在少女时期的屋子里失眠,螺旋状的壁雕是火焰纹,我像是架在火焰上煎熬又干燥,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我想起西里斯对我说的:
“别爱上雷古勒斯,爱布莱克抽身很容易,爱雷古勒斯就不一样了…”
我越线许久,他也是 。
第二日醒时已经到了上午,他没叫我起床,我不觉得奇怪毕竟我们昨日不愉快的记忆我还记得。
下楼去时我有些惊讶,因为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人,一个我熟悉又陌生的人。他率先看到我,眼里的笑意都溢出来了,雷古勒斯背对着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 ,我忽视了西里斯朝雷古勒斯走去。
“午安。”
“午安。”他没有选择像往常一般拥抱我,而是淡淡的回应。
他没打算和我介绍西里斯,于是我得装模作样的演戏。
“他是?”
“你见过,西里斯.布莱克。”他一下戳破了我们见过面的事实。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于是转身上楼,我不明白我们为什幺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可很快我被这种悲伤吓到,我拼命告诉我自己他是我的金主,我该做的就是取悦他,而现在的一切是我的失职。
门口发出卡啦声,进来的人是西里斯,我望着他的面孔发觉他们如此相似,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真是相似……”
“什幺?”
“没什幺。”我不再去看他。
“你和雷古勒斯说了什幺?或许和你无关…他只是单纯的厌倦了…”我的心里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的,难过极了。
“说我们见过两次。还说…你很爱他…我想他大概是因为这个生气。”他走过来拉开那块黑红色的法兰绒窗帘,光剧烈的照射进来,第一场雪在秋末下了个痛快,映入眼帘的只是无尽的白…
楼梯吱呀作响的预示另一个人也进入了当下的这方空间,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包裹住我。
“西里斯这是我们的卧室,你不该上来。”很明显他吃醋了,这让我纠结的情绪一扫而光。
西里斯朝我看,眼里带着不明的打趣。
“我的错。”他毫不在意的从我们两人身边走过。
我不怎幺明白他们现在的究竟是什幺情况,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
“他要和我们待一段时间。”他没有像个怨夫逼问我,更没有和我歇斯底里的发火,语气始终淡淡的。
“我可以解释。”在他也要准备下楼的时刻,我伸手牵住他的手挽留他。
他转过身依旧没有什幺表情,轻轻摸了摸我的脸颊。
“我相信你,吃午饭吧。”
握紧我手的那一刻,我的心脏也被攥紧,我越发清晰的明白他在把我划出他的世界。
chapter.6
窗外的大雪静默的下着,我们背对着彼此,没什幺话可又极清楚彼此要说些什幺,我透不过气,我只想大哭一场。
我把头塞进被子,用干燥的布料吸干在我眼眶打转的泪,我哑着声音问出那个我反复思考的问题。
“我们相遇的太晚了对吗?”
回应我的是夜晚空旷的黑暗与宁静。布料窸窣的声音过后,他从我的身后拥抱我,均匀的气息打在我脸颊边,低沉的压抑着悲伤的声音响起,我会记得这句话一辈子。
“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泪水肆无忌惮的滚落。
“我们相遇的不晚,只是过去的选择错了…很难再回到正轨……”他像是在安慰我,可我听出更多的是自责。
第二日的雪更加厚了,睁眼的瞬间巨大的恐惧感向我袭来,他可能已经走了,我伸手没有碰到他。心脏狂跳,我冲下床打开遮蔽阳光的窗帘,拐角处凸起的木柜撞在我腿侧,剧烈的疼痛感逼出了几滴泪水,我从窗户看去他没有离开只是和西里斯站在雪地里说着什幺,他擡头的时刻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急忙离开窗口。
我不知道何时害怕暴露自己虚弱给他看,又或者其实我从未暴露过。只是因为在某个时刻里我意识到自己被驯服,意识到和他建立了溶于血肉的联系,所以才害怕他会因为我的“虚弱”而驻足而停留……停留驻足意味着我要回应…回应后则更加无法割舍…
过了不短不长的一小刻钟,我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之后他开了门径直走来,他手上拿着白鲜香精,他蹲下身伸手揽开我垂在脚面的睡袍。
“一会儿我就把那个角柜移走。”
“你怎幺知道…我受伤了。”
白鲜香精滴在破皮的地方很快就恢复如初。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沉静如海的眸望着我,他说:“你在流泪,我想你是受伤了。”
你在流泪,我想你是受伤了。
这句话想是雪崩到来之际的最后一片雪花,我得承认我受了很严重的伤,那个伤口可能永远也不能愈合了,在我心脏每每跳动的时刻伤会更深,甚至会在几年后溃烂,没有任何魔药或者魔咒能让它愈合。
我们在基律纳待了七天,这个我们是只我和雷古勒斯,因为在第七天后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七天我们把魔杖丢在老宅的卧室里,我们像是麻瓜那样生活,我以为他会对这样行为嗤之以鼻,狂热的纯血至上的烙印我想没那幺容易被抹去,可他就是接受了。我问过他,会不会觉得很奇怪,他耸了耸肩说他想去尝试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他说:
“麻瓜们做什幺都是慢吞吞的,这可能是他们老去那幺快的原因……我想试试。”
我被他奇怪的念头逗笑了,我无法想象他在七天里快速老去的样子,我甚至无法想象他白发苍苍的模样,可在此刻落下的雪给了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七天我们常常走着去镇上的麻瓜杂货店东买西买,这个我们大概多数是在说我和西里斯。有时看来雷古勒斯更像是兄长,通常是他静默看着我们乱买后付账的那个,也是那个看好所有东西妥帖带回家的那个。
开朗这个词好像怎幺都和他无关,可西里斯在咖啡馆偷偷和我说起霍格沃茨魁地奇赛,说起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争锋,说起他们少年时代疯狂的种种,我拼凑起一个同现下不大相同的雷古勒斯,开朗、叛逆、疯狂、蔑视规则…
我把目光转移到着在我们之间的烛火之上,我忍不住说出那句话来:
“当初能早点认识他就好了。”
西里斯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知道他在嘲笑此刻的我,一个永远奔向远方之人对困在旧时光“可怜虫”的嘲笑。
“你总想回到过去,其实此刻是最好。”
我突然清醒了片刻,他说的太对了“此刻是最好”。
雷古勒斯从外带着寒气坐在我的身边,他敷衍的像西里斯问好,西里斯的反应和他也差不多。这几天他们都是这样交流的,要是需要更多语言来沟通的事他们索性就扔给了我做他们的媒介,虽然麻烦可我也尽职尽责,毕竟我实在不想看他们拿起魔杖和对方决斗。
屋内的灯光暗了下来,我颇为兴奋的看着那个占卜师。这是我最近找到的乐子,那个穿着吉普赛人服装涂着浓郁紫色眼影的女人她在这几日常常来咖啡馆讲一些奇幻的故事,并给咖啡馆里的人做茶杯占卜。
我们常常讨论这个女人是否是巫师。雷古勒斯总会不屑的认为一个正常的巫师是不会以欺骗麻瓜为营生;西里斯则会狠狠的反驳他“守旧”的思想,他觉得她很可能是一个敢于突破一切的特别巫师,是比风还要狂野的“流浪者”。
可在我们要去求证时,我们都摇头静默了,毕竟我们中没人会傻到暴露身份让大家处于危险的境地。
她今天讲的是她曾经成功完成Årsgång的奇异经历。故事中圣诞节后的奇异黑暗的夜晚, 她越过布满危险的森林和那些诡异的生物相遇,最后受尽考验得到认可,她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她一切想要所知之物。
这种故事对于巫师来说太常见了,甚至说来没什幺意思,可我听得入迷,我静静享受这份暴风雨前的宁静,在这个由我们组成的脆弱的物质世界,他握着我的手,眼神平静看向讲故事的人,我忍不住去想未来,可在他的吻落在我手背的那刻…我放弃了。
未来有什幺好思考的呢?要幺欢悦要幺悲伤罢了。
晚间西里斯总会说那些有关极光的传说,大致是从某本麻瓜的旅行杂志上阅览来的,他颇为兴奋的发现我的就是Aurora,他喝了一大口热红酒,继续延续这个话题
“Aurora,这个名字还真是浪漫,出生在极光的女孩是Aurora…多特别。 ”
“西里斯你知道吗?在这没人觉得Aurora是极光的化身,Gilda才是,Gilda的容光照亮北方的天空,人人都这幺说。”
“走之前我们应该去看极光。”雷古勒斯插话进来,他能敏锐的捕捉到我对Gilda的不快,他不知道我们姐妹之间发生过什幺,可他就是能明白我那种感觉,这是他的天赋,精准的捕捉游丝般的细微情感 。
“要看运气。”我本不该说这句话,现在想来是完完全全的不应该。
不知道从第几天开始,各色的猫头鹰总没完没了的送来信,我想去捡但次次都被雷古勒斯制止了,他也不看那些信从雪地拾起后就丢进了壁炉作燃料,他的平静那样让我感到恐惧,他把自己隐退在一团迷雾里,我能时刻握住他的手,却不能再次看清他的面孔、他蓝灰色眼眸里的神情,他是否在微笑又或者在哭泣,我都看不到了。
那天晚上我和西里斯站在院子里的雪松下,放那些我们从杂货店买来的烟花,顺便期盼一下有没有极光到来,从口鼻溢出的白雾让人不敢相信现在不过是个秋天。
“西里斯,雷古勒斯从前是什幺样?”我看着那些在我面前喷出亮闪闪光芒的小玩意,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不怎幺了解雷古勒斯的过去,他在我脑海里的形象很单一,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他把放完的烟花杆抛向天空。
“从前?一个狡猾的小坏蛋吧,他总能圆滑的逃脱大人的惩罚,有时候还会来安慰被罚的我……时间过得太快了…”烟花的火光印在他的眼眸里,亮晶晶的光明无比,可他的神色又那样黯淡,像是即将落入永无光明的黑夜。
“时间快得…都忘记好多事了。”又一根烟花杆被抛向空中。
我静静听他说,听他说过去时光的琐碎。
“还有你…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那时候和家里决裂好几年,可我的车钥匙一直在家……我记得那天他们在办舞会…哈哈哈…我从那个露天台爬上来,你就在哪…”他看了我一眼把目光刻意的移到别处,好像是为了隐藏什幺。
“真奇怪啊,我遇见了无数个形形色色的人,唯独只记得见你面的第一感觉。”他怅然若失的嘟囔这句话。
“其实…说来好笑,我和你的感觉还真是相似,我也只记见你第一面的那种感觉,像是春日里自由的飞鸟。”我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还是那副模样:春日河底发灰的石子,这双眼在此刻白雪皑皑的中显得那样生机勃勃。
他同我的目光接触很短暂,在他低头去捡雪堆里的烟花时,我恍惚看到他的面颊发红。
两个结实的雪球砸在我们身上,雷古勒斯站在门廊上,他笑着朝我们招手。
“来啊!痛痛快快玩一次吧!”
我们不再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场莫测的极光上,雪扬起在空中,我们同当下的寒冷拥抱,我想在未来的某天我依旧会清晰记得今日的一切,因为那天的笑是最灿烂的,那天的一切都会比任何一个春天都要生机盎然…
那夜我们睡得很晚,因为我们好像都有一种预感,快乐将在今夜戛然而止,暴风雨就要马上到来。
chapter.7
那日早晨我发觉雷古勒斯不见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巨大的恐慌朝我袭来,我下楼不断寻找其他人,就连西里斯也不在了。
最近的几日我总能感到小腹闷闷发痛,可那几日还是能够忍受,而今天不知道为什幺这种痛这样的钻心,坐在楼梯上痛到发愣,我甚至能感受到汗水浸湿的睡袍紧紧贴在我背部,我放缓呼吸去想其他的事,去想这几天发生的,又或是过去发生的。
没多大作用,依旧很痛,可好在这痛很干脆,干脆利落的让我昏了过去。
再醒时刻,我想应当是下午了,这里的黑夜来的及其早,早到有种痛恨光明的嫌疑。小腹依旧痛,可如今是能够忍受的程度,我盯着眼前的西里斯发愣,因为我始终觉得这人应该是雷古勒斯。
“他要走了,你要送他吗?”他和缓的话语穿过我的心脏,那样的痛。
“他还会回来吧?”我流泪了,这泪不是悲伤的,而是无奈沉默的阵痛。
没人回答我,我也像周围没人那样不紧不慢的去拿我的外套和靴子,并一件又一件的缓慢穿好,下楼的时候我看到没放完的烟花还丢在一边,客厅的桌子上东倒西歪的放着那些我们买来的麻瓜零食,这七天像极了一场杂乱的梦。
他已经站在门廊昏暗的灯光下了,我看不清他的面孔,那场“大雾”拦在我们面前,我像在送一个客人离开。
“要走了吗?”我目送他的第一只脚落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声。
“是啊,再会了。”他转身笑得那幺勉强。
“我们是巫师,用幻影移形吧!怎幺这都忘了。”
“我想走着去,说不定能看见极光。”
“说不定啊…”
“再见,Aurora。”
“再见,Mr. Black。”
我看着他的背影在雪夜之中逐渐消逝,我擡头看那黑漆漆的夜空振荡起暗绿的条纹,在他离开的这一天我们迎来了第一场极光。
“你或许该尝试挽留他。”
“你知道吗?我有一百种方式去挽留,可留下就不是他了。”
寂静的夜空中那诡异美丽的极光让人瑟瑟发抖,那像无数没有得到答案之人的怒吼与呻吟。
“回来吧!雷古勒斯。”黑色的旷野中我的声音这样绝望,可我觉得他再也听不到了。
chapter.8
回到伦敦的一个月后,西里斯上门告诉了我所有,那个斯莱特林的吊坠,那个用他生命换来的魂器,我看着那方小小的吊坠无话可说。
“凤凰社的叛徒被揪了出来……可至少我们赢了。”西里斯憔悴的让我觉得陌生,尤其是他的眼睛,那里没有了春天。
“那还真是值得高兴。”
我打开窗让雪飘进室内。
我的小腹不再痛了,毕竟那里的生命已经从我的身体里剥离开了,不过是因为我不小心造成的,也没什幺好讲的。
“你要不要见见我的教子?”
“他叫什幺?”
“哈利.波特。”
我点了点头,在这个冬日里我们总需要去期盼春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