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云鹤枝被一通电话吵醒。
她窝在易迁安的怀里,困意朦胧中,隐约听到来电的人说军火库爆炸了。
“你睡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男人说着,就起身穿衣服走了。
云鹤枝坐在床上良久,她的大脑逐渐清醒过来,听到这个消息,也睡不着了。
行动很顺利,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花园的游廊里,云鹤枝披着一件羊绒外袍,别有情调地逗弄笼子里的鸟。
“怎幺没精神?”
这两只鸟在夜间一直都很活跃,前段时间窝在笼子里打架,云鹤枝才买了新笼子,将它俩分开。
现在又都蔫了,连送到嘴边的鸟食也不碰。
“真是一对怨偶......”
她忍不住轻笑,擡手打开笼子,准备重新将它们关到一起。
就在这个空当,那只鸟忽然展开翅膀,从笼子里冲了出去,一跃飞上高空。
明月高悬,翠蓝色的光羽熠熠生辉,在暗夜中扑闪着远去。
云鹤枝在它的后面追着跑,一路出了花园的大门。
这只鸟并没有离开得太远,它停在对面那幢房子的窗沿上,抖了抖身上的羽毛,转身飞了进去 。
“有人吗?”
她走上前,敲了敲门。
门没锁,轻轻一碰便被推开了。
入目是无尽黑暗......
云鹤枝周身毛骨森竦,只觉得这家邻居太过奇怪,门窗都开着,却从不见人。
她还是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侧首望向里面的客厅。
月影下,身姿清瘦的男人静静地立在窗边,借着屋外泻进来冷光作画。他背对着门口,月辉落在白绸衬衣上,仿佛染了一层清霜,泛着耀眼的光泽。
随着一阵羽毛扇动的声音响起,那只飞走的蓝尾雀鸟缓缓停落在男人的肩上。
“不好意思,我的鸟飞进来了。”
云鹤枝轻声迈着步子,朝他走去。
男人好似没听到,一言未发,专心勾勒笔下的画作。
他的手也是瘦削的,凸起的筋络顺着腕骨一直蔓延至手背,握着画笔的那只手,因为用力,骨节处泛着冷白。
云鹤枝的视线不觉落在他身前的画板上,浓荫翠绿的背景中,一只白皙的手从栏杆里伸出来,手指纤细修长,将旁边的叶子紧紧抓握,似乎暗含了几分情色的意味。
这个场景,她隐约觉得有点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在哪见过。
“喜欢吗?”
男人终于开了口,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在这空寂的房子里回荡着,仿佛鬼魅一般,令人心生寒意。
他肩上的那只鸟闻声而动,似乎不认主了,猛然地冲了过来。
“啊!”
云鹤枝慌忙侧过身子,躲开了那鸟的袭击,只是被它这幺一带,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陡然的摔倒让她有些头晕,眼前一片茫然,却清楚地听到耳边传来的一声轻唤。
“阿枝......”
她不由地一怔,稳住心神,顺势擡眸。
江霖的脸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刹那间,尘封的执念冲破禁锢,在体内肆意生长。
那颗失意已久的心,死灰复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