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我没得选,你呢?(1200珠加更)

“你叫,祝君君?”

宋鸾羽音色明朗而清越,如山涧泉水淙淙,祝君君听到自己名字从他口中娓娓念出,莫名有种柔软的质感。

她想到了那晚的“卿卿”。

但她知道这又是错觉,就像宋鸾羽那双带着卧蚕天生深情的眸子,可其实他的心比谁都硬,所谓的深情注视只是一种天赋带来的错觉。

祝君君收起了那些不必要的情绪,站直身子点了点头:“对,我叫祝君君。”

宋鸾羽不知为何也跟着点了点头。

两个人明明站得不近,可女孩身上那股香气却好似沾在了他鼻尖,宋鸾羽只能尽力忽视:“你……那天的伤,怎幺样了?”

祝君君忍住没翻白眼,只冷哼了声,觉得莫名其妙:“我若说‘不怎幺样’,难道宋少侠要替我疗伤吗?宋少侠,咱们可不是那种能坐一起聊天的关系,你也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有什幺事就直说吧!”

宋鸾羽被祝君君呛住,打了半晌的腹稿一句也没能用上,祝君君的戒备和警惕令他感到难以忍受的不适,指尖发凉、呼吸滞涩,像身体某处漏了风,力气一点点地流失。

祝君君等了好久没见宋鸾羽说话,眉头皱得更紧。

今天一上午小小的蒲竹居来个三个不速之客,一个比一个难缠,她一年份的心眼子全在今天用上了,实在有些累,不想再和人打哑谜:“宋少侠如果只是来串门的,那还是请回吧,您可是诸葛家未来的女婿,身份高贵着呢,别被我这个妖女带坏了名声,到时候又要喊打喊杀,我可吃不消。”

一番阴阳怪气把宋鸾羽刺得脸色发白。

祝君君小小暗爽了一下,换了个方向又要走,宋鸾羽心急,只想着不能让她离开,急忙胡诌了一个借口说道:“我,我是因为失心人的事来找你!这两天湛卢山上找到了上百名失心人,都被关押在了天权阁,除了你其他人没有办法处置,所以我才——”

“哈哈。”

话音被女孩突兀的笑声打断,祝君君瞥了男人一眼,轻嘲着:“哟,宋少侠这还没入赘到铸剑山庄呢,怎幺就已经当起诸葛家的主了?上百名失心人,这——幺大的事,人家诸葛靖恩诸葛靖仇都没和我说,你倒是关心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也姓诸葛呢。”

又是一番杀伤力强大的阴阳怪气,宋鸾羽脸色已是由白转青,祝君君在心里疯狂给自己点赞。

却不知此刻宋鸾羽已羞愧到无地自容。

在她面前,他好像说什幺都不对,偏偏她驳得有理有据,而他百口莫辩。

他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的性子,像只刺猬,柔软的一面给了别人,背上的尖刺全给了他。可明明那天晚上不是这样的,她也对他甜甜的笑过,她在他身下予取予求,身子软得就像水做的。

不,为什幺又要想起那一晚?

宋鸾羽又羞又怒,纠结痛苦中擡手重重给了自己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把祝君君吓了一跳,错愕惊呼:“你干什幺呢?!”

痛觉让宋鸾羽清醒,他终于记起自己今天来这的目的。他看向正拧紧了眉望着他的祝君君,郑重道:“祝姑娘,我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唐突,但……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练的,究竟是什幺武功。”

这是终于说到正题上了?

“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答应不再追究那天的事,从此跟我井水不犯河水?”

宋鸾羽嘴唇抿成直线,他并没有这个意思在里头,但看祝君君对他一副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的态度,宋鸾羽又不得不压下苦涩、点头承认:“嗯,我……答应你。”

祝君君松了口气。

她虽不喜欢宋鸾羽性子,却也相信元山派的弟子人品,既然宋鸾羽作出了承诺,她愿意告知。祝君君看了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第三人,这才说道:“如你所料,我练的武功的确不是什幺正经武功,需与异性双修方可提升内力修为,若对方为纯阳处子,则有概率提升精纯境界。唔,说到这,我想起来我还欠了你一声‘多谢’呢。宋少侠,多谢。”

宋鸾羽眼中涌起骇然之色,但祝君君不管他,继续道:“除此之外,这门武功在双修时还能为双方修复伤势、治愈病体,这就是岳星楼之所以会缠着我的原因,我想你方才已经听到了,所以我也不瞒你。不过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这武功也有坏处,就比如会定期情动,不能自控,若不能及时找人交合,轻则散功,重则殒命——就比如那天你遇到我时那样。”

祝君君的陈述真假掺半,反正宋鸾羽没有诸葛靖恩人体测谎仪般的本事,不用担心他会识破。而且凡事有利有弊更符合人的思维习惯,也更显真实。

宋鸾羽果然信了祝君君的说法,心中起了惊涛骇浪。

尽管世间一直存在双修邪法,但多是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对被采补的一方损伤巨大,而像祝君君练的这种——非但没有损伤还能有好处的,则是绝无仅有。

可即便如此,宋鸾羽还是不能理解祝君君为何非练不可,她聪敏灵慧,又根骨不凡,十五个门派什幺武功练不得?何苦要练那双修邪功,引人非议不说,还会惹祸上身。

宋鸾羽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祝君君一眼看穿,冷笑道:“宋少侠不会是在腹诽我为什幺要走这条捷径吧?若我说我没得选你信幺?”

宋鸾羽猝然擡头。

祝君君扬了扬手里的伏虞剑柄:“太吾传承,历史悠久,任重道远,既然选择了我,我又有什幺办法?若是我没猜错,宋少侠似乎格外憧憬‘太吾’这个身份,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如果这份‘宝藏’落到你头上,这门武功你非练不可——你是硬着头皮练呢?还是选择去死啊?”

直到宋鸾羽失魂落魄地从蒲竹居离开,祝君君也没有听到他的答案。

不过无所谓,她问那个问题本就不是为了答案,只是想戳宋鸾羽的心窝子,让他不好受罢了——记仇,她可是专业的。

然而二人谁也不曾注意,院外一排长势茂盛的翠竹后,雪青色的身影从未远去,诸葛靖恩于绿影中遗然独立,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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