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菀给板正端坐的胤湛雄喂了颗果子时,才发现对面有人看她。
“是皇后,怀了身孕,舅母可不要靠近,诡计多端的很。”
晚菀去握他放在大腿地方手,想要表示感谢提醒。
哪知,手腕伸的有点长,居然抓到他胯下。
吓得她手掌微弹,赶紧回缩。
只是那种少年软软的肉柱手感,一直在手指不散。
“··不···不好意思,我就是想握你手而已。”
营湛雄的圆眼镜几乎笑成直线,他反手,握住晚菀,“舅母真是个妙人。”
这话模棱两可,晚菀莞尔,果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孩子。
珍馐美味鱼贯而上,晚菀没多想,正准备大享美味,桀蔚崃捏她腰肢,示意她回头。
“宴毕,如果皇后邀请你去哪里,你都不可答应。”
晚菀眼神下意识朝对面掠去,果真,端坐正中央,褐红绣金凤,满头琳琅的女人,再次朝她看。
两人目光,空中交汇,只对上一眼,晚菀顿时心如鼓擂:师姐,居然占据的是皇后的身子。
难怪梦里那宫殿,和这里宫殿如出一辙。
难怪师父嘱咐她,现在的师姐,是你惹不起的人物。
“是我师姐的魂灵,占据皇后的身体。”把这话传导到桀蔚崃时,直直盯她眼球,他手上的酒盏,猝然停住。
稽之瑾凑过来,晚菀把话又说一遍,眼神笃定无比,“我不会认错,我和她打交道,可是按照百年来算的。”
两男人把惊讶掩去,把她侧过来的身子扳直,示意她继续吃喝,等宴会散去。
晚菀心不在焉,即便桀灏过来,端的酒盏里是黄绿相间的酒水,好奇给她尝,晚菀也没细看,一把喝下。
清甜又冰爽,果真不同以往的好酒。
她不敢多喝,只是让桀灏到时去多弄些,带回府里喝。
桀灏见自己的讨好有回应,自然欣喜不已。
离开时,还故意朝一左一右的兄弟俩挑眉炫耀。
对于这位混不吝的表哥,兄弟俩只有暗暗生气的份。
晚菀没留意这些小把戏,她在苦思:怎幺不声不响,让师姐离开皇后的身体,降服她,送她回仙人谷。
真要做到这些,眼下的她,着实没这个能力。
师父轻易不出来,师兄各自修炼,没谁想管这位不招人喜欢的同门。
该怎幺办?
正苦思,对面有宫女施施然过来,托盘放着一盏青红色哑釉酒盏,里面的酒酿透明如水,小小的泡沫聚集在盏壁,淡淡的竹叶清香,扑面而来。
果真是好酒。
晚菀吸鼻,把香味贪婪闻去。
“桀夫人万福,这是皇后特意赏赐给您的酒水,请您饮用。”
说罢,也不等晚菀回话,直接垂头端举,一副不喝不罢休的傲人姿态。
晚菀怔然,酒香不代表她愿意喝。
手指蜷缩在袖中,腰背保持笔直。
她看桀隽远,看稽之严,又去看后面坐着的桀蔚崃。
桀隽远宽袖拢遮,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酒水朝那宫女脸上泼去。
宫女显然没料到,大庭广众之下,堂堂桀大人,居然毫不讲究礼仪,让皇后的人下不来台。
浑身颤抖跪坐于地,肩胸缩成一团,不断磕头,嘴里不停,“请大人恕罪,请大人恕罪···”
瑟缩模样,完全没有刚才的跋扈之态。
桀隽远见她还不走,气性更大,伸出蜷缩在桌下的腿,直接踢去她胸口,“怎幺?还不滚!”
宫女呼痛,四肢着地,匍匐退下。
大殿之上人不少,都在觥筹交错闲聊兼吹捧,只要不是刻意,没谁会注意到这小小的一息波动。
只有在角落处,身着海青袍,褐色大佛珠悬于胸前的胤湛屠,两边都扫过,短暂狐疑退去,继续保持他稳坐如钟的模样。
桀隽远余怒未消,招手叫来大太监,对他耳语后,端起一满盏酒水,一饮而尽。
稽之严在另一侧,用眼神示意晚菀,劝着些。
胤湛雄看了眼胡吃海喝,毫无察觉的弟弟,暗叹一声。
现在,是该他出场的时候了。
他把自己酒盏,和桀隽远的对换,笑盈盈撒娇,两侧圆脸几乎挤成一团,快要高过他并不矮塌的鼻梁,“舅舅好酒量,外甥想尝尝您这醇沉好酒,外甥的这盏,太过寡淡,都快要让外甥想吐。”
说罢,直接端起桀隽远酒盏,一饮而尽。
“好小子,和舅舅抢酒喝,呵呵,保你昏睡一下午。”
桀隽远的怒气,被他这一打断,已然消散不少。
晚菀和稽之严再次眼神交汇,两人肩膀,肉眼可见,稍稍松妥。
经此事后,胤湛鹰在晚菀这的形象,高大不少。
晚菀和他亲热说话间,对面的皇后,不知什幺时候,已经退下。
而她身后的桀蔚崃,也不知什幺时候不在。
她用眼神看稽之瑾,对方大手摊开,在空中按下两次。
这是让她放心的意思。
而坐在更后面的裘家父子和舅舅,全都停箸看她。
晚菀摆出安抚微笑,示意大家继续吃喝,不要管她。
肚子有些胀,她想去净室。
周遭一圈人,她选定让年纪小又有心机的胤湛雄陪同。
正往嘴里塞小点心的胤湛鹰想要起来,被他哥一把按住肩膀,“你且吃你的,今日御厨轮值的可是你最喜欢的张大厨,后面还有好点心,你且都尝尝,把最好吃的留些给舅母。”
“好咧,舅母且去散步,外甥给您尝试。”埋头,继续吃。
晚菀哑笑,果真是个机灵鬼,促狭间,去抠他小嫩手的掌心肉。
桀隽远和稽之严见她要出殿,一起欲起,被晚菀按住坐下。
稽之瑾不放心,不声不响起来,离她一丈距离,既不会让人察觉,又能有危险,及时做出反应。
穿过长长的廊庑尽头,便是一间净室。
稽之瑾始终保持相同距离,即便是有太监、宫女认出来向他行礼,他应付间,脚下始终步调一致。
晚菀并没看到他,她被胤湛鹰,一板一眼的说话,弄得偷笑不停。
“舅母勿要笑,外甥说的是真的,昨晚真的梦到你来着,穿的是蓝色渐变裙,站在水中央,手里拿柳枝净瓶,问我是不是狼狗重生?外甥如实回答,是,舅母不信,还钻我胯下瞧。”
“呸,小猴崽子,你舅母敢情是观音,拿柳枝净瓶?等着收你这狼妖不成?少看闲书,多瞧四书五经。”
“舅母在我心里,就如观音菩萨。”
情话张口就来,晚菀心动一息,两人相携,飘然已至。
净室分男女,这间,胤湛鹰站在门外,手捏手,不舍得松开,“舅母,有事就叫我,外孙就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晚菀也没放松警惕,她那师姐,最爱偷袭,出其不意打倒人,和她理论,她大言不惭:这是战术。
只要能占上风,一切都是战术。
再狠毒,再阴险,都是。
晚菀刚钻进隔档间,有人鱼贯而入。
她一点都不惊讶,“师姐战术,果真百年不变。说罢,你来这做什幺?”
已经换了身隐身衣的白翠,直接去薅晚菀的脸,“抓坏它,看你还怎幺勾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