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忠犬暗恋的白老爷

1926年三月,上海白家大宅

大约清晨六点,在早春的寒意之中,冷冽的香气随着风开始扩散开了,不一会儿就洋溢了整个园子,满园的艳色深深的印在脑子里。

白瑾正搂着刚过门一个月的四姨太,暗香浮动,四姨太穿着一见水红色的长袄,光亮的绸子微微晃动着流动的光华,她披金戴银,生的又好,打扮的乔模乔样。

刚过门的姨太叫杜毓敏,以前是位官家小姐,后来家道中落后,长得是倒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小家碧玉一枚,她白嫩的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笑意盈盈的看着白瑾正。家世好,样子好,又知书达理,性子温婉,又是读过书的大学生,作为一枚姨太太乃是绰绰有余。

白瑾正自觉他作为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有个年轻貌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姨太太带出去也好看,因此他最近最爱的事情便是带着对方出去跳舞、看电影,因为这让他感到自己既时髦又年轻活泼了。

杜毓敏回过身,笑着为他整理衬衫衣领,看了看前面的花圃,白苑内春意盎然,白瑾正命人种了很多的桃花杏花,桃花的嫣红,杏花的粉白,无不衬托了杜毓敏的娇艳,她才双九年华,因此还有些尚未脱去稚嫩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神色,然而,清纯的脸上却满是脂粉,厚重的妆容盖住了杜毓敏这个年纪应有的美。

她白嫩的双手抚上了白瑾正秀气的脸:“老爷早点回来,毓敏在家等你。”

白瑾正笑了笑,柔情的对她说:“我还有半个月才走,你倒先惦记起来了。”说完,又吻了吻毓敏的脸颊,对于这样的女人他向来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杜毓敏有些娇羞的说:“我担心你嘛。”

白瑾正更加宠溺温柔的对她说:“这次去广州要给你带些什幺东西回来?”

“毓敏什幺都不要,只有老爷你多多陪陪我就心满意足了。”杜毓敏更加害羞的埋在白瑾正的胸口。

“你这丫头片子,老爷我的魂都要被你勾去了。”白瑾正调笑的说,又抱住了怀中的佳人,“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嗯。”

一时间,院子内情趣盎然。

白瑾正向来自觉得自己身世良好,简直好到再好,他原本本是满清贵族子弟,母亲更是家世显赫,前朝太后的亲侄女,父亲却只是普通的八旗子弟,甚至还有一半是汉人血统,在十几年前,那个满汉不通婚的王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现在呢,连皇帝都没了,谁管你是不是皇亲国戚。

白瑾正虽时常自己认为血统高贵,跟外边的草芥不一样,因此常常自视颇高。

当年大清王朝覆灭的情形虽然还历历在目,一打开便是时时刻刻伤透他的心,可时间能够抚平一切,如今的他已是上海滩响当当的企业家,表面上做些纺织、面粉、火柴的加工,可暗地里却做的是鸦片买卖,他在法租界甚至还开了几家烟馆,他做背后的东家,赚取这肮脏的钱物。

几十年前,洋人用鸦片毒害了中国人,然而,如今大清灭亡,曾经威风凛凛的皇亲国戚现如今却用鸦片来赚钱,知道白瑾正做这个勾当的无不在背后唾骂他,白瑾正却很是不以为然,要尊严,要体面,就得有钱有势,更何况他不做,别人也要做这个勾当。

正午的太阳太阳耀眼的很,白瑾正眯起了遗传自母亲的琥珀色的下垂眼,杜毓敏刚刚回了房里,院子里只剩下白瑾正一人。

林瑞铭给白瑾正端去了杯茶水,远远的就瞧见院子里正在晒太阳的白瑾正。走上前去,恭敬的说:“老爷,晒了这幺久,喝杯水润润喉吧。”说罢,将茶水端到他面前。

白瑾正擡头看了眼林瑞铭,当年收养的孩子长这幺大了,英俊端正的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很斯文的样子,白瑾正又是将他当亲儿子养的,自然衣服什幺的也不肯亏待他,给他穿的西装革履十分时髦,他又生的很是潇洒,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哪户人家的少爷。

白瑾正押了口水,又将它放到了一边,歪着头看着林瑞铭的脸,愈发觉得这个孩子很是俊美,但是,白瑾正很不喜欢林瑞铭的这双眼睛,总是冰冰凉凉的,就连猫养这幺久,都能养熟,可他经常觉得哪天林瑞铭就要跑出去从此一去不复回。

白瑾正笑着对林瑞铭说:“瑞铭,你也已经二十二岁,也是时候该娶妻生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亏待你,我看厨房的五丫头不错,那小丫头估计也是喜欢你的,你看是不是该结婚了。”

林瑞铭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老爷,这辈子我只待在你身边,谁也不要。”照样冰冰凉凉的样子,让人看不出几分真假。

白瑾正听了也不在意,当他是还没遇到意中人,反正他还年轻,过些天自然就会遇到,到时可不是得哭着求他放他自由,所以,白瑾正也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林瑞铭习惯了白瑾正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照样做他的白府管家。

“是,老爷。”林瑞铭恭敬的说着。

白瑾正不知道的是,等他走了之后,林瑞铭小心的拿着他喝过茶的杯子,找到白瑾正喝过的地方,像是接吻一般,小心翼翼的将嘴唇靠在白瑾正喝过的地方。

林瑞铭小心翼翼却又十分虔诚的喝着白瑾正剩下的茶水,他无法光明正大的告诉白瑾正他的心意,也无法触碰白瑾正,只能通过这种方式。

满院桃花开的灿烂无比,都说桃花是象征姻缘的花,林瑞铭却是觉得,这花开的越艳丽,他就越是难过,毕竟这花是已经去世的二太太生前最爱的,白瑾正为了讨好她,叫人特意种的,想到这,林瑞铭心里就更是难受。

他喃喃自语到:“老爷,你对别人都这幺温柔,哪怕只有一点,可否将你的爱意分我一点。”过了一会,他又自嘲的笑了笑,“怎幺可能,他是......”最无情的。

林瑞铭是白瑾正收养的,当初看林瑞铭快死了,白瑾正只是觉得好玩而已才收养他,就像狗一样,给个肉骨头就以为是对他好,这些林瑞铭都知道,可是即使如此,林瑞铭也舍不得离开白瑾正,从那个冬日起,从在濒临死亡看见那双眼睛开始起,林瑞铭就被他深深吸引,就像飞蛾扑火一般,即使前面等待他的是死亡,只要前面是白瑾正,林瑞铭会面不改色的过去。

可是,爱一个人是需要代价的,每次看见白瑾正跟其他女人在一起,林瑞铭的心里就会被狠狠的戳着,可是,他无法触碰白瑾正,只能这幺痛着。

有人人说,男人爱男人,这是天理不容的,那些神说,这是罪孽,是要下地狱的,可是林瑞铭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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