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小年送神,医馆其他人都回去与家人团聚了,孔嘉遣人送信说要到二十六才能回家,厨娘许大娘烧好菜也紧着回家过小年,只有孔覆带着时雨祭祀灶神,送神明上天。
时雨跪在他身后,听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念着“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之类的话,这类话语每年都少不了,她突然很好奇,他这样妙手救人的医者也会信仰鬼神幺,“爹爹,世上当真有鬼神吗?”
已经上好香的孔覆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东西,柔柔软软一团儿缩在地上,可爱极了,轻笑一声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时雨磕完头追在他身后问道:“那爹爹是信还是不信?”
若世间真有鬼神,那幺她对他的感情一定无法被饶恕吧,若有鬼神,她死后可能要下地狱的,可她不怕。
孔覆笑而不语,带着小东西坐至桌前,替她夹了一筷子菜,为自己斟上一杯酒,举杯轻轻与她面前的茶杯碰了一下,“雨儿以茶代酒,快向爹爹拜年。”
被他的风趣惹得忍俊不禁,时雨端起茶杯,重新与他碰了一下,“提前给爹爹拜年啦。”
“好孩子,真乖。”孔覆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再斟酒,默默夹了几口菜。
时雨知道他酒量浅,每逢佳节也只小饮一两口,不动声色替他斟满酒,自己端着茶杯道:“过去的一年爹爹治病救人太辛苦了,我要敬爹爹一杯。”
她语气真诚恳切,孔覆略一回想过去一年经历,自己确实不曾辱没医者之名,当得起这杯酒,很干脆地举杯一饮而尽。
他酒量甚差,饮酒却十分不含糊,时雨心中窃喜,找出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理由一连灌了他十几杯,直灌得他一手扶额。
“爹爹?”时雨试探开口。
“嗯?”他虽回答了,声音却带着浓重鼻音,听着就很不清醒的样子。
“爹爹想我嫁人吗?”她问道。
他眉头微蹙,“雨儿还小,不着急成婚的。”
时雨心思雀跃,多了一丝不着边际的奢念幻想,“为什幺?”
他已经醉了八九分,神思涣散,思索半天才缓慢开口,“嫁作人妇便要为人妻为人母,你年纪尚幼,为父不想你过早辛劳。”
在他眼里自己永远是个孩子,时雨很不高兴,好在此时给他什幺他便喝什幺,又连灌数杯,才扶着他回房休息。
屋内早早生了炭火,此刻进来并不觉得寒冷,将他安置好后,时雨将炭盆端了出去,回来坐到榻前。因为想对他做坏事,故意让他饮了那幺多酒,如今心思得逞,看他安静躺在床榻上,她反而不敢下手了,只敢用指尖隔着空气一遍又一遍描摹他好看的眉眼。
“爹爹,我喜欢你。”时雨小心翼翼握起他的手,轻轻与他十指相扣,低声呢喃,“若是有一天被你知道了,你会不会觉得你养大了一只寡德廉耻的怪物?”
眼神第无数遍逡巡在她肖想两三年的薄唇上,很想不管不顾吻上去,可她怕,万一他醉得不彻底,万一他尚有知觉……
“爹爹,你渴不渴?”她终于找到很好的理由。
醉宿床上的孔覆自然无法回答她,紧接着她自问自答道:“爹爹渴了我知道的,我喂爹爹喝水。”
时雨自欺欺人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然后返回榻前,自己喝了一小口,俯身吻上那两瓣漂亮好看的薄唇,慢慢碾磨,好半天后,才将含着的水渡给他。
渡完水后忍不住伸出舌头舔舐他柔软滚烫的嘴唇,他身上夹杂着酒气的清苦药香令她无比痴迷,不断亲吻噬咬他的唇瓣,希望能叩开紧闭的牙关,到他嘴里搅弄风云,可惜未能如愿。
他唇齿间的气息勾引迷惑得时雨想继续对他做更坏的事,想解开他的腰带,扒下他的裤子,和他赤裸贴抱在一起......
“爹爹……”含着他的唇瓣含糊叹息,虽然很想很想继续,却因为怕他突然清醒,不敢更进一步。
就这样放过如此绝佳难得的机会,时雨又很不甘心,她马上十六了,所有人都觉得她和孔嘉婚期将近,可她不想嫁给孔嘉,不想和他的关系更复杂。
而他对她的感情只有单纯的父女之情,只有长辈对晚辈的关切疼爱,时雨决定下一剂猛药。
不敢脱他的衣袍,脱自己的还不简单,时雨褪鞋上榻,脱得只剩中衣,放下青色帐幔,钻进他温暖怀抱,拉过一只长臂枕在上面。
隔衣抱着劲瘦坚实的腰腹,时雨心猿意马,不安分的小手偷偷在他腰上摸来摸去。
而习惯了孤寝独宿的孔覆突然被抱得死死的,醉梦中十分不自在地想推开缠在身上的人,时雨手臂搂得更紧,“爹爹,我冷。”
好似听到了她的话一般,孔覆没有继续推怀中的人,反而往怀里带了带。
虽然他对她的感情不是时雨想要的,但他总归是疼她爱她的,这点令时雨酸涩又安心,一时说不清该愉悦还是难过,缩在他怀里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