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暖床

邱润清就在邱深的梦里出现了这一回,接连着很多天他都只能在白日看见小姐。邱润清在歇过及笈的假之后就又回去上学了,就算白日能见,整天时间加起来也不及两个时辰。

他还想着能多见些小姐,也不敢能奢求能在梦里和小姐做什幺,像上次那样的事情,他在平日里回想起,脸都红得像要滴血,好几次在小姐面前又不自觉地脸红,引得她疑惑,总觉得他是被太阳照得中暑了。他只期望能侍奉小姐,单是看着小姐他都已经满足。

后来他去厨房给小姐取早餐,听到那里的丫头们闲聊时说只要睡前一直念着想见的人,那到了夜晚的梦里,那想着的人就会自己来梦里找你。

邱深把这话听了进去,每天近乎虔诚地把睡前的事情做完后,就麻溜地上床,平躺在上面先把脑子里其他东西统统赶出去,专心致志地回想着今日小姐又做了什幺,和他说了什幺,想一遍后,安安心心地合上眼,结果做的梦是一片大雪,多得要将他给埋没似的,第二天,又接着在睡前回想着,还增多了一遍,结果还是不如他意。他这样试了一周,别说在梦里找到小姐,就连梦也不做了。

邱深也放弃了这道听途说的法子,转去在小姐面前更殷勤地服侍,惹得邱润清一头雾水,反正她也猜不明白,直接挑明了,“你还是想跟着我去私塾?”

在邱润清刚刚开始上学时,还因为被父亲要求单独去,没了邱深在旁边照顾,陌生的环境又是不熟的同伴,生了厌学的情绪,和父亲闹脾气不去上学,就算被押着去,中途也会在先生看不见的时候偷溜走了,让邱深到指定的地方来接她,被抓了之后大哭一场,他那时还会安慰小姐,上学是好事,可以学习好多好多东西。但小姐后来上学逐渐适应了,他的心里好似空了一块,就变成小姐反来安慰他。

看着他只站着摇摇头,邱润清再接下他手里的一盘零嘴,被他划分过的零食什幺都只是一小块,“涨工钱?你要买什幺?还是要存钱?”

也不对,邱深从来也不是一个爱财的人,他的工钱大都在两人出去玩时给她买小玩意儿去了。邱润清干脆将这难题重新推了回去,“你让我猜是一辈子也别想实现了。”

果然急得他出了声,支支吾吾地还是拼凑出了一句话:“啊,小姐,什幺都不是!就是,就是想好好伺候小姐一辈子。”

邱润清像是直接被他的直白给击中了,在他面前的伶牙俐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忽闪着眼睛半张着口也不知道说些什幺,擡眼又对上那一双带着期待的眼睛。

“嗯......很好!”女孩忽然站起,手大力地拍在桌上,嘭得一声响起,“有你这样的家丁,我深感欣慰。”

邱深被这一声吓得肩膀一抖,但马上又上前去查看邱润清的手,却被她灵巧地抽回,打了哈欠后说自己想歇息便打发他走了。

其实邱润清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他这句话,邱深是她的仆人,是待在邱家的男丁,是她童年的玩伴。她早在几年前懂事时就已经明白了,邱深并不能服侍够他一辈子。她作为女子,始终要嫁人,而邱深不是丫鬟,也不能够随着她嫁人,幼时说要一直一起的承诺终究还是她破了。

她和邱深从小一起长大,少说也有十年的时光是在一起生活,小时候父亲见她和邱深感情过好,怕主仆不分,教导邱润清要和仆人讲究身份之别,使唤得了下人,才能做好上人。

她不明白如何做好一个上人,但是下人的身份却被刻在了邱深的心里,他被柳嬷嬷找到来告诫要懂规矩,听小姐话,小姐让他往西,就绝对不能往东。他绝对是个听话的小孩,将小姐照顾得很好,在小姐面前也越来越像一个仆人,做着仆人应该做的事情,甚少犯错。

做过最越界的事情,就是那年邱府开始被削减开支,冬日的碳能买的少,小姐体恤父亲整日为财政发愁,到了冬天像是老了好几岁,碳不够也不往上说。

到了夜晚喊冷得厉害,从柜子里找出几条被褥往上铺还是发抖个不停,他急得团团转,只得将手伸进被窝里包住她的脚,用手心将其捂暖,后来小姐的手又摸到他身上,身子的战栗也缓了下来,那一夜就任小姐抱着他入了睡,第二天醒来看见小姐近在咫尺的脸还以为是在梦里,越来越清醒后想起昨夜的事情,倏的一下爬了起来,被子一侧被顶得老高,冷风钻进来把邱润清冻醒,又拉着他重新躺回被窝里取暖。

从这次开始,邱润清就开始不用那暖碳再被送来了,她先让邱深钻进她的被窝里,等上个一刻钟,里面就已经暖和得不得了,再让邱深往旁边挪挪,她进去躺在他刚刚捂暖的地方,冬日的每一天,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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