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破」
醒来的苏妩还在恍惚之中，看着枕边留下的字条，腿间的红肿，还有昨晚那羞耻的感觉，她知道不是梦一切都真实的发生了。
完了，都完了。
破身事小，被人发现她本女儿身的后果才是她不能承受的，一想到自己过往的努力，一直以来的夙愿都将化为幻影，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苦涩。现在就逃走好了，这样也不会牵连姑妈，只是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苏妩越想越难过，却不敢多留，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就要赶快离开。低头一看腿间有些红肿，阴唇微张着但却不粘腻，是被清洗过了。
可能他未必是个坏人，事情应该还有回旋的余地。
本以为今天休沐，路上不会遇到其他人，没想到却迎面见众书生结伴而归，离开已来不及，只能趁人不注意慌乱躲在树后。
“真扫兴，这丢个妓子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要我说啊，也就是这花满楼的妓子值钱，听说这是当今圣上每年春巡也会光顾的地方。唉……你们说那苏武昨天离席去了哪里了？”
“依我看喝了那欢情酒，恐怕要忙活一夜吧，哈哈哈……”众人闻言也附和大笑起来。
看来是没发现她，苏妩早已猜到下药一事是他们所为，听罢却没有想象中生气，反而更让她越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应该留在书院继续读书。
只要他不提就无事，只是……希望昨晚没有其他人看到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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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温峤告了事假，书院一如既往的平静，苏妩忐忑的心也渐渐安定，只管认真温习功课。
“苏贤弟，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已无大碍。”苏妩被林亦博如此关心，反倒有些不适，只因为每晚夜深人静时她总会回想起那晚的诸多画面，说起来这药性似乎还残留一些，晚间热意袭来，早起亵裤已经湿透，折磨的自己这三日都未休息好。
“你放心吧，那几人已被我教训过了。”林亦伯满脸歉意，“抱歉，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如果那晚不是我硬拉着你去，你也不会被那几个下流小人戏弄。”
看着面前之人如此挂怀，苏妩微微一笑，轻声安慰道：“那晚的青楼女子也都是风姿不俗，不为好其色，而是敬其神，见见也没什幺不好，装就几般娇羞态，怜女生计尤为难。”
“对，我嫂嫂也说过这般话，她说这妓子本于寻常女子无二，也是命苦的女人，只有那好色之人才会对其另眼相看。苏贤弟没想到你心地如此纯良，为人如此正派，学问也好，日后还望多多指教。”说罢，林亦伯很自然的搂上了她的肩膀，苏妩见来人这样真挚，不好躲闪，多个可说说话的人也好。
两人相视一笑。
站在门前多时的温峤还在品味着苏妩说的那句话，下一幕的画面却变得很刺眼，亏他提前回来想来安慰，担心她为身份之事担惊受怕，倒显得他多余了。
“咳咳……”一个男人从屋外门后走出打断了他们，二人慌忙站起行礼。
“不必多礼，你们继续便是。”顺手拿起苏妩桌上的一本书，依靠在门边看了起来。
这还让我们怎幺继续？
苏妩知道对方为何而来，正想借故离开，反倒是林亦伯脸色古怪，先坐不住了，匆匆告辞。
气氛反而更加尴尬。
“你叫什幺名字？”男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似乎只是漫不经心的一问。
“苏妩。”
“真名。”
“妩媚的妩。”
“家住何处？可有婚约？”
苏妩错愕擡头凝视着眼前这人，只见他眉如刀裁，眸如寒星，少了一丝平日的温文，多了一分深意，却格外认真，没有一丝玩笑意味。
苏妩瞬间明其来意，立马行礼感谢，直接开门见山：“多谢那日夫子出手相救，只是小女已决意以男儿身世人，旁的从未想过，还请夫子忘记那日发生之事。”
一声轻笑，让低垂头的苏妩不禁一身冷汗，她已经说得如此委婉，他还有何不满意？不就是觉得男子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受挫，可悲啊，可悲啊……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那日床上的表现确实与青楼妓子无二，旁的是你想多了。”说罢，便甩袖而去。
“……”
苏妩缓缓擡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他没有去告发自己意思。羞辱、打骂她都无所谓，只要不是揭穿自己身份就好，只是这人看着温文尔雅，实际上也是个记仇的人，无碍，以后主动远离便是了。
她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窗外的油松仿佛更绿了，真好，春天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