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泳:他们为什幺需要电影院和刺激呢?刺激就像晕船一样让人恶心。
谢泳站在澡堂门口,强烈的阳光普照在一群同他一样刚洗完澡、要返回宿舍的人身上。
伴着扑拉扑拉的拖鞋声,来自大地的细小灰尘不停扑向潮湿的脚。
别无他法,人们只得忍耐,忍耐半干半湿,忍耐滚入的砾石摩擦脚趾,忍耐无法避免足被弄脏的无奈。
像极了温暖湿润的口腔沾了根头发,咽不下,也取不出,卡在喉咙,咯人得慌。
但是谢泳却甘之如饴,他喜欢这种不适感。
尤其是在这燥热的大光明下,这种微小的折磨像是朝圣路上的惩罚。
惩罚——原罪
你相信吗?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从降生开始。不,从在子宫开始。
十月怀胎,折磨母亲,成长路上,折磨家人,再到一口口吞下其他生灵的肉,人类创造出一套冠冕堂皇的理论以便让自己毫无羞耻地啃食他人。
自私、丑陋、傲慢、自以为是,我们每天都这样,以至于毫无察觉。
我们的灵魂亟待洗涤。
而现在就是在净化。
这是上帝的光,纯洁的养料,善的根源。
谢泳垂着头,嘴角带着不易为人察觉的微笑,缓缓走着。
在他身后,他未觉察到,一个女孩正遥遥注视着他。
白粟在幻想,洁白衬衣下他的躯干,清瘦皎洁,瓷玉一般的皮肤和整齐精巧的骨头。
她已经无法忍耐了,能不能捕获他的心是次要的,现在她只想吃掉他、玷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