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止从未想过,有一天,苏阮之会成为自己的心魔。
她只是站在那里,似嗔似笑的对他勾勾手指,他便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目光紧紧锁定她那张不施粉黛却倾国倾城的面庞,心潮翻涌,欢喜之情快要溢出喉咙。
“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她用一种极致魅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他的心跳亦跟着漏半拍。
下一秒,他跑过去,想要将她拥入怀中诉说爱慕之意,她却突然如烟般消散,令他扑了个空。
“想要得到我吗?”
就在他怅然若失时,她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他回头看去,只见她站在不远处,一袭青衣,素面朝天,束发高耸,笑容奕奕,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这次,还未待他跑过去,她便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柔若无骨的手指在腰间活动,不消片刻便将腰间的腰带解开。他像被试了定身法术,瞬间无法动弹,一双深邃的星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眸中染满欲罢还休的情欲,只因她边走边解下外衣,每一个动作都撩拨至极。
待走至他面前时,她已将外衣全部解开,露出里面的墨绿色肚兜和白色亵裤。他低头,将她娇媚的面容一览无余,迷离的水眸,勾人的红唇,无一不在诱惑着他,他只感觉口干舌燥,体内那把火越来越旺盛。
她主动踮起脚尖吻他,几乎立刻的,他启唇,反客为主的纠缠她,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尽情地吮吸着她唇齿间的甜美。与此同时,他微躬身躯,伸出双手环紧她的腰,将她牢牢箍在怀里,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
他的吻越深,胯下的欲望就越肿大,到最后,他抑制不住地将她放倒在地上,然后急不可耐地扯掉自己的衣裳,不消片刻,他滚烫的身躯便复上她柔弱的娇躯,严丝合缝,纠缠不休。
他不再满足于亲吻她,滚烫的唇齿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滑过锁骨,最后停留在柔嫩饱满的椒乳上。他不禁轻轻啃咬,反复吮吸,仿佛在品尝着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她的肚兜早就不知被他扔去了何处,只剩下一条亵裤摇摇欲坠地挂在身下,他伸手,灵活熟练地探入她的桃花源地,那里早已湿漉不堪,泛滥成灾。他满足地喟叹一声,而后掏出早已炙热如铁的硬物,对准她的蜜穴便要一跃而进。
只是,在关键时刻,她伸手制止了他,紧接着,一声叹息在他耳边响起:
“可是怎幺办,你我终究无法在一起。”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她话中之意,她便再次如烟般消散,身下瞬间空空如也,只剩他身体的温度依旧那幺灼热。
“不!”
他惊恐的醒过来,心底像破了一个洞,空荡荡的。
此时周围一片昏暗,只有清冷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映衬着迷离的夜。
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方才的一切只是个梦。
幸好只是个梦……但又为何只是个梦……
他陷入一种无比矛盾的情绪中,依旧在猛烈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他似乎永远无法摆脱这个心魔。
“赵德!赵德!”
他开始叫唤人,声音急切,在外守夜的赵德赶忙跑进屋,恭敬地回道:“奴才在。”
此时已是寅时,赵德心想万岁爷这个时辰唤人,定是有甚急事,只是,他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下一步吩咐,偌大的寝宫里安静得只能听见万岁爷沉重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褚淮止才再次出声,只不过语气没了方才的急切,反而带有一种无奈和妥协感。
他只说了五个字:
“摆驾思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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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确实很深了,清冷的月光笼罩着皇宫,无处不透露着寂寥。
此时还在宫内走动的大多是巡逻的侍卫,他们腰间佩戴的长剑泛着阴森的光,一如这深不可测的宫闱。
突然,一行人来到了东门口,为首的是一名身材曼妙的女子,后面跟着两男三女,他们一看穿着就知道不是宫内人。
“来者何人?”有守卫很快拦住他们。
只见为首的女子向前一步,轻声细语道:“我们是梦园戏班的,刚给太后唱完戏,现下想出宫回去,这是腰牌,还望官爷放行。”说着,她将腰牌递过去,腰牌下还藏着一锭银子。
那守卫不动神色地接过,心下了然,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不多做检查便让人开门放行。
“多谢官爷。”
眼看着这一行人就要踏出门外,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令吼:“拦住他们!”
闻言,门口的守卫们倒是反应快,在他们还未踏出宫门前赶紧拦住他们,紧接着,只见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率领一众侍卫往这边走来。
那男子走得很急,宽大的龙袍在空中划过弧度,一如他表情般凌厉。寒夜阴森,他却比这夜还要冷上几分,尤其是那张被月光映照着若隐若现的脸庞,俊美中透着危险气息。
守卫们认出那男子是当今圣上,讶异之余竟没注意到有个身影从他们眼皮下溜了出去。待他们反应过来时,那人已溜出宫门,直奔停在宫门外的马车。
“抓住她!”
褚淮止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个逃出宫门的身影,又是一声怒吼。此时的他满脸阴鸷,周身充满戾气,心下更是愤怒不已。
自己都追到这了,她还敢逃?真是好样的!
得令的守卫们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去抓人,好在那人跑得不远,不一会儿便将她抓住了。但她似乎铁了心要逃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他们后继续往前跑,见状,守卫们只好使用武力,再次逮住她后将她钳制在地,她终于无法再动弹。
在她倒地的那一瞬间,褚淮止瞳孔一缩,眼底划过一丝心疼,脚下的步伐不由地加快。
晚风阵阵,月色凄冷,今夜注定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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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一点就能逃掉了,只差一点……
苏阮之擡头,看着那辆近在咫尺的马车,艳丽绝伦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情。
这场蓄谋已久的逃跑眼看着就能成功,却倒在最关键的一步,令她怎能不痛苦?尽管就算坐上了那辆马车,她也不一定能逃出城,但至少能拥有短暂的自由之身,不用被困在那座富丽堂皇却满目疮痍的宫殿之中。
果然还是逃不掉吗?
她自嘲一笑,内心无比悲凉。
“放弃吧,你逃不掉的。”
突然,头顶传来一个阴冷邪魅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听得人心神意乱。她只是低头看着眼前的明黄色皂靴,并未擡头,心中已然知道自己的结局。
接着,她落入一个意料之中的怀抱,却始终低垂眼睑,如蝉翼般扑洒而下的睫毛掩盖了她眸中的神色。
褚淮止低头,借着宫檐下闪烁不定的灯火,看清了怀中之人的面容。只见她薄唇紧抿,不施粉黛的脸上已然没了任何表情,整个人毫无生气可言。不由地,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怜惜,但随即又被阴鸷覆盖。
“这辈子,你死也要死在朕的身边。”
他的声音如恶魔低吟般回响在她的耳边,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微颤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的情绪,终究还是起了波澜。
兴许是见事已至此,她不再做挣扎,反而将头轻靠在他的胸膛上,这副乖巧顺从的模样倒是令他眉宇间的凌厉之色减了几分。
他不再多言,抱着她便往宫门里走去,不过,在离开前,他转头看了一眼方才将她钳制在地的那个守卫,眼神如刀刃般锋利,不言自威。
那守卫被他的眼神这幺一刮,瞬间不寒而栗,差点腿软倒地,心中更是叫苦不迭。自己不过是听令抓人,怎地如今抓到人了倒像是做错事了?不过,之前没注意看她的模样,直到万岁爷将她抱起才得以看清,那真真是国色天姿,就连后宫艳压群芳的丽妃也输她几分颜色。而且,万岁爷虽然表情愤怒,但抱人的动作却是无比温柔,传闻万岁爷性情冷淡,后宫形同虚设,从不让妃嫔近身,如今看来倒像是一个痴情人,这也能解释万岁爷看自己的眼神为何像是要吃人。思至此,他又打了一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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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苏阮之逃出宫门开始,到后面被人抓住,师小小一直看在眼里,一颗心起起落落,甚是担忧。最后,当她看到那个俊美如神邸的男子抱着苏阮之走进宫门时,她明白这场蓄谋已久的逃跑失败了,她还是没能帮苏阮之逃走,但是,她想再赌一次。
思至此,她快速跑到褚淮止面前跪下,挡住他的去路,声音颤抖却充满坚定:
“皇上,求您开恩,放苏妹妹出宫吧!”
闻言,褚淮止低眼看着跪拜在脚下的女子,嘴角扯过一个冷笑。“师姑娘,你企图带朕的人出宫,朕还未怪罪于你,你倒好,还敢在这胡言乱语,真是不怕死。”
师小小顶着那道锋利的眼神,继续道:“苏妹妹本就不是宫内人,更况且她早已是他人的妻……”
“大胆!”褚淮止一声怒吼,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眸中布满杀气。“来人啊……”
“皇上,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师姐姐吧。”似是感受到了褚淮止的杀意,一直沉默的苏阮之连忙出声打断他的话。
但此举并未打消他的杀意,他甚至没看她,继续一字一句道:“将她打入天牢!”
苏阮之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胳膊,呢喃出声:“淮止哥哥……”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他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她脸上,两人四目相对,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惊慌,以及,祈求。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慢了下来,萧萧的风越过他的眉梢,吹向她的发丝,萦绕盘旋,缠绵不休。
最终,他下令放开师小小,却在离开时提醒道:“今日朕就当没听见你说的那些话,若是日后再敢胡说,朕定不饶你。记住,她是朕的人,朕在哪她便在哪。”
说完,他抱紧怀中之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