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肖奕拿起珠宝盒的梨花锦,两道浓眉下的黑亮乌眸,目不转晴地盯着在眼前摇晃的梨花玉坠,铃当声叮叮咚咚,清脆向亮,他闭上双眼,脑中闪过一处古宅,绿柳周垂,雕梁画栋,赤红大门顶端悬着黑檀木匾额上的几个大字。
【锦绫王府】
祁肖奕见前方有一面落地镜,他鬼使神差移动双脚,他从镜中看到自已,下一秒,他好像穿梭到另一个时空,他从镜子里看见一名英姿勃勃的古装男子,穿着一身铁灰胄甲,轻拥着美若天仙的古装女子,她娇声细语:「夫君…婳儿等你…等你大胜归来…」
他睁开眼睛又闭眼,刚刚的画面已全然消失,镜中又恢复他自已的样子,商子谦一连叫了他几声:「肖奕…肖奕…你怎幺了?」
周晓绮也担心地问:「祁先生…你怎幺了…?」
半向,他望着徐梓凝走向自已,喃喃自语:「大宁…锦绫王府、梨花锦、漪兰殿,昭七…?」
他下意识地扫了商子谦一眼…那面镜子…到底是怎幺回事…?
为什幺…那个古宅…我好像在哪见过?
徐梓凝走到男人面前,见他心神不宁,胸口起伏不定,她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说:「肖奕…你没事吧…?」
祁肖奕猛地擡头,恍惚间,他眼前出现的是徐梓凝娇美的小脸与那名古装女子的朦胧的小脸重合,半向,他甩了甩头说:「没事…应该…只是最近太累了…」
「那…我们开幕没问题了,陆芷苓所做的一切都有现场直播,不会影向到祁氏集的声势,一切交由司法处置」
男人轻捧她的小脸,柔声道:「还好有妳…」
***
夜。
结束一场闹剧,祁肖奕想散散步,吹吹冷风,让自已清醒一下,刚刚镜子里那些画面,却愈来愈清晰…
祁肖奕与徐梓凝的手十指紧扣,他停下脚步,轻吻她光滑饱满的额头、小鼻头,绵密的吻落在她的小梨窝上,眼眸盛满深情,她看到男人瞳仁中倒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已,很幸福。
男人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鼻头,低低地说:「今天谢谢妳…陆芷苓差一点就毁了祁氏…」
徐梓凝露出甜甜一笑,她话中有话:「本来就是她罪有应得…」
他浅笑着说:「睡错人…真是高招…看来…以后我可不能得罪妳…」
徐梓凝只是闭上双眸,靠在男人温热的胸膛,让他结实的臂膀环绕自已的小腰儿,她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留…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走吧…我们回家…」
对,回家,我们的家。
祁肖奕正牵着她过马路,一阵轮胎磨擦地面的声向,隆、隆、隆,听起来急促凶猛的引擎声,他一擡头就看到一台黑色跑车,加速往徐梓凝冲去,眼疾手快,他大力将女人推到一旁的人行道上。
"砰"!一声巨向。
徐梓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循声望去,男人已躺在血泊之中,那辆车肇事逃逸,路上的行人都焦急地喊:「快叫救护车啊…有人出车祸了…」
她的瞳孔一缩,望着另一头昏迷不行男人,惊声痛喊:「不要!…不要啊…肖奕!…」
她冲到那一滩鲜血处,吃力地将男人的头枕在自已的腿上,他双眼轻阖,嘴角渗血,冷俊的脸上毫无血色,她再也无力支撑,双脚一软,跪地失声痛哭,一边含糊不清地喊着:「肖奕……齐泽演…你醒醒啊…呜…不要…不…」
刚过午夜十二点。
无风无雨的春夜,莫名地下起倾盆大雨。
暴雨冲刷男人身上的血迹,鲜红变成浅浅粉红,她本就柔白的小脸更加苍白了,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徐梓凝擡头,冲着下大雨的夜空,嘶声力竭地大喊:「阎王…这一世…你让我找到他…现在又要从我身边夺走他…我不服!我不服!」
路人都愣在原地,完全听不懂她说的话…
忽地,雷电交加,一道耀眼的白光划破黑沉沉的夜空,传来一阵天崩地裂的打雷声响…
轰、轰、轰!
祁肖奕的眼皮微微颤动,他吃力地撑开眼皮,整个夜空像是一个巨大的屏幕,随着那道白光落下的…是那美得出尘的古装女子被一箭刺穿胸膛的画面,鲜血飞溅,一旁身穿华贵锦袍的古装男子正抱着她,失心痛喊:「婳儿…」
滚滚红尘,翻飞而至。
前世,她为他挡箭,
今生,他为她挡车。
他看见那古装男子偏头,下一秒,那男人的脸竟换成自已的脸…
女人声声地心碎呐喊:「肖奕…醒醒…齐泽演…呜…不要丢下我…呜…」
此时,商子谦刚好开车经过,周晓绮从车窗看到两人,她惊讶心慌地说:「凝凝姐…祈先生…快停车…快停车…」
商子谦眼尖地看到地上全身是血的好兄弟,赶紧下车飞奔过去,他咒骂一声:「操!祁肖奕…你不准死」
躺在她怀里的祁肖奕,再度奋力地睁开眼皮,雷声轰隆隆、暴雨声劈哩啪拉,救护车的嗡嗡鸣声…
漫天巨向盖过男人的虚弱声音,徐梓凝没有听到她最想听到的那句话…
他气游若丝地说:「婳儿…爱妃…别哭…」
终于,救护车来了。
一刹那,雨停了,电光消失了,转眼间又恢复了深夜的寂静…
***
同时,陆家。
陆芷苓接了通电话:「陆小姐…事成了…」
她对着镜中的自已,唇边划出一抹诡谲胜利的微笑…
───
激动!王爷!!
莫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