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府招揽护卫是有缘由的。
自开春以来,靳都无一日安宁,命案一桩接一桩。
不少权贵家中宝物失窃,更有女眷惨遭奸淫,闹的是人心惶惶。
大理寺的断案官乱成一团粥,却至今未探着丝毫痕迹。
谣诼乱议从城里传至郊外,更随驿马舟船远播四方,惊动圣上,若是再这样下去,莫说靳都,整个恐怕茴国都难安寝。
是夜。
风吹木叶,沙沙作响。
星辰缥缈,月白风清。
祁莲出了浴桶赤足而立,少女通体肌肤白皙细腻,于烛光下泛着柔光。
目光透过窗帏剪影,李迟背对着她守在屋外,他腰间别着长剑,一袭白衣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空气中隐隐浮着小娘子身上散发的芙蕖幽香。
祁莲捋了捋额前的碎发,一声娇笑,作势要贴上少年如玉山孤松般挺直的后背。
李迟利落的侧过身,躲开她。
“你是我的贴身护卫,怎的碰一下都不行!”祁莲气急,在他用力背上踹了一脚,踹不动。
李迟无暇与她周旋,抿唇一声不吭。
祁莲冷哼一声,绕过他。
月光下,少女乌发雪背,纤腰翘臀。披帛随风翻飞,翩跹如蝶。
她戴在手腕间、脚踝上的九子铃,发出阵阵空灵的声响。
妖冶美极。
少年行如鬼魅,亦步亦趋跟着她。
微雨回头看了眼李迟,面有愁容:“小姐,要多请个护卫吗,这个护卫看起来太过瘦弱,恐武力值不足啊。”
祁莲黛眉微蹙,一个李迟就够她受的,还处处不顺她心,没意思。
她摆了摆手:“不必,我看他就很好,我都踹不动。”
微雨一愣,小声嘟囔:“那是因为小姐力气小…,踹人跟挠痒似的。”
说不定还挺舒服,这句话微雨不敢说。
“对了,祖母那边可有来信?”
“每日都派了小厮去驿站,今日有来信,奴婢放在小姐闺房茶几上。”
祁莲扣住门,雅致的闺房内,一只黑猫闭目昏睡在雕花床上,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听到动静,黑猫抖抖耳朵尖,朝她蹿了过去。
“白花!”
祁莲伸手接住它,轻轻地挠它头,白花十分享受的眯着眼睛,温顺的伏在少女怀里,安静而慵懒。
祁莲抱着白花,拿起茶几上的信件查看。
祖母一切都好,九九勿念。
祁莲松了口气,只要远在燕北的祖母安好,她也就放心。
窗纸忽然被风吹的吱吱作响。
李迟侧目,神情一凛,推门而入,祁莲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少年带往床塌内侧。
白花跳上床,明亮的瞳仁闪过一道幽光,好奇的打量着他。
祁莲弯了弯眉眼,速度极快的凑上去,亲在少年的唇瓣上:“李迟,你想通了要和我欢好是吗?”
少年身体一僵,卷起被褥盖住她,语气森冷:“别出来。”
话音刚落,几条人影持刀从窗外跃进,鼻下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只眼,如猿猴一般攀援木柱而上,成围拢之势。
少年目光冰冷,挡在祁莲身前,手中持剑,从刀光剑影中穿过,蓄势待发。
刀锋冷利,蒙面人自信倨傲道:“就凭你?”
祁莲抱着白花,循声掀起了一点被角偷看,顿时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