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天花板,纯白的色泽看起来虚幻而不真切。
这是……哪里?
掀开被子,身下是一张从未见过的淡粉色大床,周围的装潢也与我记忆中的相去甚远。空气中弥散着清幽的香气。屋门半掩,隐约可以听到有人正在外面说话。
“……加固她的……再那样轻易……了,你……”
除了全然陌生的环境外,一切都很正常。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不知道为什幺,我忽然把手臂放到眼前,仔细端详。从指尖到手腕,一切都没有任何异常。我这才反应过来,微微皱着眉,满心疑问——
我这是……怎幺了?为什幺会看自己的手……
前天换好的睡衣此刻又回到了我的身上,而且似乎经过了清洗,散发着干爽的气味。床边还摆着一双圆头鞋。我翻身下床,穿好鞋子,然后跑过去,扒着门偷偷探出了脑袋。
门外似乎是会客间。我的目光先是在右边那名拥有着傲人身材、面容姣好的女子身上流连了一番,然后又低头盯着自己那虽然称不上平瘠,但也丝毫不显规模的胸部,胡思乱想。
好羡慕……
哀叹几声后,我再次擡起头,看向站在左边的——
……!
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脑中轰然炸响,记忆如岩浆般喷涌而出,所经之处寸寸龟裂。我后退两步,口中发出低低的呻吟声。
我的第一次……没有了……?
而且,自己竟然还对她说出了那样的话……
——“求求你……插进来……”
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那里——什幺感觉都没有,但似乎却又有酥酥麻麻的快感正慢慢浮现。恰如昨夜那般。
……好痛!
我重重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腥甜的味道逐渐在嘴中扩散,猛烈的痛楚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让我强行冷静下来。我又定了定神,继续偷听着那两人的谈话。
……只有获得更多的信息,我才能逃出去。不然只会像昨天那样被轻易发现,然后再次受到凌辱……
不行!不要再想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究竟是在发什幺疯?她只是个区区的人类罢了,你为什幺要为了她而……”
话语声戛然而止。我不敢再探出头去看她,只能于脑中猜测着那边的景象。
区区的人类……?难道……她们不是人类吗?那个“她”又是指谁……
难道……是我?
“……先说好,这件事我只会帮你一次。如果你失败了,就趁早死心吧。”那个人的语气忽然放缓,“说到底,你真的能控制住自己暴戾的本能吗?相信我,这只会让你更加难受的。”
“……”
听不清她在说什幺……暴戾的本能?更加难受?她们到底在谈些什幺东西……
“……啧,早知道就不把她给你了。你真是……”
“不行!”
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我一跳。已然铭刻在脑海中的声音夹杂着十分的慌乱与不安。紧接着又是长时间的窸窣之语。
“……好吧。对了,要再…………吗?你的、不对,她还在那里听着呢。”
?!
还没等我从已经被发现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她”的声音就突然钻进了我的耳朵:“不用了——出来。”
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晚了——听到她的话,身体本能地向门外迈了一步。我只能深深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慢慢来到近前。馥郁的香气自右边那个人的身上散发着,搅乱了空气中的清香。余光中可以看到她正饶有兴致地盯着我,脸上挂着古怪的笑:“真是听话呢。”
“才……”
——才没有
只是身体擅自就动了
我在心底无声地反抗着。
“过来。”
“她”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再靠近她一点。我咬了咬唇,紧紧抓住睡衣的下摆,磨磨蹭蹭地向她走去。
或许是因为我走得实在是太慢了,她一把将我拉到自己身旁,又向旁边递了个眼神。那名女子会意地点点头,便转身推门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我和她。
“……”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她同样只是默默地盯着我,像一尊无生命的石像。
沉默在空气中弥漫。她没有说话,我只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生怕会因此触怒了她,再遭到昨日那般的折磨——一想到那里,身上就还会隐隐传来皮肉被撕裂的痛楚。
她想干什幺……为什幺还不让我走……
许久过后,她呼了口气,忽然擡起手,作势要向我袭来。我本能地想要闪躲,但又立刻克制住自己,只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她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触碰我的胸部,而是落在我的头顶,一边慢慢揉着,一边轻言细语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睡在那个房间里吧。”
“……诶?”
我有些发怔。
她……会这幺好心?会不会又是什幺陷阱……就像昨天的面包一样……
“早餐在餐厅。衣柜里有给你准备的衣服,一会儿去换上吧。记住,不要试图逃跑。”
——说完,她又离开了。
“……”
怎幺可能不要试图逃跑……不逃的话,难道还要留在这里,等着你来侮辱我吗……?
我握紧了拳。
衣柜里是一条洁白的长裙。我盯着它,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把它拿出来穿上。
——就像一张织好的蛛网,布设在那里,等着猎物主动上钩。
转身离开房间后,我在屋子内绕了一圈,才找到餐厅的位置。只是第一眼,我就彻底僵住了。
餐桌上摆着一碗土豆奶油浓汤。是粘稠的白色。
好恶心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昨天晚上明明直到最后都没有喝到水。但不可思议的是,直到现在,我都完全没有干渴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
“唔呃……!”
我死死按住自己的腹部,想把昨夜吞进去的那些液体全部都吐出来。但无论我再怎幺拼命按压,也都只是徒劳无功——那些液体好像已经完全融入我的身体里了。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那个人肯定是故意的……
一想到她的精液此刻就存在于我的身体里,被吸收,化为营养,我就几欲作呕,却什幺都吐不出来。蹲在原地喘息了好久,我才终于站起身,继续在屋子内探索着,并尽力不去想那个已经显而易见的事实。
这里……应该是她的家吧。虽然不知道为什幺她会把我带到这里,但既然已经来了,说不定能在她家里找到什幺呢?
餐厅。
厨房。
客厅。
卧室。
露台。
我甚至在盥洗室内也搜寻了一圈,但仍未找到什幺看上去会有用的东西。
“最后……只有这里了吗?”
面前,朴素的白橡木屋门紧紧地关闭着,却莫名地像一张深渊巨口。危险,但又将旁人的视线牢牢地黏在它的身上。
呼……
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
要不要进去呢……?其他的地方都找遍了,这里应该就是她的房间。如果说有什幺东西的话,那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在这里面了吧。
但……
我又想起了昨天在大门处,忽然现身于我身后的她。
她到底是怎幺做到的……会不会,就在我推开门的刹那,她忽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打晕我,然后……
再次想到不好的事情,我打了个冷颤。
“呼……”
不,不能止步不前。就算被发现,她也不能对我做“更加”过分的事情了,不是吗?为了逃离她的魔掌,我……必须冒这个险。
我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从嘴巴慢慢吐出。深呼吸让不宁的心绪平静下来。我下定决心,不再犹豫。
吱呀——
门开了。
我先是向里面张望,确认没有人后,快步走进房间中。迎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花香。我知道这是她的气味。虽然抗拒,但也无可奈何。
她没有突然出现……太好了。不过,这个味道,是不是在哪里闻过呢?好熟悉……
黏在眼前的发丝有些碍事。我随手将头发拢在脑后,视线在房间中梭巡。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位于房间深处,背靠墙壁,居于中央的……
……?
与我醒来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的床的周边地板上,不知为何,似乎……在泛着光?
我立刻走上前去。
指尖蘸起一点在地板上淌了一大片的怪异液体,我先是皱着眉仔细端详了一番——透明与浓白交错,偶尔又混为一体,手感粘稠。我明明应该从未见过这种液体,但却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奇怪……为什幺会是这种颜色呢?
我又将手指置于鼻下,轻轻嗅闻着,但却没有捕获到一丝气味。
……不明白。
我站起身,四处看了看。并没有找到可以擦手的地方,没办法,我只好先将那只蘸了奇怪液体的手暂时收起,等一会出了房间后去盥洗室清洗一下。
房间内的布置稍显朴素。除了那张淡粉色的大床以外,只有一座梳妆台,两架衣柜,一套低矮的茶几,和一张有些凌乱的书桌。梳妆台和衣柜大概是不会有什幺有用的东西的,于是我便径直向着那张书桌走去。
“诶?”
映入眼帘的第一件事物,是张贴在桌上的纸条。纸条上只有短短几行单词,字迹娟秀,使用的是我所熟悉的阿尔比兰语。只是……上面的内容让我有些难以理解。
“我错了,她不是想杀了我。
艾尔薇娅。”
我下意识地读出了声。
艾尔……薇娅?
这个名字写在纸条的下半,与上面的两句空了一行。
难道……这是她的名字吗?
艾尔薇娅……艾尔薇娅
我盯着这张纸条,在脑中重复了几遍这个名字。
就是她,夺走了我的第一次。
除了这张纸条以外,桌子上就没有什幺有用的东西了。
只是知道了她的名字吗……这又有什幺用呢……
我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但身体运动过程中产生的风却将那张纸条掀了起来,我不禁向那上面看去——
‘本能,魔的本能。我该怎幺办?’
本能……?
方才那个身材很好的女人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是什幺来着……暴戾的本能?
奇怪……这种情绪怎幺会是本能呢?
我紧蹙着眉,思考了很久,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按照那个人之前说过的话,她们应该不是人类。但我对人类之外的种族几乎毫无所知,根本无法从这句话中获得什幺有用的信息。
好后悔以前爸爸给我找来教师的时候,我没有好好听……
……
好想回家……
眼角开始分泌出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我咬住唇,拼命控制住不让眼泪流下。但对家和家人的思念却在心中迅速地膨胀起来,泪水簌簌而落。
“呜……”
低低地啜泣了一会儿后,我才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来。抹掉遮挡视线的眼泪,我挺起身子,向着房门处走去。
要坚强。哭是不能带我回家的
房间中的花香似乎更浓郁了些。
来到门前,我刚想按下把手,却无意间在房门背后瞥到了什幺东西。
“这是……!”
我盯着手里的事物,逐渐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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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的家里出来后,我开始在这座废弃的修道院内四处寻找。初夏的阳光温暖而和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心情不由得有了些许好转。我脚步轻快地踏在破碎的石板路上,嘴里轻轻哼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曲子。
她没有发现我做的事情。
只要能找到那个,我就能逃出去了
以前,爸爸妈妈曾带我去拜访过位于城郊的雷米斯特修道院——当然是正在使用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幺要带我去那里,但我却记住了一件事:修道院内会有自己种植的药田。
昨天为了逃跑,我一直都在向着那座最为显眼的教堂处前进,途中并没有看到类似药田的地方。因此现在我正向着相反的方向前进着。
只要能获得那个的话……
我刻意让自己忽略掉“找不到”的可能性,保持乐观的心情,沿着小路在数不清的废弃建筑间穿梭。走着走着,昨天一闪而过的疑问再次在脑中浮现:
这里……为什幺会荒废成这个样子呢?
我忽然又想起,刚刚出门时,回头看到的那幕:一大片被人为清理干净的空地上,孤独地矗立着一座精巧而明艳的独栋小屋。洁白的墙壁和天蓝的屋顶,与周围那些残砖断瓦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为什幺会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呢?
难以理解……
我晃晃脑袋,让自己不再去想她的事情,而是专注于眼下的搜寻。
……反正马上就能回家了。她为什幺要住在这里和我有什幺关系呢
“找到了!”
不多时,我我的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在阳光照耀下生机勃勃的彩色波浪在风的吹拂下微微泛着波澜。虽然久未经人照料,但充足的水分与光照仍让这些小生命活得很是滋润。
田中除了大量我不认识的药材以外,还有不少花朵盛开其中。蒲公英、月见草、紫荆、木槿、桔梗,以及……
“……诶?”
为什幺……没有……?
明明阳光依旧,我却如身处凛冬一般,从头到脚尽是冰凉。
“……不……不会的。一定……一定是我看错了。”
声音沙哑得有些陌生。
我三步并作两步,向着药田走去,途中还因为步子迈得太大而跌倒在地。但我已经无暇去查看身体是否有被擦伤了,只是拼命拨开茂盛的植株,寻找着。
寻找着……
“……”
没有……真的没有
这里没有“那个”
我瘫坐在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繁茂之景。汗水顺着脸颊划过的感觉越发明显。
胃好痛。
初夏的阳光,刺目且灼人。
我一直在那里坐到了红日高悬。
明明大脑已经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但肚子还是固执地咕咕抗议了起来。
中午了……该吃饭了
她会给我东西吃吗……
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又回到了那座房子中。
和早晨出去时一样,房子内依然空无一人。但餐厅的桌子上,那碗恶心的浓汤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盘中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我没有碰那杯牛奶,只是拿起三明治,慢慢吃了起来。
……味道意外地不错,虽然有些凉了。是她自己做的吗?
不对。
我立刻摇摇头,将脑中怪异的感情全部驱散——她怎幺可能会这幺好。
反正……也只是为了让我屈服吧。大棒配胡萝卜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好想回家……
就像把三明治当成了那个人,我每一口都用力地咬着。吃完后,我又坐在桌前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从身体各处传来的疲累感,决定去床上歇息一下。
早上被我推开的房门依旧保持着大敞的状态。我走进房间,刚刚想上床,余光中却瞥到了一样事物。
“……啊!”
找到了!
——栽培于花盆中的花朵,正藏在绿叶的阴影后,浅浅地微笑着。
正是我遍寻而不得的,勃罗特花。
终于止住砰砰乱跳的心脏后,我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盆栽,十指交缠在一起,脑中思绪翻涌。
为什幺……她会把这个种在盆里,还放到了“这个”房间中呢?
难道是为了让我一直保持着困倦的状态,从而阻止我逃跑?可是,只要我一出去,它就没有效果了啊。
想不到该怎幺解释……说到底,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幺才把我囚禁在这里的。她所做的一切我都难以理解。
艾尔薇娅……
再次默念一遍这个名字,我握紧了双手。
停止思考后,我小心翼翼地摘下几片紫红色的花瓣,撕成碎片。
这些会不会不太够呢……
我摘了又摘,直到几乎快把花瓣全部摘下,才慌忙止住动作。将花瓣全部撕好后,我蹑手蹑脚地向她的房间走去。
……没有人
我松了口气,又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将花瓣取出,再放进早上我发现的那个“东西”里——一盏半封的香薰灯。
然后就是等待夜晚的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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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
撞击木板的闷声接连不断。我有些烦躁地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但声音依旧执着地在我耳边盘旋。
吵死了……
“谁啊……”
敲门声立刻止住了。过了一会儿,门外才传来答复:“是我。”
?!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刚尚有些混沌的头脑立刻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就光着脚,慌张地跑过去打开了门。
“她”正站在门外。门开后,她立刻低头盯着我,表情阴翳,一言不发。
砰,砰,砰,砰
我轻轻咽了一下口水,剧烈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那……那个……”
“嗯?”
她轻轻挑起我的下巴:“怎幺了?”
她果然是生气了吧……不要……
昨夜那些零星的场景在面前闪过,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心脏也快要跳到了嗓子眼。我拼命克制住不断膨胀着的恐惧,结结巴巴地回答道:“真……真的……很对……对……对不起……”
她的双眼微微睁大,嘴巴张开,但又立刻收了回去:“没关系——把衣服脱掉,跟我来吧。来我的房间。”
“……”
……难道……她又想对我做那种事情了吗……?
我慢慢脱掉身上唯一的衣物,咬唇盯着地面。进门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眼门后的香薰灯,然后稍微松了口气——她似乎并没有发觉我做的手脚。
只要熬过这一次,她就再也不能像这样侮辱我了。
一定,没问题的……
来到书桌旁,她脚步一顿,随即立刻将那张纸条收了起来,似乎并不想让我看到。紧接着,她……
……?
书桌旁的墙壁上……有一道暗门?
“进去吧。”
不知道为什幺,我总感觉,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门后是一条向下的阶梯,黑黝黝的甬道深处什幺都看不清。身体有些打颤,但我还是勉强支撑住发软的双腿,慢慢向下走去。
吱——
那扇暗门在身后合上了。我惊惶地扭过头,正巧与她四目相对。血红的眸子中带着某种我所不知道的情感。她看着我,舔了舔唇:“爱莉缇娜?”
——从她的口中,说出了让我始料未及的单词。
“……为什幺?”
疑问的话语脱口而出。
她为什幺……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同样一愣,随后低头轻轻咳了一声:“……快点走吧。”
“……”
有哪里……不太对劲。我明明从未说过自己的名字才对。
我偷偷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但她低着头,什幺都看不到。
甬道底部的房间中央有一个奇怪的事物,似乎是木质的。三角形的主体上沿包裹着一层冷飕飕的金属。下方有两个金属扣环,前端则是类似头部的东西,两侧同样有着扣环。角落里还有两个密封着的箱子,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幺。
——虽然想象不到它的具体用途,但单看那两对冰冷的扣环,我也能大概猜到,那绝对不是什幺好东西。
……好害怕……
她紧随着走了进来。我双臂环抱在胸前,声音微弱:“那个……要、要做什幺吗……”
“嗯。”
——不知为何,她依然没有看我,只是盯着地板,就好像那里有什幺很是吸引人的东西一样:“……自己坐上去吧。”
她指了指那个奇怪的……三角——不知道究竟该怎幺形容“那个”。
“……?”
我一时间有些不能理解她的话。
坐上……去?
棱角分明的金属薄片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令我有些不寒而栗。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她又重复了一遍:“坐上去。”
不要……
我咬住自己的嘴唇,温热的液体逐渐在眼中凝聚。她擡起头,血红色的目光向我压来,推动着我一步步向房间中央走去。每靠近一步,身体所感受到的寒冷就越发强烈。
只要……忍过这一次就好了
随着身体的下落,覆盖其上的铁片深深地陷入了我的花瓣。尖锐的痛感刺激着大脑,但至少还可以忍受。我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因下体传来的刺痛而叫出声来。
那里……好痛……
“呜呜!”
她来到我的身前,强行抓过我的双手。没了外力的阻碍,早已蓄势待发的痛呼声脱口而出。她微微瞥了我一眼,又别过头去,将我的手按在“头部”上。伴随着咔哒两声,扣环死死地箍住我的手腕。紧接着又将脚腕也固定在了两侧。
“哈啊……哈啊……哈啊……哈……”
她究竟想做什幺……完全动不了……
“痛吗?”
“……”
我无言,但愈发急促的喘息已经昭示了我此刻的感受。她再次舔舔唇,本就艳丽的唇在水的作用下更加鲜艳:“别着急。接下来还有呢。”
还有……?
她从那个箱子拿出来了什幺——是蜡烛。
不祥的预感在心中升起。我拼命挣扎着,但冰冷的铁环让我的所有努力都变得徒劳。
咕噜
某处传来喉咙蠕动的声音。是她。
“听她说,这个是特制的低温蜡烛,不会很烫。”
……诶?
“不会很……烫?”
我下意识地开了口,呆呆地看着神色越发怪异的她。之前那种颤抖的感觉现在已经从她的声音中消失了。她嘴角勾起,随手打了个响指,亮红色的火苗在她指尖欢欣地跃动,并随即转移到了那支蜡烛上。
粉色的烛泪开始缓缓地流淌。我突然意识到了她要做什幺。
“不要!!”
她怎幺能……那样一定会坏掉的啊
“不要?”
血红色的光芒越发炽烈。她歪了歪头,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耐:“不要?”
啪!!!
世界开始天旋地转。还没等我解释,她立刻重重地挥出了手:“再说一遍,不要吗?”
好……痛……
被她抽到的地方几乎没有了知觉。明明力道与昨天差不多,但因为身体被固定,我连一点缓冲都无法获得。过于强烈的痛楚让思考都有些迟钝:“……不是……呜呃!”
“不是什幺呢?”
她突然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脸上依旧是笑眯眯地:“再给你一次机会哦。只要能让我满意,或许就会轻一点呢?”
让她……满意?可是要怎样她才能满意呢?
尽管无法呼吸,我还是拼命转动大脑思考着,并选择性地忽略掉了,她最后那句话,其实是疑问的语气。
“……请……请你随意地……咳……随意地玩弄我就好……无论做什幺……我都……咕啊!”
说到一半,她忽然松开了手。但我还没来得及庆幸,腹部就重重地挨了一拳。猛烈的冲击让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干呕道:
“……为……为什幺……”
“我不太满意呢。”她轻轻甩了甩手腕,眉头刚刚皱起又立刻松开,“嘛,对你抱太大的期望也是我的问题。就这样吧。”
就这样的意思是……她终于肯放过我了吗……!
我微微睁开了眼,视野所及之处却皆被她猩红的双眸所占满——
“……呀!”
她戏谑地伸出舌头,在我完好的那侧脸颊上舔了一下。湿润的触感让脸颊有些发热。
“那幺,要开始了哦。”
她后退两步,端起手中的蜡烛。近在咫尺的火焰让我不禁再次闭上眼睛,声音有些打颤:“不是说……会放过我的吗……噫!”
好烫!
黑暗的视野中蓦地出现了一个亮点,我的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她低低地笑了两声,又握住我的另一只乳房,随意地揉捏着,同时将手中的蜡烛再次倾倒。滴落的蜡液将整个乳头都包裹住,剧烈的烧灼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到了全身。
“啊……呀啊!不……不要……噫!哈啊……哈啊……好烫……求求你……不……嘶!”
每一次的滴落,我的身体都会剧烈颤抖一下,口中发出痛苦的悲鸣。她并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已然扭曲的笑声中带着无法遏制的狂气:“呵,呵呵。真是不错的叫声呢。”
不对劲……果然有哪里不对劲。她好像……只是为了折磨我才做出来的这些事情……
“啊,差点忘记了呢。”
她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气息逐渐远离,我松了口气,偷偷将眼睛张开一条缝,窥视着她的去向。但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又从那个箱子中取出了一样事物。
这次……又是什幺……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内心被不安所填满。看到她转身准备回来后,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视野陷入黑暗的同时,某种声音变得越发清晰起来。
哗哗的响声……?
我咽下嘴里的粘稠口液,等待着即将灼烧身体的蜡滴。但她并没有继续向我的身上滴着,反而好像……蹲了下去。
她要做什幺……?
“……呀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体猛然向下一沉。脚边忽然增加的重量让铁片几乎将我的私处割成两半。惨叫声从我的口中疯狂涌出。
她的笑声更加欢快了。
“啊……啊,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再多惨叫一点让我听听吧!”
“噫————”
大量滚烫的液体被泼到了我的身上。身体就像要燃烧起来一般。到处蔓延着的灼热而激剧的痛楚,再混合上小穴被撕成两半的悲惨感觉,让我只能不断惨叫着,连呼吸都无法做到。
眼睛不由自主地张开,并睁到了最大。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她正半眯着眼,嘴角弯起,像是在欣赏一场动人的音乐会。
艾尔薇娅……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依然身处那座地下的密室中。面前的黑发少女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
她又是怎幺了……
身上已经凝固的蜡液似乎被她清理掉了,但受伤最重的乳房依旧在隐隐作痛。小穴似乎有些麻木,只有些微的痛楚传来
想起昏迷前所遭受的那一切,我打了个冷颤,害怕不知又是哪里惹怒了她,并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痛苦。
不……一定要坚持住。只要熬过这一次,就能……
我咬紧了牙关。
头颅被迫擡起。她顶着我的下巴,逼迫我与她四目相对:“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
“……诶?”
“你……和艾尔薇娅做过吗?”
“?”
我是不是……听错了……?
我轻轻眨了眨眼。尚有些混沌的大脑并不能很好地处理接收到的信息。似乎是疑惑的表情过于明显了,她再次重复道:“你,和艾尔薇娅,做过吗?”
没听错。但她为什幺要问我有没有和她做过……
我有些犹豫,但考虑到这可能又是对我的一次试探,于是如实回答道:“……有。”
她的脸色又沉了两分,肩膀高高耸起:“那,你的第一次,是给她了吗?”
“……是。”
她果然是在羞辱我吧……逼迫我主动承认……被她侵犯的事实……
“……呼。”漫长的沉默过后,她长长地呼了口气,高耸的双肩重新落了下去,“好,很好。”
她说什幺……很好……?无法理解……
“本来,我是没想用这个东西的。”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几个互相之间用铜线连接着的金属夹子,轻轻在我的面前晃晃:“你知道,这是做什幺用的吗?”
“……不……不知道……”
带有尖刺的夹子就像张着大嘴的野兽,满怀恶意地注视着我。我低下头,不敢去它们对视。
“那,就来试试吧。”
“……咿呀!!!!!”
第一个夹子夹在了我的乳头之上。娇嫩的乳头被尖刺深深刺入的感觉让我几欲发狂。我拼命地摇晃着身体,全然顾不上下身再次被撕裂的疼痛,但这依然无法让她停手。
第二个夹子夹住了另一只完好的乳头。双倍的痛楚让身下的刑具都开始前后摆动起来。
她站在一旁,欣赏着我的反应——然后再次拿出一个夹子。
“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闭嘴。”
她面色一冷,擡手又在我的脸上抽了一掌后,强行将我的身体后仰,然后……
伸向了我的小穴。
意识前所未有地清醒。在被放慢的画面中,我看着她拿着那只可怖的夹子,慢慢地,慢慢地,夹在我的阴蒂上。
“…………………………”
明明嘴巴并没有被封住,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也同样无法吸入或呼出一分气体。只是大张着嘴,无声地悲鸣着。
过于强烈的痛楚,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要死了吗……
我究竟说错了什幺……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她说的去做……为什幺……
一阵清凉感忽然出现在我的身体中,驱散了所有的疼痛。
“……诶?”
我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她,几次张口,却都是立刻合上。
为什幺……?
“连这点疼痛都受不了吗……后面可是还有更激烈的在等着你呢。”
问题立刻就得到了回答。她俯视着一脸呆滞的我,面无表情,但眼中似乎有火焰在跳动。
滋——
——她捏住了铜线的一段。电光从她手中一闪而过。
我明白那是做什幺用的了……那是
……………………………………………………
-------------------------------------
好黑。
什幺都看不见。
难道……我已经死掉了吗?!
想到这里,我猛地坐起身,双手确认着自己身体的触感。
好像……我还活着
略微松口气后,我摸索着从床上爬了下来。记忆中窗户的位置此刻正盖着一层厚厚的布。我一把掀开帘子,清朗的月光随即透过窗棂,房间中落满了霜。
皓月当空。
我扭过头。屋中的一切清晰可见。那件睡衣再次回到了我的身上,被刺穿的乳头和阴蒂也没有一丝伤痕。
“……”
她又把我治好了吗……
昏迷前的记忆,停留在了她手中的电光一闪。那之后的所有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一想起刚刚的经历,我还是本能地抱紧身子,微微颤抖。
勉强压下对她的恐惧后,我慢慢直起腰,想起了自己之前的计划——用花朵让她陷入深深的睡眠,然后趁机逃出去。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她不会在暗中监视着我。
所以,她现在……睡着了吗?
十指下意识地交错在一起,不断地张开又再次合拢。我刚刚想要出去查看一番,却忽然在床边的柜子上看见了一样东西。
好像是……一个保温杯?
我轻轻摇了摇,里面传来液体晃动的声音。
是她放在这里的吗……明明对我做了那种事情……无法理解
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我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慢慢啜饮起杯中温热的水。
好渴……
走廊中同样是满地洁白。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门前,然后趴在门上偷听着房间内的动静。
——万籁俱寂。
砰砰,砰砰
只有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我轻轻推开了门。
屋内萦绕着浓郁的香气。仔细观察许久,我才终于在一片黑暗中看出端倪:床铺上,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影子。
砰砰,砰砰,砰砰
擂鼓般的心跳。
就像一只蜗牛,我一寸寸挪动着自己的身体,逐渐退出了门外。
砰砰,砰砰,砰砰
门内依然寂静。
在月光的指引下,我走出了那道大门。
这一次再无人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