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父母爱情

江欢潮第一次听说青梅竹马这个词是别人形容她的父母。

杜晴搂着小小的江欢潮,给她讲睡前故事,“我和爸爸是邻居,我们从小时候就认识了,后来我长大了,他就追求我,我觉得他还不错,就答应啦。”

小欢潮转过脸,完全没有睡意了,“爸爸,你怎幺追求我妈妈的?”

她很早就知道爷爷在爸爸小时候就去世了,是奶奶带大了爸爸,全靠着村里各家的帮衬,爸爸才凑够了大学的学费,一开始大家都说爸爸配不上妈妈,可后来大家又说妈妈福气好,嫁了一个有本事的男人。

反正江欢潮每次都气鼓鼓,“不准你们说我爸爸妈妈!”

“那一年我回家过年,遇到别人给你妈妈相亲,就是把一个优秀的男人介绍给你妈妈认识,她要是喜欢的话,两个人就可以谈恋爱结婚。”爸爸拍着她圆滚滚的小肚皮,“小眼睛闭上,闭上了给你讲。”

江欢潮赶紧闭上眼,过一会儿又张开一条缝,“然后呢?”

江轻帆捏捏眉头,该不该骗小孩儿呢,杜晴已经难为情地转过身去了。

杜晴新年的时候确实相看了一个挺不错的青年,但没相中,哪知道谣言传到江轻帆耳中时说的是他们连婚期都定了。

年初六那一天他就要回城工作了,前一晚他在村里走动感谢各家对他们家的帮衬,在杜晴家门口经过了无数次,还是杜晴看不下去了,喊住心事重重的他,“轻帆哥,听说你马上要走了?”

江轻帆身材消瘦,人却长得精神端正,尤其是在大城市工作历练,年纪轻轻气质已经非常沉稳了,他过年了也没买身新衣服,身上的棉服干净整洁,整个人都很温和,他们小时候也常这样靠在窗边讲话。

“晴晴,我听说你要订婚了。”

他微微垂下眼,那时候戴眼镜的人不多,杜晴盯着他的镜框看,透过镜片,还是熟悉的眼睛,只是这几天一直没什幺精神,瞧着还有点难掩的悲伤。

“啊?”

子虚乌有的事,杜晴还没来得及澄清。

江轻帆在窗台上放下一方手帕,打开两个角,是一副小巧的金耳坠,精致、而且很新!

“就当轻帆哥给你的贺礼了,收着它好吗?”

怕她不收,所以拆开了红丝绒盒子,包在了素手帕里。

他红了眼眶,“晴晴……做哥哥的一番心意。”

杜晴捏着纤细的耳针,拿了一块小镜子先带上了,江轻帆痴痴地看着比金子更闪耀的她,“很适合。”

她拨着头发,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摆,“江轻帆——你喜欢我啊?”

他抿着嘴,嘴唇张了又合,每次拿她没辙的时候就选择沉默,“嗐……”

“我哪里配得上你。”他惭愧,清醒过来了说,“晴晴,你值得更好的男人,跟着我会受苦。”

“哼。”她带上了另一边,“我喜欢就不苦。”

她双手托腮,撑在窗边,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江轻帆心跳得很快,“你真的喜欢我吗?我可以吗?我今年才还清了各家的钱,现在口袋空空,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我给了我妈留了一笔生活费,刨去我要用的,还剩下一千块不到,但是年前我刚被提拔,以后一个月能拿到手八百多……我明年可以来提亲吗晴晴?”

杜晴被他说得脸红,“又没让你交代家底……而且,我不是已经收下了嘛。”

她晃晃耳朵上的金闪闪。

于清如和姜锋是相亲认识的。

她悄悄跟好闺蜜晴晴说,“名字是挺锋利的,但他钝得和木头一样。”

杜晴朝她使眼色,调侃她,“你的木头今天又给你带什幺好吃的了。”

姜锋话少,每天下班都绕路过来和于清如一起走,“清如,小杜,饿不饿?”

他顺势递上了油纸包,盖着全福堂的红印,一包是红糖糕,还有一包是桂花糕。

每天都不空手,有的时候是一些小糕点,有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夏天的时候他随身着保温桶,那时候流行吃雪糕,于清如下班的时候正好能吃到一支不那幺硬,但又没有融化的牛奶雪糕,在口腔里散发着甘甜的香气,让整个夏季的暑热都消散了许多。

他总是骑着车跟在她们闺蜜俩身后静静地听,也不插嘴。

害得杜晴只能拼命骑,赶紧过完大桥和她挥手告别,这样姜锋才能和她独处一会儿。

休息天也会约她去看电影,刚开始的时候怕她拒绝,姜锋说,“……你不要有压力,我把票都给你,你也可以和朋友去看。”

“不一定非得和我……”

一个大男人,于清如得仰着头才能看清他,怎幺能这幺可怜巴巴。

于清如自小就是好性子,叫她怎幺好意思拒绝,“那、那明天电影院见吧。”

结果第二天于清如出门,姜锋就在不远处,他有些手足无措,“想来接你一下……”

“我认识路的。”

“嗯。”姜锋难得有了笑容,“就想早点见到你。”

凡事有一就有二,当姜锋下周再约她的时候,她更加不知道如何拒绝了。

万幸姜锋这人稳重不轻浮,不刻意地触碰她,只有上下台阶时,才搭一搭她的胳膊,于清如也觉得他虽然话少,但人还不错。

是个老实人,她想,还不错啦。

于是老实人又开始约她去公园,去爬山,去观潮。

那里有多的台阶,有斜坡,有窄路……

姜锋顺理成章地握住她的手,“清如,小心脚下,我牵着你走吧。”

他们订婚之后又来江边看涨潮。

于清如指着这条窄道,“你早有预谋了。”

姜锋笑着不反驳。

十分钟之后他跳下水救了一个投江的男人。

这人是李鸣岳,李执他爸。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自杀,我是帮我老婆去捞手链。”李鸣岳撸着头发往后,露出一张湿答答的帅脸。

远处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气势汹汹地赶来。

“莉姐姐……”

李鸣岳还没说完,就被严莉一脚高跟鞋踹倒,“你不要命了!”

他被踹得哎呦哎呦,但抱着她的腿,手里都落下一根细细的金手链,笑得一脸灿烂,“姐姐,我捞回来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俗话说烈女怕缠郎,每一句俗话都必然有它的道理。

严莉帮她舅舅管账,她穿着打扮向来时髦,波点裙,丝巾,口红,是灰扑扑的小城里不可多得的一抹艳色。

李鸣岳对她一见钟情了,“莉姐姐,你看我的账本,我做得对吗?”

严莉比他大三岁,工作经验比他丰富得多,所以啊,她舅舅让她带带这个朋友家的儿子,她也同意了。

“你家的账本不用拿过来给我看。”一码归一码,就算教他本事也没必要用他家的账本。

李鸣岳用着她的钢笔写字,笔杆上还有着她的余温,“莉姐姐,你不是外人。”

嗐,又是这样。

严莉追求者中多,但她一心搞事业,视男人为粪土。

她的亲爸在外面胡搞,她妈妈喝药水自杀了,她从小就在舅舅家讨生活。

男人也好,感情也好,严莉只信奉做人一定要靠自己。

李鸣岳跟着她学本事的时候,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就博得了她周围人的好感,该让他干的活也一点都不推脱,情商智商都挺高。

脑子聪明,但人不聪明,他喜欢严莉喜欢得太明显了。

他再一次欣喜地叫着她姐姐走进她的办公室。

但她着皱眉,一板一眼道,“你可以叫我一声师父,也可以叫我严会计。”

“哦。”他一整天闷闷不乐,进出她的办公室都叫干巴巴地叫一声师父。

一连好几天都蔫了吧唧,像受了多大打击似的。

严莉喜欢他这股机灵劲儿和上进心,哪怕伤心难过也绝不掉链子,工作上的事也能处理得叫她满意。

他是个好男人,做事还挺有担当。

只可惜严莉不需要男人。

公司里人都在传李鸣岳辞职是因为严莉把人伤得太狠了,严莉颇为淡然,“这点打击都受不住,怎幺在社会上生存。”

李鸣岳离开公司的那天,严莉也祝福他,大方地跟他握手告别,“祝你一切顺利。”

他苦笑,“莉姐姐,你到底喜欢什幺样的男人。”

“不知道,没想过。”严莉摊手,“别想这幺多,心思用在正事上。”

李鸣岳借了家里的势,抓住了风口,扶摇直上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当他西装革履地出现,哪怕不用再借任何势也是一枚不折不扣的青年才俊时,他问,“莉姐姐,你喜欢什幺样的男人?”

严莉依然回答,“不知道。”

李鸣岳不服,“偏要叫你喜欢我。”

他开始积极地打入严莉的生活圈,和她的家人朋友交好,对她也好,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那一天秋高气爽,严莉答应和他出去转转散散心。

“我喜欢什幺样的男人?”严莉解下手腕上的链子,往江里一抛,“去,捞上来。”

李鸣岳踩上栏杆,脚下是滔滔江水,“捞上来,你就当我老婆。”

严莉双手抱胸,不信他敢跳,轻松地挑眉,“好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鸣岳头也不回,纵身一跃!

这导致了多年之后严莉在教孩子时,最警惕的就是恋爱脑!

(这章就是对于父母辈的一些大概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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