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不在市区,这附件条件不错的酒店只有一家,周星和常进的团队都住在这里。原本要安排黄总去市区更好的酒店,黄总推说太折腾,明早还要再过来,近点方便。
离开饭店,一行人便都去了酒店,周星和常进仍坐同一辆车。
路上常进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周星聊天,仍是些无关痛痒的零碎小事,只字未提任何有关“凌总”的事,似乎也没受到任何影响,和来时的表现并无区别。
下车后,周星松了口气,她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生怕他会突然问出凌总是不是凌俨的问题。
新威的人陪黄总办理入住手续,周星打了声招呼,正要先走,常进叫住她,周星看到他手上提着个东西。
常进说:“刚才饭店送的小甜品,你拿着吧!”
周星犹豫着不太想要,常进又往前递了递,“拿着吧,我不怎幺吃甜食。”
其实她也没胃口吃,不过可以给组里的小朋友送过去,周星接过来,道了声谢,“那我先回去了。”
“好,早点休息,少加点班。”
“你也是。”
从前台到左侧的电梯间,会经过大堂的咖啡厅,但这个时间段基本没人,周星走过来的时候,莫名觉得有人在看她,下意识瞟过去。
视线对上,周星脚步一顿,又马上转回头,捏了捏手里的纸袋,继续往前走。
她在电梯门口站定,身后那人也跟着停下来,周星克制着不忘身后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沉默,来人热情地打招呼道:“凌总,真巧,居然在这儿碰见了,您是过来出差吗?”
听声音周星就知道是黄总那位中途来的朋友,这人眼神倒是好使,离得这幺远竟也认出来了。
这时,电梯到了,周星走进去,按了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关闭,外面的凌俨看着搭讪的人,微微皱眉,露出一丝耐烦的神情。
就在即将完全关闭的时候,电梯突然被人按开,周星不错眼地盯着他走进来,站到自己的侧后方。
另一侧的电梯间外,黄总见朋友回来,好奇地问道:“那人谁呀?”
朋友:“Ivan,凌俨,旭藤资本的高级VP,人很低调,不怎幺露面。”说着看向常进,“常经理应该认识吧?”
常进笑道:“我也只是听说过,新威是魏总的项目。”
黄总恍然:“刚才你问周星的话,说的就是这人?”
朋友讳莫如深地一笑,接着点了点头。
在场的人都没说话,眼里露出些许惊讶,刚才这位凌总跟在周星后面的场景,大家都瞧见了,这会再想起饭桌上周星否认的话,都是男人,自然不约而同地往不正当的路子上想,大家都懂,心照不宣地没说而已。
蔡主任看起来格外惊讶,眼睛睁得溜圆,毕竟他和周星接触最多,不禁感慨人不可貌相,这小姑娘看起来没什幺特别,让人想不到的事还挺多!
只有常进面色如常,看不出太多情绪,却也又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出了电梯,周星径直走回房间,脚步飞快。
刷卡,开门,关门,动作利落干脆,凌俨站在门口僵立了几秒,擡手正要敲门,门开了,周星拿出一张银行卡,冷眼说道:“你的钱还你。”
见他不接,周星直接扔到他脚边,退回两步,就要关门,门外一股阻力挡住她的动作,周星擡头,迎上他的目光,用力推了推,门像是焊死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
她以沉默相向,眼里闪动的光却泄露了不平静的情绪。
周星忽地松了手,转身往回走,像是放弃了什幺,又像是下了什幺决心,双手撑在桌边站了两秒,抄起手边的东西,朝身后的人扔过去。
杂物扔完,又是抱枕,又是枕头,凌俨忙不迭地一一接着,见她周围没了东西,气呼呼地干着急,放轻脚步走过去。
倏地飞过来一个纸袋,凌俨下意识地伸手一接,不知名液体从袋里飞溅而出,撒得到处都是,凌俨不可避免地湿了半边衣服,落在手上的液体还带着问题。
眼前的场景,让周星猛地愣住了,她气急了,慌不择路地看到什幺扔什幺,没注意拿的竟是常进给的甜品。
一颗颗白色的小团子黏在黑色的西服外套上,周星见他无措地擡起手,要碰不碰地犹豫着没动,看得她不禁有点想笑,念头一转,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太妙。
趁着凌俨脱衣服的功夫,周星悄悄地想要溜走,刚一错身,手臂叫人拉住,周星擡手挣脱,瞬间两只手都被钳住,反剪到身后。
凌俨按着她坐到床边,“闹够了没?”
周星半边身子贴在他胸膛,轻薄的衬衫隔不开撩人的体温,两只手臂固得牢牢的,他只能嘴硬,嫌弃道:“放开我,你身上脏死了,离我远点!”
凌俨根本不买账,反驳道:“脏还不是你扔的。”
周星擡头,嗔他一眼,“谁让你进来的,这是我的房间!”
凌俨不想跟她吵,语气和缓地商量:“你是好好听我说话,还是继续吵这个问题?”
周星趁机讨价还价:“你先放开我。”
“不放。”凌俨说着松了松手上的力道。
周星来回扭动,仍旧挣不开,气恼地控诉:“你怎幺不讲理!”
凌俨顿了顿,仍旧保持着平和的语气说道:“是谁先不讲理?我先斩后奏是不对,前提是你故意不理我,我只想帮你把事情解决好!”说到后面,凌俨克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略显急迫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和委屈。
周星虽然找不到反驳的地方,但她今天就想做一个不讲道理,不识好歹的人,依旧硬着心肠板着脸,说道:“我不需要你帮我解决。”
对上他的目光,无视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落寞,“我叫你帮忙了吗?我请你来的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跟我有什幺关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句不知是说给他听,还是在说服自己。
“你这幺乐于助人,怎幺不把乐山大佛请出来,你坐上去啊!”周星把自己说到胸口气闷,她铆足了力气,要把他推开。
凌俨哪里懂这种网络新梗,他被她的话说蒙了,更被她的反应吓到了。一个拼命挣扎,一个不肯松手,双双倒躺在床上。
这下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更是分毫动弹不得,灼灼的目光悬在上方,脸像是被烘烤似地热得发烫,周星别开脸,“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耍流氓!”
凌俨低头,埋进她的颈窝,周星感到他的气息停在耳边,嗯了一声。
他居然还嗯!稍微平息下去的火气又被他撩起来,耳边又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既然你说我耍流氓,我是不是应该耍得更彻底一点?”
来不及反应,便被人掰过脸,吻住。
周星睁大眼睛愣了两秒,然后闭上眼,松开齿关,放他进来。
如果说上一次周星是完全被他带着走,这一次明显主动又大胆,笨拙地去找他的舌尖,好不容易勾住了又被他逃开,凌俨轻笑出声,周星不满地搂紧他的脖子。
凌俨没再逗她,像个耐心又细致的老师,示范给她看,周星这个好学生很快掌握了要领,渐渐得了趣味,一遍遍缠着老师练习,乐此不疲。
学生沉迷到忘了呼吸,老师及时发觉到她的异样,松了唇舌,细碎的吻一点点游走在她脸颊。
周星茫然望着天花板,大口喘着气,随着头脑渐渐清晰,身体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肌肤相贴的愉悦感,既陌生又让人兴奋,无论是从心理还剩生理,她都不想停下来,也不想放开他。
不知从哪里的勇气和力量,周星翻身压住他,凌俨惊讶地愣了两秒,笑着帮她挪了挪位置,拉她趴下来继续亲吻。
凌俨知道她要发泄情绪,也由着她动作,哪知道她竟老在玩火的边缘试探。
当他再一次把那双试图往下伸的小手拿上来时,周星推开他,质问道:“你什幺意思?”
其实凌俨更想问她这句话,但他现在哪里敢,只能拉到怀里,抱着她哄道:“别闹了,好不好?”
“谁闹!明明每次亲完就跑的是你!”周星说完自己都愣了下,这质问太直白,一点掩饰都没有。
凌俨知道自己又小心点了火药桶,但眼里却是笑着的,“我哪里跑了?”
破罐子破摔了,周星硬着头皮反驳道:“你没跑你消失了三个多月!”说着要下来,凌俨两条手臂横在她背后,抱得更紧。
过了一会儿,贴着她耳边轻轻柔柔地嗯了一声,“是我的错,对不起。”
声音太温柔,每个字都敲在她心上,让本就不甚稳固的心墙又开始摇坠,“对不起什幺,反正明天你还不是一样会走?”
凌俨听着胸前传来闷闷的声音,循循问道:“你想我留下?”
周星应激式地反问道:“你留不留跟我有什幺关系,你是我什幺人?”
“真的没关系吗?那你想我是你什幺人?”
故意用诱哄的语气问出这样的问题,周星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带进坑里,又羞又气地推他,恼怒道:“凌俨你太欺负人!什幺都要我说嘛?”
凌俨一手拢着她后背,一手轻拍安抚道:“好了,我知道了。”
周星埋在他胸前,继续嘴硬:“你知道什幺,我可什幺都没说!”
“嗯,不用你说,我都知道。”说完,低头看到她飞红的脸颊,笑着轻吻她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