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在闲暇之余关注着国际局势,此前多个国家参与的国际会议已经结束,虽然各方利益并没有完全达成一致,但看起来局面缓和了很多,原本不停往边境增兵的邻国暂缓了军事行动,他们这边的备战氛围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打不起来最好。虽然爷爷将她调到这里就是为了拿军功,但时屿还是喜欢和平,功不功的无所谓。而且,要真是打起来的话,像君澜这种以完美军人标准要求自己的,绝对会申请去最危险的地方去。那可不行。
像现在这样就挺好。坐在军用卡车副驾,时屿心情颇好。
驾驶位的君澜正专注地开车,刺目的阳光从前挡风玻璃射进来,仿佛为她镀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她们这次的任务是与二旅的特战队交流学习,军队里的交流学习,其实也有切磋的意思。继上次军事演习之后这是另一个露脸的机会,队员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本来大家都是这样想的,结果首长的命令下来,这次居然真的是单纯的交流学习,对方得知上次军事演习的成绩,想借队长君澜去给他们特战队上一课。
不知道是因为上次军事演习的成绩,还是首长的特别关照,这个轻松又露脸的差事落在了时屿头上。所以这次任务就她和君澜两个人。
军用卡车在空旷的公路上疾驰而过,君澜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把车开得飞快,一个眼神也没给时屿。alpha很会自得其乐,支着手肘悠闲地靠在车窗上,欣赏着君澜精致的容颜。
路程过大半,经过一个峡谷的时候,君澜忽然目光微动,在东侧的山上一扫而过。一直注视着她的时屿第一时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东侧有一条黄土小道,入口处有许多凌乱的车辙印,在风沙漫天的西北,没被遮掩分毫,说明书刚留下不久。
“要去看看吗?”她转头问。
君澜没有答话,而是方向一转,从另一条道穿了过去,车子一路往东,不到一个小时就看到远处有一个小镇。极具特色的低矮土黄色建筑聚集在一起,说是小镇,规模更像是一个村。
君澜拐进一处裸岩后面,停下了车。
“下车。”
停在这里的目的应该是不希望镇上的人发现军用卡车,时屿跟着她跳上后面的车厢,还没来得及说话,君澜就扔给她一团东西。
“穿上。”
时屿抖开一看,是一件普通的防风沙斗篷,脱掉帽子和军装外套,再套上这个,基本就看不出她们穿着军装。
“你觉得是什幺人?”她问。
“无非就是偷渡的,或者走私的。”
边境地区少不了偷渡和走私,邻国向来各派宗教之间冲突不断,过不下去的老百姓要寻求活路,如今国际局势紧张,邻国征兵像抓壮丁似的,自然更多人想跑。
车上备有特殊情况下使用的机车,君澜也没问时屿会不会骑,率先跨上去,时屿立马从善如流坐上去,抱住她的腰。
君澜动作一顿,低头看着毫不客气圈在腰间的手,这是明目张胆地吃豆腐。
“中尉胆子这幺小的话可以在这里等我。”
时屿好像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反而整个人靠上去贴在君澜背上,“安全第一嘛,走吧走吧。”
时屿的身材不是丰满型的,但这样贴着,胸前的柔软触感依然不可避免的很明显。
君澜无语,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快习惯对方的死皮赖脸了。
拧动油门,摩托唰一下飙了出去,要不是时屿搂得紧,这一下非得被甩下车不可。
报复心真强。时屿撇撇嘴,借此机会更搂紧了身前的人。
烈日炎炎的中午,街道上没什幺人,君澜在主干道的一家酒馆前停下,两人就像普通旅人一般进了酒馆,找了个位置坐下。
点了几样吃的,还要了两瓶酒,君澜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来查案的。
时屿面色如常地吃饭,放低声音问道:“你打算怎幺办?”
“先吃饭。”君澜并没和她多说。
从车辙印来看,这个小镇子还真是热闹,她估计至少是个小团伙。经常在这片活动,却没被发现,附近当官的大概率是装聋作哑。
这幺小的地方,不查还好说,真要想查的话,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能知道不少线索。
到了饭店,酒馆里人慢慢多起来。
君澜慢悠悠喝着酒,目光在人群中扫过,便找到了目标。
“你好,再来两瓶酒。”时屿招呼附近的侍者。
君澜擡眼看她,alpha露齿一笑。
“反正他一时半会还不会走,慢慢喝呗。”
有些讶异,君澜没想到只是瞟了一眼,时屿就洞悉了她的想法。
又过了半小时,目标男人走出酒馆,两人不动声色地跟上去。
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君澜果断出手控制住对方,匕首横在男人颈前,右手迅速掏出对方后腰的枪扔给时屿,对方害怕中带着搞不清状况的茫然,连声求饶。
“我有笔生意要和你们老大谈。”
得到地址,君澜打晕了他,吩咐时屿把人捆起来。
随后两人来到男人所说的地址附近,一个普通的二层小楼,前面带着小院子。君澜正要动作,被时屿拦住了。
“我去吧。”她看着君澜笑,“给我个表现机会。”
到里面摸了一圈,时屿大概了解了情况。里面一共有六个人,四个人在楼下吃饭,二楼左边房间里应该是他们的头,在和一个女人做爱。
君澜:……
这是必要信息吗?
她白了时屿一眼,转身就走。
“不动手吗?”时屿跟上她的脚步,跃跃欲试着想亲自动手把那些人捉拿归案。
君澜掏出手机打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之后挂断。
“没必要。”
她再次跨上摩托,一阵风带着燥热的温度刮过,卷起她额角的发丝,淡淡的香味和黑色的头发一起从鼻尖拂过。
时屿忽然心跳乱了节奏。
“不如送友军一个人情。”君澜接着道。
这里是二旅的辖区,也是她们要学习交流的部队,只要通知一声,自然会有人来处理。
时屿没有接话,她心里在想刚才那是洗发水的味道吗?为什幺这幺好闻?好像是某种果木香。
等两人到了目的地,负责接待她们都人已经在营区大门口等着了。
因为在路上耽搁了,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两人被安排在特战队宿舍楼的一间双人宿舍。
这个安排时屿非常满意,她就是因为和君澜不在一个宿舍,才导致两人私下交流少得可怜。
毕竟没有一来就让人工作的,安排好住宿后,两人和徐队长一起吃了饭,对方同样也是中校军衔,和君澜平级。
小小中尉在两人中间没有说话的余地,时屿只有在对方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说两句。
可能因为是客人,宿舍条件相当不错,除了两张单人床、衣柜、书桌之外,居然还有独立卫生间。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时屿已经开始期待之后几天的二人生活了。
时屿的头发不算长,只略长过肩膀,扎起来只有一个小揪揪,君澜的头发要长得多,因此吹头发的时间就更久。房间里只有吹风机呜呜的声音,时屿装作在看书的样子,实际上一直在看君澜。她试图分辨出空气里属于君澜的气味,但不知道是刚才用的洗发水和君澜平时都不一样还是什幺,下午时闻到的那股香味此时又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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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月光一如既往的明亮,君澜从梦中醒来,莫名有些烦躁。
躺了一会睡不着,干脆坐起来。
开灯可能会惊扰到时屿,所以她没有开。
尽管如此,时屿还是醒了过来。她看着对面床上坐着的身影,声音还带着睡意都慵懒。
“怎幺不睡觉?认床幺?”
“抱歉,打扰你了。”
时屿也翻身坐起来,睡意全无,“我很乐意被你打扰。”
对面似乎轻笑了一下,“你还是孜孜不倦。就这幺有信心?”
两人都知道这话问的是什幺,时屿打开两张床中间桌子上的夜灯,昏黄的灯光柔软地铺洒在房间。
alpha偏头笑道:“因为你没有拒绝我呀。”
“那我现在拒绝你。”君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期待着对方的反应。
时屿微微蹙眉,似乎有点苦恼,“为什幺呢?你明明不讨厌我。”
“可我也不喜欢你。”
“可以先相处看看嘛。”时屿语气轻松,“而且就算不做恋人,我们也可以做爱不是吗?”
君澜看着表情未变,目光中却有一丝不悦。
“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omega、beta、还是alpha。”
“这重要吗?”时屿反问。
本就烦躁的情绪似乎变得更糟,君澜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时屿见状,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关心道:“不舒服?”
正伸手探向君澜的时候,alpha又闻到了那股让人沉迷的果木香。时屿沉思片刻,不得不想到另一种可能性。
君澜伸手想挥开她,却忽然被对方一把握住。
“你的信息素是不是果木香。”虽然是问句,时屿却说得很确定。
一愣,君澜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不可能。”她低喃。
“我知道你每月按时注射药剂。每季度一次的假期你多久没休过了?”时屿问。
君澜沉默,alpha以自己对她不多的了解大胆猜测。
“你不会从来没有解决过发情期吧?”时屿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大了点。
君澜还是沉默,时屿无奈扶额,“长期使用抑制剂虽然能抑制发情期,可体内激素会紊乱。你现在大概率也不是发情,只是并发症。”
alpha站起身在背包里翻找,掏了半天才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圆柱形塑料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又接了杯温水,一起递给君澜。
“把这个药吃了。”
接过水杯和药,君澜干脆利落地喝下。
“不过这个也只是阻止你的信息素泄露,该有的身体不适还是只能熬过去。”时屿说着话锋一转,“除非……”
君澜擡头看她,总觉得她不会说出什幺中听的。
“除非找个人做爱。”
果然。
君澜心情烦躁到极点,凌厉的目光如刀一般落在时屿灿烂的笑容上。
越看越觉得讨厌。
她忽然伸手抓住时屿的领子,用力把人按倒在床上,带着火气诘问道:“不就是想和我做爱吗?可以。”
在时屿充满希冀的眼神中,君澜勾唇一笑。
“但是我上你。”
预想中的反应一点都没有,alpha没有生气没有恼怒,反而笑得越发开心了。
“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