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开着车一路疾驰到了金城市人民医院,何橙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一副陷入昏迷的样子。
急诊科那边已经提前接到了急救电话,车子一到医院,何橙就被医生护士拉进了急救室抢救。
这边两个保镖进不去急救室,只得守候在门口。那头“昏迷”的何橙却突然睁开眼睛,“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把急救室内正在进行准备工作的医生护士都吓了一跳。
何橙环顾一圈,见众人都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她快速把手上的纱布掀开,只见手上的几道伤口出血虽多却只浅浅地割破了表皮。
“我被绑架了,请帮我报警!外面的两个人是绑匪”何橙对着众人急切地求助着。
纵使急诊室的医护们见多识广,这会儿也被这奇葩的一番话惊呆了,众人一时愣在了原地。
一个年纪稍长的护士率先反应过来,她走到何橙身边,问道:“姑娘,你别急,到底是怎幺回事?”
何橙这会儿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她的手哀求道:“我被人绑架强奸,今天伪装成自杀的样子才被送出来,请你们赶快报警救我”。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我就说门口那两个凶神恶煞地一看就不像好人,现在的犯罪分子居然这幺明目张胆!”穿着手术服的医生气愤地说道,“小张,你赶紧去办公室打电话报警,安全起见,千万不要惊动那两个人。”
叫小张的年轻人立马应了一声推门出去。年长的护士搂住何橙安抚她道:“姑娘别怕,现在没事了安全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护士的安抚让何橙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眼泪汪汪地对医生护士道谢。
一旁的医生看出何橙身上外伤不少,但考虑到她说自己被强奸的情况,对何橙说到:“我们现在还不能给你处理伤口,等警察来了先送你到妇科医生那边进行伤情鉴定。姑娘,再坚持一下。”
何橙连连点头,迎着医生关切的目光,内心的感动差点让她又掉下泪来。虽然昨天在韩子青那里遭受到了残暴的侵犯,但这会儿医生护士的关怀让她相信社会还是充满正义的。
警察出警的速度非常快,几分钟内就对门口的两个保镖实施了抓捕。何橙也被送到妇科做了伤情鉴定,鉴定结果和她藏在内衣里的避孕套都作为证据一并提交给了出警的警察。
“何小姐,可以再跟我们去警局做一下笔录吗?身体还能撑住吗”问话的警察面容慈祥,语气温和,年纪跟何橙的父亲差不多大,看起来非常同情何橙的遭遇。
何橙看着他身上的警服,笔挺干练,内心不由地生起一股羡慕。
虽然这次卧底任务失败,但韩子青强奸的证据铁证如山,一定可以把他送进监狱!把他送进监狱,自己就可以重新穿上警服,站在阳光下为民执法了。
一想到那个男人,光是想到他的名字,何橙就控制不住的感到一阵寒意。她握紧了双拳,感到力量回来了一点,坚定地对警察说:“我跟你们去做笔录,现在就走吧!”
不一会儿,警车就开到了金城市公安局,门口已经等了几个警察。
何橙刚下车,立马有俩个警察上前一左一右擒住她的两个胳膊。她心下疑惑,这些警察的态度怎幺好像她是嫌犯一样。
她有些慌张地望向接警的警察大叔。开车的警察也有点不明所以,问道:“你们这是干什幺呢?”
这时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从阴影里走出道:“好啦,老张你先去休息吧,这边就交给我们负责吧”,语气不容置喙,自带威严。
何橙认出那人肩上的二级警监警衔,看来应该是局长没错了。没等她多看两眼,局长一个眼神,两个警察立马夹着何橙进了公安局。
一通七弯八拐,何橙被两人连拖带拽地带到最靠里的一间房间,匆匆一瞥中瞧见门上标着“审讯室”。进去以后又穿过了两道电子门,终于抵达了里间。
两名警察松开何橙,眼看就要离开也没有跟她解释的意思。何橙赶紧拉住其中一名警察问:“警察大哥,为什幺要把我带到审讯室呀,我不是来做笔录的吗?”
被问的警察不耐地推开何橙的手,态度很不客气地说“你就先在这边等候下一步调查,我们会处理的,好吧?”。不等何橙进一步提问,两人快速出了房间,电子控制的钢门紧紧地闭上,留下一片静默。
这一切太奇怪了。
不安和紧张又一点点爬上何橙的心头。她环顾周围,这是一个不到五平米的小房间,除了一张铁椅外空无一物。椅子正对的是一面大镜子,镜子旁边的墙上安着窗口扩音器。
很显然,这不是普通的的镜子,是一扇具有隔音功能的单向镜。也就是说,从何橙这边看不见也听不见镜子那头发生的事,而单向镜背后的人却能看见听见这个房间里的一切。
这个认知让何橙心头一颤,脊背微微发凉,为什幺自己会被带到这种地方来?这种房间是为了击垮一些拒绝坦白的重案嫌犯而设计的,目的就是击垮对方心理。
她还是太年轻,密闭空间和未知的恐惧再一次让她开始精神虚脱。手脚有些发软,何橙不得不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她闭上眼睛,试图忘记这压抑的氛围,在脑海里思索着等下要如何交代自己的身份和经历的一切。现在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回归正常生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不知过了多久,始终没有任何人任何声音出现。
隔音极好的房间里除了何橙自己的呼吸心跳,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脑子里似乎有根弦越绷越紧,不安和虚脱感来越强烈。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似乎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了。
何橙擡头看了看镜子,苍白的脸色和青色的眼袋异常显眼。短短两天,生命力似乎就从她身上流走了。
她终于试探地对镜子问到, “喂?有人吗?”,意料之中地没有人回答,但她还是继续说,“求求快来个人吧,你们问什幺我一定答什幺,我一定配合”,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房间里依然只有她自己发出的声音,何橙无力地垂下了脑袋。就在绝望的情绪一点点涌上来得时候,她听到了回应。
“喂~”
一个带着玩味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了过来,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