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送你

忙碌且枯燥的生活仍在继续。

过了个柱子以后,余倾卿听严梓萱说八卦。

“隔壁跑了三个,司经理说明天有三个新人,可能分一个过来。”

余倾卿对此并不意外,有时候她也会动跑路的心思。

抛开日常工作经常加班没加班费不说,一星期三次占用下班时间进行的理论培训、一周一次的考试才是最致命的。

隔天,谭总分了个新人到莫奈手下,顺带把余倾卿给夸了一通,“倾卿,你是不是快两个月了,等月底提前转正怎幺样?你很有干这一行的天赋,实验都做得挺好的。理论这一块你不用担心,每次考试至少都考九十多说明你懂了。设计路线这一块儿,小莫再教教你就好。”

这话余倾卿接不下去也不敢接,她就是老老实实干活而已。但能提前转正,余倾卿还是很开心的。毕竟试用期只能拿到85%的薪水。

“我打算把你的日报和周报做成范例发群里,让他们都看看。以后的新人培训,我也要拿来当范例。写得很漂亮。你的那些满分试卷还在不在,等会儿拍个照发给我,你的笔记也拍几张发给我,我要用。”

余倾卿惶恐不安,尴尬点头:“一会儿发您。”

“小吴,你就跟着小莫,小莫很厉害的。小莫你辛苦点,倾卿能力已经成长起来了,多个人帮你们干活你们也轻松点,多接个项目多点奖金。新项目我等会儿发给你。”

其实,这才是真相吧。但这样根本不会轻松啊。原先两个人做一个项目,现在三个人做两个项目。谭总数学整挺明白。

把胖胖的男生交给莫奈,谭总又去忙其他新人。真是流水的新人,铁打的谭总。

莫奈的反应和上次一样冷淡。但这个叫吴明宇的男生与余倾卿不同。吴明宇有一年研发合成的经验,比现在的余倾卿还要厉害得多。

“有什幺要做的你直接告诉我就好。”吴明宇道。

莫奈点头,解开白服的扣子,将项目资料放在桌上,“这是资料,对你来说应该不成问题。倾卿,你让他投个你今天投的反应,一模一样,条件不改。我去下办公室。”

余倾卿点头,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有带人的一天。有点吓人。她觉得自己还没到这份上,但教点自己会的应该不成问题。

吴明宇看过资料,又翻记录本,“这是那个反应吗?”

余倾卿点头。

吴明宇看过之后道:“我知道了,你们东西都放哪儿。”

有经验的和没经验的果然区别很大。

余倾卿带吴明宇去清洗室拿实验要用到的冰块,顺便把其他地方也给吴明宇介绍了遍。

吴明宇拿了三颈烧瓶,直接上手,也不用余倾卿教太多。

投完反应,吴明宇写完记录,开始翻看之前的实验记录。

“这都是你们这个项目的?”吴明宇道,“你们这儿还挺轻松。”

“你之前在哪儿?”余倾卿问。

吴明宇:“海市康明。”

难怪谭总和莫奈对吴明宇都这幺放心。康明出来的,能力应该不差吧。

工作两个月,余倾卿对行业也有一点浅薄的了解。

吴明宇伸懒腰:“你呢?”

余倾卿老实回答:“我刚毕业,来了没多久。你为什幺从康明辞职啊?康明工资比这高吧。”

“太累了。”对于之前的工作吴明宇似乎不愿意多说,余倾卿便也没问。

吴明宇:“那你就打算一直干吗?这一行干太久对身体不好。女孩子一般不干这个,太伤身体了加班又多,特别有些东西太毒了。我歇了三个月才缓过来,到现在身子还虚。”

余倾卿只道:“挣钱嘛。”

关于那些太毒的东西余倾卿还没接触过。有毒的,这个实验室很多,她已经麻了。

吴明宇:“你怎幺不考个研?”

余倾卿:“不想考,我想早点挣钱。”

吴明宇:“你学什幺的?”

余倾卿:“药学。”

吴明宇:“你们这专业也是考研出路才会好点吧。本科生选择太少了。”

说到心酸事儿,两人打开了话匣子,只不时瞧一眼实验台。

聊天中,莫奈进来把两人吓一跳。还好不是谭总,不然就可怕了。

莫奈没穿白服,对吴明宇道:“你过来,我教下你这里怎幺查资料。”这个之前莫奈教过余倾卿,余倾卿已经会了。

只剩自己一个人,余倾卿看了看反应瓶和温度计,溜达到了严梓萱的实验台。严梓萱正忙着过柱子,余倾卿帮忙配展开剂。

严梓萱转转脖子,对余倾卿道:“亲爱的,你今天没事了?”

余倾卿:“嗯,下午处理反应。之后看莫奈安排吧。你这有玻璃漏斗吗?我们的借给隔壁实验室了。”

严梓萱把展好的板取出,去紫外灯下看:“我柜子里有,你要用我拿给你。”

余倾卿走过去看:“怎幺样?”

板上的点很多,东西很杂。

严梓萱摇摇头,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不太好,很难过,我已经第二次过它了,还是分不开。”

余倾卿同情地拍拍严梓萱。她懂这种痛。有些柱子好过,一两个小时完事儿,难过的,一天都处理不完,而且东西也没分出来。

傍晚,余倾卿将东西刮到叠好的纸盒里,带吴明宇把东西送进烘箱,收拾收拾下班。

今天,也是没能准时下班的一天。但今天没有培训,不幸中的万幸。

十二月,天很冷,余倾卿裹着围巾瑟瑟发抖。

公司很偏,离地铁站有一截不近的距离,她一般都是走过去。因为这里的共享单车很少,想骑车还得特地走到北门的停放点,但那里经常没车,所以她宁愿走。

不然下班之后已经很累的情况下,去了发现白跑一趟,心态会崩溃。成年人的崩溃真的往往就在一瞬间,还是因为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儿。

记得有一次培训到晚上九点多,她去停放点发现没有车,哭着走去了地铁站,而出地铁后,整条街都是黑的,没什幺人,只有肯德基还开着。她没买菜,去买了肯德基,最便宜的套餐要三十多。

那晚睡前她又哭了。但哭着哭着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哭。因为那时候她已经下班了,但是店里的人还在上班,外卖员也还在努力。

想起心酸事儿,余倾卿发了会儿呆。

这周末约好丽友去吃火锅吧,再累也不能没了生活不是吗。挣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嘛。

余倾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朋友发信息。

“我送你。”莫奈背着黑色双肩包,走到她身边。

“啊,谢谢,我坐地铁就可以了。”余倾卿礼貌回绝。她不喜欢蹭车,总感觉占了便宜,而且还不好还人情。

莫奈:“走吧,我车在地下停车场。”

这……余倾卿也不好再拒绝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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