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有个很大的缺点——我真的很容易对帅哥心软。
我估计这个世界的我也是这个样子,不然真的无法解释为什幺我和时则约会次数比他放我鸽子次数还少的情况下还能跟他交往两年,当然是因为太喜欢他的脸了。
最后分手也是我连续半个多月都联系不到他人连着当时一些杂事心情不好,不愉快的事一并算在了他头上,直接跟他单方面分手顺带删除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那时正好接着放国庆小长假,发完消息的第二天我就跟室友约着坐高铁到外地玩,再回来已经跟他差不多近一个月没见面,他也没再找过我,我就当两个人彻底分了手。
我开始回想这段恋爱,越想好像越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去想之前的事时,角度真的会很不一样,我之前只觉得他是前男友,对待前任就得像对待敌人一样,不能留任何情面。但是此刻认真回忆,我跟他谈恋爱时他已经都快准备毕业了,医学生本就比文学生忙,最简单的例子是我可以靠着重点混过一次两次的考试,医学生却不能这样,他说他很忙真的无可厚非。
我回忆起大学期间的时则,他明明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却放任我坐在他的床上吃零食,之后默默自己拆床单洗;他不喜欢太甜或者太辣的东西,但也会陪着我去吃火锅,买蛋糕;我来他家之前他就买好了我应该需要的东西,也会在冰箱里放上我喜欢的饮料……
我低头看着桌子上的椰汁,我想起来了,时则从来不喝甜腻腻的饮料。
果然,人分手后记忆更深刻的总是对方的不好,我也许不只是喜欢他的脸才对。
想起这些我有点坐立难安,好在这个时候时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我都不敢直视他,头侧了一下就扭回来看桌子上的椰汁,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他坐在我边上,把钱包递了过来。
我立刻站了起来,嘴上跟他告别:“那我先走啦。”
迈步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腕,他握着我手腕的力气很大,但还没到疼的地步,他也跟着站了起来,顺便把我转了过去。
我只好擡头看他,他真的很高,穿着拖鞋的我将将到他胸口的位置,这个距离我能闻到他刚刚洗漱完的沐浴露的气味,清爽又有些香甜,那是和我一样的味道。
我感觉自己好像屏住呼吸了,不擡头时视线停在他薄但唇色很红的嘴上,这张嘴正在开合发声:“你不检查一下东西都在吗?”
“不用了,你又不会偷我东西。”我闷声说。
“万一呢?”
我有点纳闷,怎幺还有人坚定自己可能偷东西啊,但他已经放开了我的手,所以我把钱包扣扣开,打开检查,卡和钱都在,只是少了我和明硕的照片。
你还真偷啊。
我无话可说了,把钱包拿在左手,擡起右手摊在他面前,直接用动作示意他还我。
没想到他伸出左手他在了我手上,轻轻掐了下我的掌心。
“呀——”我还没发做完就他就收回了手。
“你都没有把我的照片放在钱包里。”
这个人没有半点歉意,甚至理直气壮地控诉我。
我沉默,你是完全不提自己不喜欢拍照和我还曾经用偷拍的你的照片做屏保的事啊。
所以说男人计较起来也不是很讲道理。
这下我忘记刚刚想起他的好了,我手跟过去也拍了下他的手背,非要还他一下我才高兴,我没什幺逻辑地说:“那你现在也不是我的男朋友啊。”
说完我想打自己嘴巴,我完全可以说自己也用过他的照片当屏保,只是没把照片打出来,也可以干脆忽视这句话,偏偏嘴巴比脑子快。
“我不记得自己跟你分过手。”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是我跟你分的手,你只是默认了,我在心里悄悄说。
但我真的不该这幺嘚瑟,因为他接下来的话让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不会跟他索要照片而是直接跑人。
但现实是我没跑,站在原地听他说话。
“那段时间我外公去世了,我回了家,我给你发过短信。看到你的消息时你已经把我删了,回来去找你你也不在寝室,联系江知霁他说会帮我转告。”他吐了口气,接着说:“我那时心情真的不好,但你一直没有理我。”
后来的话都不用他说出口,换成是我的话这种情况我也不想继续追着解释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这一刻我竟不知道先骂江知霁这个害人精,还是先跟他道歉亦或者先反驳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消息。
但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开始疯狂回忆,是我记忆错乱了?不可能啊,来到这里的三天我就对着之前我偶尔兴起写的日记比对过记忆,完全没有差错。
不过事情如果是他说的这个样子,那我成什幺了,在男朋友家里人去世时一点安慰都没有,隔半个月还直接跟人分手的人渣?
我被这个消息冲击得半天没回过神,半晌讷讷地说:“我,那个时候的我,我真的没有看到这条消息过。”
我这恋爱谈的都什幺啊,最后留下的全是心虚和愧疚,我感觉自己快哭出来了,说话都带着点哭腔:“对不起。”
我完全解释不了当时的我不是我,只能默默替当时的我给他作迟来的道歉。
他抽了张纸递给我,手举着好像要帮我擦眼泪的样子,最后还是把纸巾放在了我的手上:“我知道了,别哭。”
他将放在裤子兜里的照片拿出来,看我正擦眼泪便拿走我的钱包亲手把照片夹了回去,然后又把钱包还给了我。
“现在不缺东西了。”他说。
我拿着钱包不知所措,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还是要跟我分手吗?”他轻轻问。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记起了小硕,跟我合照的明硕,我的眼泪也停了下来,所以我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他点了点头,又问我:“不喜欢我了吗?”
我说不出话了。
如果是来找他之前的我,没有真正见过他的我,没有听到他解释的我,也许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我只喜欢明硕。
但是现在我说不出口。
我的身体里明明不是两个人,现在的感情也应当是我自己的才对,但是为什幺脑子里更多是当时喜欢他的感情呢。
虽然我没有回复,但他轻轻笑了出来,他推了我一把:“去把脸洗一洗。”
我正不知道怎幺面对他,听完他的话急忙往厕所跑。
一把脸洗完后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我擡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真正的感情付出时才会觉得这个世界真实起来。
我想起曾经口嗨时说小小的一个心还不是能分成很多部分,我可能真的没有当纯爱战神的天赋。
走出去时我还不知道怎幺面对他,他就坐在沙发上等我,手肘撑着扶手,就像很久之前我每次洗漱完出来看到他时一样,他完全不像我,在沙发上这个样子基本上会配着手机,他这个样子只会是休息或看些书,现在他只是在等我。
我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便扭过头把手垫在沙发背上,头顺势靠在手肘上,但我还没想好下面该说什幺,所以还是他先开口:“把我的联系方式加回去好吗?”
我默默地点了下头。
然后我跟他说:“我想回家了。”
“好。”
他没有说要不要送我的话,也许我低估了他对我的了解程度,不问多余的话是他一向的风格,他知道我现在不想让他送。
所以我默默地走到玄关,把钱包装进背包里,换好鞋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关上门,阻隔了一直放在我身上没有移开的视线。
我深深吐出一口气,摁下电梯下行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