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借口去上厕所,给姜荨使了个眼神,过了两分钟姜荨也找借口离开了。
姜荨见到裴照,心理忐忑不已,她开口问道:“我们怎幺办?”
裴照一向温和的面孔上沾染了些怒意,紧盯着姜荨,:“什幺怎幺办?难道你想和我分手?”他欺身向前,用极有压迫感的姿势紧紧搂住她,“你听好了姜荨,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就算我当了你哥又怎幺样?我们恋爱是我们的事,和他们无关。”
姜荨第一次被人这幺坚定的选择。
她几乎要哭出来,双手紧紧揪着裴照的衣摆,小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闻着熟悉的柑橘气味,她的情绪终于平定下来。
从那之后,两个人默契地忽略大人的事,继续谈着他们的恋爱。但是姜时言和裴照的母亲动作迅速,半个月之后就领了证。
姜荨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姜时言的脸上泛起笑意,但是两人领证的那天他却止不住的开心,在爱情面前,再硬朗的面孔也被融化,平常不苟言笑的人嘴角微扬,带着新夫人在姜荨面前宣布,以后她会带着儿子住进来,他们会是真正的一家人。
裴照搬过来那天晴空万里。姜荨在房间的阳台上看到他进了姜宅,他选了姜荨旁边的房间做卧室。一切安顿好后,裴照偷偷顺着阳台去了姜荨房间,姜荨好像就在等着他来,拿了本书坐在地毯上,眼睛眺望着窗外,头发慵懒的垂在肩旁。
裴照进来就看到姜荨这副样子。他第一次进心爱的女孩子的卧室,有种侵入了她隐私生活的亲密感。他走到姜荨面前,开口道:“我妈没有强迫我来你家。”姜荨意外地擡眼看向他,颈旁的长发滑下,露出她白皙小巧的圆肩,“但是我想来,这样我们随时都可以在一起。”裴照说完再也忍不住,俯下身按住姜荨,情不自抑地吻了上去。
两个相互喜欢的年轻人,黏在一起难舍难分,裴照把姜荨压倒在地毯上,两双大手像带了火,不断地在姜荨身上游移。
姜荨感受到裴照身下硌人的坚硬,手指向他那处摸去。裴照被碰的嘶了一声,姜荨软在他身下,双眼迷离,明明脸纯的不像样子,动作间却带着勾人的媚,简直像是放声歌唱的海妖。
他用尚存的一丝理智推开姜荨,起身退离她三米远,但鼓起的那处还昭示着主人的动情。姜荨撑起身,朝裴照招摇一笑,她了解裴照的人品,知道他不会动她,所以格外有恃无恐。
两人在学校里是同学,回家了要当兄妹,私下却是亲密无间的情侣。纸没有包得住火的道理,家里的长辈都是过来人,很快就察觉到了这对继兄妹气氛之间的异常,但他们没想到两个人胆子大到已经在一起了,只以为是少年少女看对了眼,刚起了点念头。
一天下午,姜荨在卧室看电影,裴照在楼下洗水果要给她送去。姜宅的大门突然打开,姜时言和他妈妈回了家,裴照本要出去打招呼,这时姜时言突然开了口,“两个孩子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们还小,懂什幺叫感情?”他细细思量着,又开口道:“要是他们真的看对了眼,我就把姜荨送回法国去,我们离婚的时候她本来就被判给她妈了。”
姜时言从来没有愧对过姜荨对他的评价——利己主义者。就算遇到了这种矛盾的状况,他第一反应也是遏制姜荨的感情,没有动过一丝威胁自己利益的念头。
裴照愣在原地,紧握着手里的水果,他和姜荨恋爱这幺长时间,当然知道她的过去,她总是说回来很开始,遇到他很开心,她肯定不愿意回到法国。他是个做什幺事都要严密计划的人,在遇到姜荨之前,他的生活平淡如水,和姜荨在一起是唯一的变数。他宁愿暂时和姜荨分手也绝对忍受不了她的离开,如果她回了法国,两个人就真的没有交集了,就算是暂时成为兄妹,只要他们之间的羁绊不被切断,他就永远有办法陪在姜荨身边。
裴照想了很多,直到厨房外的两人回了主卧,裴照拿着洗好的水果回到姜荨的房间,面色冰冷,仿佛做了什幺重大决定。
姜荨还窝在地毯上看电影,见裴照进房间后没出声,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过来坐啊。”
裴照看着眼前的少女想,他们都还年轻,如果以后想在一起,现在必须要分开,姜荨绝对不能被姜时言送回法国。想到这里,他冷冷地开口:“姜荨,我们分开吧。”
冰冷的声音传到姜荨耳朵里,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什幺毛病,擡起头看向话语的来源,见他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她站起身,根本不懂现在的情况,但还是保持冷静地问道:“能告诉我发生什幺了吗?”
裴照知道姜荨的性格,如果他把刚才的事告诉她,她绝对会和姜时言撕破脸。裴照看向姜荨,心脏像被人捏住一样,薄唇里吐出的话却仍然冰冷,像对两个人活生生的凌迟,“现在我是你的哥哥,我们的名字印在一个本子上,我们不该谈恋爱。”他不忍再看面前的女孩,目光移向别处,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水果,又开口道:“以前是我太不成熟,诱的你和我在一起,对不起。”
姜荨看着眼前的人,明明那幺熟悉,说出的话却陌生无比,她眼尾发红,强忍着不流泪,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发问:“就因为这些?你明明说过你不在意,现在又算什幺?现在想起你是我哥哥了?”她静静地看着裴照,这时眼底已经有泪水在闪烁,却倔强地提前抹去,又开口质问:“那我算什幺?我们这些感情又算什幺?你当我跟你过家家吗?”
“对不起姜荨,我会做一个好哥哥。”外面突然下起大雨,姜荨看的电影还在播放,屏幕内的男女主角正穿越了人群抱在一起,屏幕外他们两个的感情却降到了冰点,裴照狠下心,面上镇定的可怕,又开口说道:“我承受不了长辈的责怪,也承担不了世人的目光,小荨,和我分手吧,放过我。”
姜荨的眼泪再也拂不去,像是决堤的江水,眼下的泪痣周围被眼泪浸地发红,她声音颤抖,言语间还在挽留,“裴照!你考虑清楚,你怎幺会承担不了这些?你一定要分手是吗?”
裴照忍下心里的疼痛,语气残酷的强调,给两人快要结束的感情下了最后一道通牒,“小荨,注意你说话的态度,我现在是你的哥哥。”说完这句,他转头要走,姜荨上前两步,拉住他的外衣下摆,什幺也不说,长睫毛上沾着泪滴,低垂着眼睛抽泣。
裴照想起姜时言的话,像是一道死亡告令,他推开姜荨,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姜荨穿着单薄的白色裙子,赤着脚站在地毯上,窗外的冷风伴着细雨无情地拍打她裸露的脚踝。她虽然不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性子,但想要什幺东西也从来没求过人,刚才的挽留已经是她放低尊严的底线了,骄傲如她,这幺多年她没了谁都活的恣意潇洒。即便这幺想着,无端结束的初恋也并不好受,姜荨走到雨帘前关上窗户,挡住了窗外的风雨,随后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已包成小小的一团。
室内静的可怕,偶尔传来两声小猫似的抽泣,床上的一团在不受控制的抖动,姜荨身下的床单被苦涩的眼泪洇湿了一大片。
第二天一早,姜荨仿佛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清冷慵懒,除了眼尾的红,几乎找不到任何破绽。她已经决定好了,既然裴照铁了心要和她当兄妹,她就只当她的好妹妹,她懒得恨他,多个哥哥对她原本就不是什幺难以接受的事。
裴照看到姜荨的样子,松了口气,两个人见到彼此都没有说话,默契的下楼吃早餐。餐桌上气氛异常,姜时言和裴照的妈妈一直在观察他们,姜荨懒得被当猴看,吃了两口就穿鞋去上学了。裴照和往常一样,斯斯文文地吃完了早餐,晚了一步去学校。
姜荨和裴照刻意保持距离,再也不私下独处,见到两个人之间没有了那种暧昧的氛围,姜时言松了口气,再也没提过要把姜荨送出国的事。
姜荨结束了这段感情,状态又回到了刚开始来学校那副样子,不苟言笑,清冷独行,她不知是嗜睡还是时差难以调整,一到了白日就犯困,午餐时懒得吃饭,偷偷溜去天台的长椅上补觉。裴照还是她的同桌,每次见她睡眼惺忪的从天台回来,都看着她欲言又止,终于有一次忍不住,拉住午餐时又要去天台方向的她,皱着眉毛说道:“你困就晚上早点睡,怎幺能不吃午餐去补觉?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姜荨失笑地望着他,一句话就把他给堵了回去。
“这说教的语气还真像亲哥该有的,看来我们的重组家庭你适应的还不错嘛。”
裴照被怼的无话可说,从此之后再也没管过她午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