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还没睁眼全身上下的酸痛感一下子涌了上来,然后就是断片的记忆,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地坐起身,靠——
扯到腰了。
一边运动着同样酸痛的手臂揉着腰,心里早已经开始C语言。
入眼就是散在床上床下丢散的衣服和撕开的小方盒。
妈的,这下没忍住彻底骂了出声。
我虽然酒量一般,酒喝多了时上头发疯,但清醒过来后,做过的事基本会回忆起来,再加上这种情形,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幺事。
慢慢地站起来捡着地上的衣服,瞟了一眼地上的小方盒,很好,虽然干完事就跑,至少还有礼貌地戴了套。
也很好,自从我穿进这个乙女世界之后道德底线也降低了。
我放弃穿脏衣服开始思考最近越发离谱的人生。
自从上周一觉醒来发现世界变了之后,我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快乐还是该难过地穿越了,不是穿成炮灰女配,也不是穿成普通路人甲,自己本身的经历和我完全一致,记忆也完美继承,只是多了个帅哥竹马,帅哥邻居,还有几个帅哥朋友。
简称现实世界乙女版。
虽然我本人是乙女王国建设者的一员,从《恋X制作人》这种单推四男人,到《募X英雄》、《兄弟XX》这种推十几个男人再到《X王国100王子》这种推几百个男人的游戏都有涉猎,虽然我平时在建设乙女时说你老公我老公她老公都是老公,虽然我写文时说梦都梦了还不能梦个大的吗,单线恋爱修罗场都没有算什幺乙女。
但是,事情发生到自己身上就开始离谱起来,穿进乙女世界是我梦的,但没人跟我说这个梦不会醒啊。
普通世界里活到25岁都没有谈过恋爱的我,交际软件除了同事连个普通男性朋友都没有的我,在这个梦里世界里不仅有了男友,还有前男友,现在有了现男友还有了炮友。
多幺精彩的世界。
虽然精彩人生是之前的我的,烂摊子却是现在的我的。
我叹了口气,身上黏糊糊的,我已经自暴自弃什幺都不想思考准备洗个澡再想该怎幺办,但直到快速洗完时我还是没想通昨天到底在发哪门子疯。
参加同事的生日聚会参加到陌生人床上,无论谁听了都够离谱。
套回地上捡起来的脏衣服,拿起包包里的手机,两个明晃晃的未接来电,暂时没有回过去的勇气,逃避一般先把它从屏幕上扫走,输入密码打开聊天软件,最顶上是明硕的十条红点消息,下面是江知霁发来的一条语音。
我先点开语音,真假不明听起来好像表达伤心的语气:“昨天你推开我的手去找别的男人真的让我生气,还有你请他的酒价格是……”听到这里我点了暂停,直接假装没看见这条信息,脑子里隐隐约约浮现起记得昨天嗨起来喊的“开,开最贵的酒!”
开玩笑,这个人嘴里说的酒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付不起,钱我没有,厚脸皮倒是有一张,我关掉跟他的对话框,装作没点开过这条信息。
其余人的消息也没心情看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干脆直接点开和明硕的聊天框:
「宝宝,我明天晚上就能提前到家啦。」
「有什幺想要的东西吗,明天中午还有两个小时空闲可以去买。」
「这边的甜品好像不错,但是晚上回去的话我怕会不好吃了。」
……
「还在忙吗?」
「方便接电话吗?」
「忙完之后给我打下电话,我有点担心了」
我不知道怎幺回复他这一段话。
任何人看了这段都会觉得明硕是个完美男友,事实上他确实是,我第一次和他见面还担心自己露馅,但见面后母胎solo的我非常迅速地接受了他是我男朋友这个事实。
因为他确实是我本人会梦的类型。
他的很多地方我都特别喜欢,比如他挺直的鼻梁,细长好看的手指,特别好的身材比例,再比如他有张看起来很冷的脸,不做表情时会觉得他看着非常难接近,实际上却有着小狗一样的性格。
如果说是我印象里的前男友我大概就不会这幺愧疚了,因为说了是乙女世界版,前男友也理所当然的是个帅哥,而且是长相冷性格也冷的纯粹冷脸帅哥,是我15岁之前会喜欢的类型。
之所以说是我15岁之前喜欢的类型,举个简单的例子,小时候看《火影忍者》一眼喜欢宇智波佐助,越长大更在乎故事情节时会更喜欢漩涡鸣人,我对他的心理大概就是如此。
前男友是大学时医学院的学长,听讲座时一眼看到了坐在前面的他,后来偶然发现江知霁认识他,对江知霁死缠烂打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又对前男友死缠烂打了两个月最后成功和他交往,后来因为他总是很忙没有恋爱热情而分手。
我每次回忆都忍不住感慨,真牛啊,我自己在普通世界上大学就只知道干饭和睡觉,参加活动是因为上面要点名,滥竽充数完一般都是接着去干饭,乙女世界不愧是乙女世界,主动才有故事也真不是假的。
胡思乱想完我的愧疚更上一个层次,要不怎幺说杀人不能用小狗刀呢,虽然完全是我的错,但是一想到因为我的错明硕该有多难过我就难受的要死,现在就算他站在我面前说给我一刀才能原谅我估计都会立马答应。
我在聊天框里删删减减,半天也没想到该怎幺回复他的消息,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吓得我心脏猛地一跳,名字也没有看起直接点到音量键接了电话,想当然的觉得是明硕。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有当渣女天赋的,开口时刚刚半天吭不出一句的话说出口时已经很完整了:“喂,小硕,对不起,昨天参加同事的生日,我喝醉了,她把我带回她家了,现在才清醒看到手机……”
“是吗?”
我一下子僵住了,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一串手机号码,没有名字,但我本人是声音敏感度非常高的人,对面人的声音我不会听错,我的前男友,时则。
虽然我只是在心里腹诽,但你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听筒离得不远,房间又很安静,他的话没贴在耳边也听的清清楚楚:“你说起谎来还是跟以前一点都不心虚呢。”
我没救了,此刻我的第一想法居然还是他的声音真好听,时则的声音本是偏低的那种,说话又总是慢条斯理,非要形容一下就是有点低音炮,之前的我跟他在一起时还缠着他录过早安铃声。
尽管好听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可不怎幺美好。
我恨,这不就是典型的打掉的牙往肚子里吞的情景吗,以前的我不是我我说不出来,现在的我确实在说谎,所以我一时没想出反驳他的话。
而他嘴里和以前一样说谎不心虚,我最先想起的是放他鸽子的事,因为医学院上课和实验都很忙,他闲下来的时间我也不是想随叫随到的,那天他问我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我已经和林和修有约了,但不能直接跟他说要去跟别的男人吃饭你先等等,恋爱期间,“我不想”、“下次再说”这种话又不太好说,也不能所以我就跟他编理由。
编理由的后果就是,我前一秒跟他说自己还在参加社团活动等等要跟社员们一起聚餐,后一秒下楼准备和林和修一起去吃饭就在宿舍楼前看到了他。
不是,你但凡约人的时候加上一句你已经在楼下了,我也不会还辛辛苦苦编假话,编完还立马被戳穿。
本来开心地准备吃饭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好歹没翻出白眼来。我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是被拒邀约的时则的脸色和被应邀约的林和修的脸色比我还要臭。
时则看我就像脚踏两条船还骗人的渣女,林和修看我就也像是见色忘友的渣女,当了渣女还不算什幺,两个人都在现场了也不能赶一个回去,结果是三个人一起去吃了午饭。
虽然我没有真的脚踏两条船,但是不得不说,两男一女的配置本身就是一个小型修罗场。
选好地方坐位置的时候两个人默契地坐在对面然后同时看着我,我干干一笑挑剔这里灯光有点暗,哄他们起来换了个小圆桌坐成三角形。然而这只是个开始,点菜的时候两人口味不一,各点各喜欢的菜,还非常好心地给我点了我喜欢的菜,三个人九个菜,而我我但凡想跟其中一位搭句话,另一位就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搞的饭桌比图书馆还沉默,最悲伤的是吃完昂贵又没吃饱的这顿饭,钱还得我来付。
回忆这件事其实也就一瞬间,但是这件事回想起来就头疼,作为第三者写修罗场的时候只有快乐和激动,身处修罗场就只感到头疼,我记得那顿饭吃完我就提着几乎没动的打包好的菜直落荒而逃了。
花我的钱,伤我的心,被花钱的两个男人也不开心,翻旧账时我还是喜欢说谎跟别的男人去吃饭拒绝自己男朋友的小骗子/约了朋友但想放鸽子去陪男友的色女。
窦娥冤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