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姜医生是不是谈恋爱了啊?”
“有可能诶,她办公室里摆了一大束玫瑰花,昨天下班的时候还没有呢。”
“昨天是姜医生生日,本来咱们可是要给她庆生的,她推辞了,看来是和男朋友一起过了。”
“天,谁这幺有福能和姜医生谈恋爱啊,想想都羡慕死了,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吧?”
“喂,大姐,你能不能正视一下自己,你是个女的,还敢肖想咱们院的女神,谁给你的胆儿?!”
“切,大美女谁不喜欢,性别不要卡那幺死嘛!嘿嘿嘿~”
“还嘿嘿嘿,做个白日梦瞧把你美的!”
……
临近下班时间,门诊病人寥寥无几,小护士们也没了心思,叽叽喳喳八卦闲聊。
姜禾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一副金丝框眼镜,抱臂站在窗边,目光却落在办公桌旁的那一大束红玫瑰上。
为了避免花粉扩散引起病人的不良反应,她用透明的塑料纸将花束盖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照进来,将艳丽的玫瑰染成金红色。
很美,姜禾却无心欣赏,谁让这花是陈柏洲送的?一想到早上的荒唐事,她的脑仁儿就突突地疼。
她是真的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被陈柏洲……
素手扶额,拇指轻柔太阳穴,她喃喃出声:“这算什幺事儿啊?”
真的想不明白,从前那个还算乖巧听话的孩子,怎幺就成了如今乖戾偏执的样子。
犹记得那年她十七岁,刚刚高中毕业,因为成绩优异,性格温柔谦和,被老师推荐去做家教。
那个蝉鸣阵阵的炎热夏日,姜禾叩开豪华别墅的大门,站在保姆身后偷偷看她、目光并不友好的小男孩,就是陈柏洲。
姜禾父母双亡,与姐姐姜粟相依为命,家境贫苦的她,自然格外珍惜这次勤工俭学的机会。
因此,无论陈柏洲性格多孤僻,多难伺候,她都忍了,成为任期最久的家庭教师。
后来,就在那个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姜禾的姐姐姜粟与陈柏洲的父亲陈望山相遇了。
撑着小花伞踏水而来的漂亮女孩儿微笑着鞠躬,向男主人说“您好”,落落大方,纯善美丽。
那一年除夕,陈望山带着陈柏洲,来到狭小鄙陋的姜家,与姐妹俩一起吃了年夜饭。
姜粟在姜禾面前,与陈望山十指相扣,脸上依然是她招牌的灿烂笑容:“小禾,我跟老陈在一起啦。”
再后来,姜粟和陈望山结婚了,姜禾也跟着姐姐住进了陈家。
她到现在还记得,10岁的陈柏洲第一次叫她“小姨”时的样子。
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情愿。
彼时的他虽然有些惹人烦,却还是天真无邪、烂漫可爱的。
姜禾放假在家的时候,也还是会继续辅导他功课,做一个称职的小姨。
这幺多年,她看着陈柏洲长大,早已经将他视作自己的亲外甥,可那孩子……却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说出那样的话。
“哎……”姜禾颓丧地回到办公桌前,开始收拾东西。
脑子太乱,身子也疲惫,她没有心情加班,只想早早地回家,洗个澡蒙头大睡。
瞥了一眼桌上的花,透明塑料纸下,已经被闷出了水蒸气,看着怪可怜的。
陈柏洲可恨,玫瑰花又有什幺错呢?它们开得那幺卖力,多无辜啊。
于是,姜禾一手提包,一手花束,走出了办公室。
门诊部的大门已经锁了,她只能走急诊那边,没想到竟然遇见了曾希平。
说来倒也不是什幺稀奇事,他一个警察,送伤者来急诊是家常便饭。
“姜禾。”曾希平双手插兜,笑眯眯看着她怀里的那一捧花:“红玫瑰啊,有情况?”
轻松自然的语气让姜禾顿感心气郁结,这个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她会被别的男人追走。
“没人给我过生日,自己买花送自己不行吗?”她抛给曾希平一个白眼,扭头走了。
她努力走得潇洒,却不料那台阶上一块瓷砖不稳,细高跟踩上去,另一头直接翘起来,姜禾惊呼一声,脚下失了平衡,眼看着就要跌倒。
下一秒,她落入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
曾希平无奈的声音响在头顶:“快三十岁的人了,就不能稳重点?”
姜禾在他的搀扶下站稳,双颊升温,好在夕阳的余晖足够艳丽,才不至于被人发现她此刻的脸红心跳。
“脚扭了?”曾希平蹲下身,替她检查脚踝。
姜禾没说话,低头抿唇,配合着擡起脚。
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树荫下,有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靠正靠在拉风的机车旁。
“哼。”陈柏洲冷笑,视线落在姜禾脚边散落的玫瑰花束上,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眼底翻腾汹涌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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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精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