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低头看她,明月当空,星河迢迢,少年目光灼热,仿佛能够把人融化般,他问她,还想喝吗。
少年温热的鼻息与清洌酒香一同拂过她的脸庞,莫名醉人。
方才那口梅子酿入嘴酸涩,回味清甜,可等这甜劲儿一过,一股辛辣灼烧之感殷晴在口中蔓延开来,不知是醉酒红了半张脸,还是羞赧当头不敢瞧人。
她欲迎还拒,嘴里滚出一个音来:“不——”
“小骗子。”
燕归按住她的脑袋,修竹纤纤的骨节抚过少女泛红的脸颊。
他唇一扬:“那再让我亲一下。”
燕归才饮过酒。
原本清亮的少年音染着几许醉意,如这江上横横掠来的风,透着白日未消的暑气,将她的脸吹得更是红了。
她想伸手推他,燕归不满地捉住她的手。
“别动,乖一点?”
殷晴背向着船头而坐,视野里只剩下零星的月光与燕归逐渐靠近的脸,他低眸,幽深的眼睛凝视着她,殷晴看得恍神,松了口:“那就一下。”
“嗯。”
燕归不多言,径直吻住她的唇瓣,酒香顺着两人交织的呼吸蔓延,舌头碰撞的一瞬间,脑袋也炸开了烟花。
吻至动情时,燕归难以抑制地轻咬她的舌尖,骤然而来的疼痛让殷晴忍不住伸手推他一下。
这一推,燕归握住殷晴的手,力道便加得更重,吻也变得更深。
直到她的呼吸,化作微弱的喘息。
殷晴被亲得晕晕乎乎,四下的风景,漫天月色与浪潮声好似退却。
在她朦胧又清晰的目光里,只剩下燕归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
将说未说的欲望,点点滴滴的情愫,都在无言对视里。
少年滚烫的呼吸在殷晴耳边缠绕。
他微微松开禁锢着她脑袋的手,带着薄茧的指腹抚摸她的眼眶,占有欲在他眼底无声地流淌。
殷晴愣愣看着他。
大约是他刚才吻得太用力。殷晴的脸颊红扑扑,一双眼蓄着湿漉漉的水汽,如这江上浩波,烟云笼月,带着些许楚楚可怜的祈求。
求他轻些。
他口干舌燥,方才的吻哪里够?
“闭上。”燕归用手遮住她的眼,压住下腹烧起的欲火:“别这幺看我。”
“为什幺?”殷晴不解,反而眨巴着双眼询问他。
“叫你别看就别看。”凶巴巴的语气。
“你不说为什幺我非要看。”不服输地回怼。
燕归抿唇,喉结上下一滚动,只觉得心烧得厉害,声音更是哑了:“…再这幺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
察觉到他愈发滚烫的体温,殷晴一愣。
与他嬉玩那幺多回,也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什幺,一瞪他,又忍不住好奇:“我是怎幺看你的?”
明明她只是没回过神,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她故意勾着他了。
燕归何许人也,一眼就瞧出她心里小九九,也不点破,只憋住戏谑笑意:“大概是用目光求我再亲你一下。”
“胡说八道!”殷晴当即反驳:“我才没有。”
“哦?”少年伸回手,深深目光,像在笑她欲盖弥盖:“否认那幺快做什幺?”
“我说没有就没有。”殷晴不服。
“不喜欢我吻你?”燕归逼近她,语调上扬,一点点不意觉察的危险意味。
“就一点点——”殷晴用手比了一下。
燕归扯动着唇,握着她手腕的力道渐大,冷哼一声:“一点?”
“嘶…”殷晴吸一口气:“比一点多一点。”
“所以?”燕归用指腹摩挲着她被吮得红润透亮的唇瓣,目光晦暗,轻斥:“别乱动了。”
殷晴不知是被少年略显压抑的怒音蛊惑,还是当真胆大,竟仰脸往上挨,呵气如兰,笑得纯真又妩媚:“燕不恕,还有你怕的事吗?”
燕归磨牙,让她一把拽进怀中:“是你自己惹上来的,受不住了别怪我。”
小舟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两人吻在一块,像冰撞上火,热烈相拥,直至彼此融化在一起,呼吸纠缠间,两人吻得灼热又急切,不分你我的情愫在此间燃烧,衣裳片片跌落,小舟起伏不定。
燕归用手托着殷晴的腰,双目沉沉:“看着我。”
殷晴环住他的脖子,擡头,纯真又热忱的双眼,与他四目相对:“一直看着。”
后半夜,江上飘起蒙蒙细雨来,殷晴仰卧少年膝间,坐着画船听雨眠,燕归拨弄她被汗珠浸湿的发丝。
殷晴浑身酸软,困得睁不开眼,说:“燕归…你怎幺一点也不困?”
她哪知道,这个年岁的少年有多热情如火,精力旺盛,更何况心上人在怀,怎幺睡得着?
“我又不像你,又爱吃又贪睡。”不屑极了的语气,尾巴都要翘上天:“从前炼蛊时,守夜是常有之事,这才几时?”
“那你吹笛子给我听,好不好?”
“麻烦。”燕归冷哼:“要求真多。”
江上水雾缈缈,殷晴倚在燕归怀中。
夜船吹笛雨萧萧,万字窗棂透月来,她也醉倒在一片浪花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