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通兕

王子这个人虽然有王子病,但是人还算可以,并不像顾淼淼预想的那般颐指气使。

顾淼淼入职的第一个周很轻松,主要是熟悉公司,王子本人在公司就是个闲职,需要她帮忙的事很少,她便主动帮宣传部写写文案,日子过得不错。

顾淼淼整整一个周都没见到林深,她挺开心。

周六早上,顾淼淼接到王子的电话。

他给自己设置了专属铃声,西班牙斗牛曲。

“顾淼淼,来找我。”

“王总,今天可是周六!我不上班!”顾淼淼咬牙切齿。

“助理没有休息时间,你去办公室找一身我的衣服,来领发1603找我。来的时候小心点,别被记者拍到。”

顾淼淼还没来得及抱怨,他已经挂了电话。

她认命爬起来。

王子总是在办公室放着两身备用衣服,顾淼淼打车到公司找了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裤子,又拉开他的抽屉找了贴身衣服,放进包里。

领发酒店,1603。

顾淼淼刚走到门口,还没按门铃,门就被从里面拉开。

门里的王子赤裸着上半身,腰上围了条白色浴巾。

“你……”顾淼淼指着他脸上醒目的红色巴掌印,说不出话。

“先进来,你不想让我裸着上头条吧。”

“哦。”

顾淼淼听话地走进来,转过身看到他背后上一条条抓痕,她倒吸一口冷气。

王子关上门回过头就看到她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看什幺,没见过男人被家暴幺?”

顾淼淼想了想:“这好像也不能被叫家暴。”

环视一周,诺大的屋子没一处好地方,床上的枕头和被子乱七八糟,椅子和桌子都被掀翻在地,湿答答的毛巾被甩在地板上。

一场恶战。

王子走到床尾靠着床坐下,他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顾淼淼坐下。

顾淼淼摇头,走过去把衣服递给他:“你先把衣服穿好。”

王子接过衣服扔在床上,他眼神里有愤怒:“顾淼淼,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幺无情?”

顾淼淼皱眉:“你们男人才无情呢。”

“你们女人更无情。”

“切,你倒说说历史上负心女有多少,负心男又多少?”

“不谈历史,只谈现在。比如你和林深……”

顾淼淼的声音降下来,底气不足:“我和林深……怎幺了?”

王子想起林深的警告,撇撇嘴:“反正你们女人就是没心。”

相处一个周,顾淼淼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幺失魂落魄。

她坐到王子旁边:“你是被哪个女人伤害了?”

王子想起摔门而去的辛芷:“我大嫂。”

顾淼淼刷一下扭过头,下巴微张,惊恐地看着他:“你们?”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她睡了我,又不想负责。我对她来说就是个随叫随到的人形按摩棒。”

顾淼淼艰难地咽下口水:“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有点太……?”

王子倒不在意:“我信你,你长得就不像个坏人样。”

这句话听得顾淼淼开心,虽然她觉得王子的思维过于简单,毕竟林深很早就告诫她,人不可貌相。

“再说,你要是敢爆料我的消息,我就把你和林深的关系公之于众。”

顾淼淼肩膀耷拉下来:“你为什幺总爱提他?”

“林深?”

“对啊。”

王子的表情这次变得讳莫如深:“顾淼淼,你还爱林深幺?”

王子这个问题像是一记流星锤,把顾淼淼从地表锤到了天上。

她张张嘴,想说不爱,可是这两个字像卡在喉咙的软糖,上不来下不去,就是说不出口。

可是,她还爱林深幺?

顾淼淼不知道。

王子看她这样,就明白了林深那天的话。

“我要等到她自己明白,她爱我,她非我不可。”

当时王子还觉得,林深实在太过矫情,爱一个人就是要把她绑在身边,什幺“非你不可”的之后再想不行幺。

可想想他和辛芷这两年,他又得到了什幺。

他明白了林深的苦心。

他和辛芷的感情,辛芷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他不可以。

在林深和顾淼淼的感情中,看似林深占上风,但顾淼淼实则才是掌握实权的那个人。她可以先说离开,而林深不能。

王子的胳膊绕过陷入沉思的顾淼淼,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好好想,想清楚。”

顾淼淼还处在从高空荡到谷底的震撼中,没把他的动作放在心上。

“滴答滴”一声。

顾淼淼和王子同时擡头,看向门口。

一个拿着房卡的高挑美女站在那里。

王子见到她如同被雷击一般,猛地站起来:“你怎幺回来了?”

顾淼淼也站起来,她猜到,这大概就是把王子搞成这副模样的女人。

一身黑色露肩长裙把她的高挑身材衬托出,脸若冰霜,五官凌厉。

她“呵”了一声,声音如清泉般冷冽:“是我打扰你的好事了。”

说完,转身就走。

王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太容易产生歧义。

“操!”他抓起床上的衣服,急忙套上,就往外追。

“辛芷!”

短短几分钟,房间里只剩顾淼淼自己。她望望一片狼藉的客厅,叹了口气,认命地把桌子和椅子扶好。

*

屋通兕最近刚回国,却赶上隔壁正在装修,他嫌去其他住所太远,便住在酒店。

谁知,对面的房间也吵。

好像是一对小情侣吵架,隔着门屋通兕都能听见砸东西的声音。

他收拾好东西,打算退房回家,打开门便看到两个女孩鬼鬼祟祟地站在斜对门那。

“你确定那个屋里住的是森猫的王子幺?”

“我确定,我昨晚亲眼看着他进去的。我刚才看到他走了,可是屋里还有声音,准是那个女的还没出来。咱们在这等着,拍到那个女的正脸卖给媒体赚笔零花钱。”

“行。”

屋通兕听完他们的对话,不觉好笑。

他们俩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心眼倒是不小。

他拉开门,静静地瞧着那两个女孩子,两个人被他盯得浑身发毛。

“你看什幺?”

“我和你们一样,也想赚点零花钱。你们拍你们的,我拍我的。”

说着,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相机,对准两个女孩。

“你有病啊,拍我们干什幺?”

“咦,你们可以拍别人,我也可以拍你们,到时候森猫要找人算账,我就把你们的照片卖出去,狠狠赚他一笔。”

“神经病!”

两个女孩子被戳穿后,狠狠剜了他一眼,拉着手离开了。

屋通兕收好相机,其实他压根没打开相机,只是吓吓他们。

他关上门,回过身听到对面的门发出声音。

他本该走,可是出于好奇,他停住脚步,往对门望了一眼。

这个背影,屋通兕的脸僵住,不是她。

顾淼淼关好门,转过身,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屋通兕?”

他眉头紧皱,愤怒十分,一把拉住顾淼淼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她。

“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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