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跪着接了旨意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再起来了,像花光了毕生所有的力气,无所谓的瘫倒在地上。
尽管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没有再出声,还是能从他身上的官服看出来人的尊贵,以及老太监所说的话都能知道他是谁。
当朝首辅是吗,有这幺年轻啊。
“沈首辅?你这是闹哪一出啊。”付观砾笑吟吟着,毒酒拿在手中也不急着喝,擡手拨弄着钗环道。
流光覆盖,钗环金光溢闪,女人广袖长裙,已脱离少女时的稚气,面容不艳不俗,刚好的一见倾心,披帛就那般散散的散在手里。
“哪一出都不是。”沈长文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是来看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过得怎幺样。”
付观砾从仰尽头望着到一点点的歪头,眸子还是没有了最初的笑,“还以为是谁来看我呢,真的是你啊,叫我小娘子?”
付观砾很久没听到有人唤她付小娘子了。
她是付家最小的了,能不是叫付小娘子吗。
只是都成了皇贵妃了,她怎幺还是小娘子啊。
“不是小娘子,那我该叫你什幺好。”
“付观砾?”
“行了。”付观砾把玩着酒杯,准备要送入嘴里,余光还是望着他,“我们都不怎幺认识,这是第二次见面。”
“我没想到从忠勇候府所出的奴仆,会成为人人敬仰的首辅大人。”
“他日一别,令我刮目相看啊。”
付观砾毫不吝啬的夸赞。
谁能知道一个没有依靠的奴才会成为首辅呢。
她一说完,酒杯就碰上了唇。
就在这时,男人俯低身体,跟她面对面相看,“我记着你呢,付小娘子。”
“多谢你当初的求情。”
“你想要活,还是死?”
谁知,付观砾听此话,反倒是冷眼相待,“假慈悲。”
要真是报恩情,是不会来问的。
他这样做是给谁看。
她吗?
“假慈悲…”沈长文不理解了,可他的笑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子,只是说说而已,“我假慈悲哪里了。”
他没这幺坏,是真的死活说一下就行。
要是想活,可以帮。
但是必须是要她自己说。
付观砾不愿再说这话,对着酒喝道:“沈首辅还不走吗,给人最后的脸面都不行?”
“还是说,我付家有得罪你的人过。”
“你和谁在一起了。”
面对女人的转移话题,沈长文说道:“你知道的,我和谁在一起了。”
“这我怎幺知道?”付观砾一口口的喝完酒,有点不明白,但还是猜到了。
“你和她在一起了。”
沈长文没有回答。
这反而是最好的回答。
付观砾也是没想到,努力地消化这个消息,“你很好啊,谁会比得过你。”
“沈长文,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
“没有。”
付观砾又道:“我好歹是救过你的人吧,我很想知道,你是怎幺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对你好吗。”
“我走后,回心转意不让人打你了?”
“可打了就是打了,对你好了又怎幺样。”
她不知道算不算是救过沈长文。
那时候的她菩萨心肠,见不得在别人府上看到有人受欺负,好一番去了解,知道这没有真的证据确凿。
确实是去求情了。
沈长文说:“这不重要。”
付观砾:“那你够贱的。”
这是她回敬他的,要是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求情。
反正又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