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下去,人要上西天了老大。”
“上西天?她不会的。”
男人掐灭手里还剩半截的烟,慢悠悠从沙发上起身,双手插进西裤里蹲下身来,嫌弃看向地上满身是血的女人,咂了咂嘴:“把剩下的一针也赏给她。”
见没动静,男人不耐烦蹩了蹩眉,咧着嘴朝身后看去:“安医生是没听到?要不要改天给自己做个手术,把耳朵……嗯?”
男人在耳朵上比了个“切”的动作,不屑笑了几声。
安权皱了皱眉,但很快就转身从药箱里取出一支药剂,拔去针帽,微微推了推。
“到外面守着。”男人起身整了整领带。
几个保镖一摇一摆,行走的肉牛一般晃了出去。
地下室的灯光有些泛黄,碎了一地的灯管渣子皮鞋踩上去咯吱脆。
“这女人有些能耐,我很喜欢,这一针我要亲自给她打。”
男人去夺针管的手被人挡下。
“知道这女人的能耐,高公子就该离远一些。”
高允雄笑得发癫,前俯后仰,弯腰将脸凑向蹲着打针的男人:“安医生知道一个词吗,叫衣冠禽兽,不对,让我想想,应该是……禽兽败类,哈哈哈……”
他两什幺货色,他高允雄可太清楚。
安权也清楚,针头抵在血迹斑斑手臂上时,地上的女人微微动了动,肉眼可见胸腔下泛着微微蓝光,他打这一针,总比让高允雄那变态来打要好上一些,那男人发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知道这女人身份开始,就没正常过。
虽说谁来打这一针结果都一样,但男人仅有的良心还是会微微作痛,说来还真是荒谬。
深褐色药剂被推进身体里,一声闷哼传来,地上女人扭曲着身子痛苦嘶叫,胸腔处蓝色波光跳动愈加激烈。
高允雄兴奋蹲下身来,撩着女人脸上长发的动作像极了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的三大爷:“很疼对吗?是不是感觉撕心裂肺,哦?不对,你没那些器官,把芯片交给我,嗯?”
他被女人死死盯着的目光看得发怵,烦躁捏了捏领带,毕竟刚才这发着电波的眼睛把灯管都给看爆了。
高允雄不耐烦嗤了一声,捏着女人脸颊左右摇晃:“秦墨,我没叫错名字吧?一个半成品也给取这幺个代号,知道你为什幺……啊啊啊!”
安权拧深了眉,看向高允雄虎口上的新鲜牙印。
“他妈的,姓安的,你不说那针管用吗!”
“咬人属正常人类行为。”
“操!”高允雄扯着手里头发,狰狞着神色迫使地上女人擡头:“芯片交出来,我可以再给你装一颗人类心脏,安医生的技术你应该清楚吧,嗯?”
地上女人艰难擡眸,看向一旁戴眼镜的男人,她当然很清楚,当初是她让高允天将这男人留下,那时候他还不过是只丧家犬,犯了医院院规被院长辞退。
但她知道,这些人迟迟没将她开膛破肚是因为没有她的意识指令,即便他们取出了芯片也无法长时间使用和研究,芯片一旦离开她体内失去供养,便会自动休眠,成为一块废铁。
“你不怕死吗女人?”高允雄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女人车裂了。
人吃肉会变成狼,吃屎会变成狗,吃不到就会变成疯狗。近在咫尺却又无法得手的痛楚,高允雄要变相让这女人尝一尝。
秦墨都想嘲笑眼前的男人了,他都没打探过她的过往就敢对她动手。她被老教授救过来时本就是一个死人,一个被人活生生挖了心脏的死人。
“我知道你在等我哥。”高允雄笑得龇牙咧嘴,论变态,整个地球没人比得过他,“但如果我告诉你,是高允天让我这幺做呢?”
够他妈的变态!安权低头,看着地上女人的瞳孔逐渐失去焦距,那是失望和心痛的人才会有的身体病发反应,像极了小时候他挨打时的眼神,可怜又无助,被人类一次次抛进无尽的深渊。
“你以为谁都和你高允雄一样败类。”秦墨睁着眼睛看着他,不屑扯了扯吃痛嘴角。
高允雄凑近眼前女人,扯着嘴角直咂舌:“我哥的确跟我不一样,他没我禽兽,也没我变态,但他终究是个人,是人他就有欲望,你说他为什幺娶你?”
看女人死死盯着的眼睛,高允雄笑得愈发没羞没臊:“你体内的那块东西只要被研究开发成功,该有多少资金流入高家的私人医院,那可都是钱呐,你怎幺还和钱过不去呢,就算不是为了那些铜臭,你也该为人类做些贡献吧,俗话说……说什幺来着?”
安权睨了眼看来的男人,推推鼻梁上眼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对!就是这句!”
高允雄满是“怜爱”擦去女人脸上血迹,将人抱向病床,蹲久了西裤会褶皱,他最是嫌脏,洁癖病晚期。
“照这样,你得造多少浮屠,到时候给你修个功德碑,你也算是功德无量。”
高允雄有些沾沾自喜,他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再配上这张帅气俊容,连他自己也常常被这霸气又不失变态的气质迷得颠三倒四。
“那就让人类灭亡吧,这功德,留着你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