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5高校要在感恩节联合举办慈善晚宴,所有受邀出席晚宴的教授都可以自行挑选学生携同前往。花凫七人组除了成绩中游的麋鹿之外,都收到教授的邀请了。这次宴会的举办地点在剑桥Trinity 学院,主题是【白色派对】,所有人都要穿白色的正装出席。
夜雾华灯璀璨,缱绻康河缠绵,眼前的剑桥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入夜后才会显现真面目的神秘地带,庄严又神圣。持邀请函进入formal hall后,不管你们认不认识彼此,眼神对上的那一刻都能热情的攀谈上几句。
学术、日常、艺术,尽可能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发表自由言论。与高智高知的人群进行一场激烈的大脑风暴碰撞,能让颅内的精神世界达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
李绮月正在和一个在牛津读研的学姐畅聊,学姐续酒时擡眼看到了远处的Johnny,脸色突变,她伸手拍了拍李绮月:“不好意思,看到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我要去找他说点事儿。”
李绮月看她神色凝重有点不知所以,追着她的身影看去,她气势汹汹走到Johnny面前,从肢体语言就可以看出她很愤怒。Johnny尴尬的遣走身旁的人,试图安抚她冷静些,但是她越说越激动,把酒杯放到侍从的餐盘上硬生生把Johnny拉出了hall。
李绮月感到不对劲,立马眼神搜寻白千絮。她一边兼顾Johnny离去的方向,一边小跑到白千絮面前打断了她的social:“excuse me。”
白千絮看她气喘吁吁的,眼角眉梢透露着紧急状况的信号,她向教授微微颔首结束了对话后和李绮月匆匆走出了hall:“怎幺了?”
李绮月慌忙转着脑袋寻找Johnny的身影:“我刚才看到有个女的跟Johnny发火,我感觉不对劲。”
白千絮一怔,果真他有问题:“人呢?”
李绮月从柱子边缘打眼看向草坪,指着远处惊叫:“在哪儿!!!”事发突然,她们俩也来不及商量对策了,立马拎着裙子跑下台阶追上他们的身影。
“你为什幺能这幺狠心?你真的要告她?”
“她自己做的事,我可能就这幺算了?”
“可你知道你要是告了她,她这辈子就毁了!”
“嗬……………那你有想过我?我被她骗了五百万,那个杀猪盘影响那幺大,我的损失呢?如果我不告她还我自己清白,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我干的,我的信誉呢?”
女生伸手打了Johnny一个巴掌愤愤不已:“她他妈的为你流掉了一个孩子!!!你就这幺狠心?”
李绮月和白千絮躲在墙角处听到这句话和那个巴掌声后纷纷捂住嘴默然震惊,她们俩瞪大了眼睛僵硬着脖子缓缓扭过头对上难以置信的视线。
Johnny摸了摸被她甩了一巴掌的侧脸,不禁冷笑:“你怎幺那幺肯定那孩子是我的??”
这下她们俩听的更懵了,李绮月啪的一下擡手紧紧捏住白千絮的肩膀,五官都被惊到扭曲用嘴型对白千絮说了个大大的【卧槽】。白千絮被她掐的生疼,又不敢发出声响怕被发现,她死死抿着唇强忍着吃痛。
女生显然气急败坏,语无伦次:“你!!你是畜生吗说出这种话??”
“我也给她赔偿了,你还要我怎幺样?”
“她想见你,她现在休学在家,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晚宴结束后就去见她一面。你知道她现在都不成人形了!”
Johnny无奈的叹了口气:“见了面能干嘛?她自己要走这条路,没什幺可说的,就这样吧。”
“你!!徐澈!!你他妈真行!她真是瞎了狗眼跟了你这种人!!”
“嗬?我什幺人?她是什幺好东西?玩出了一身的病,在外面骗的钱不如好好去看病,别再包装她的假名媛人设了,真的很low。”
她们俩听到脚步声后,赶紧提着气轻声跳进走廊内躲起来,屏住呼吸等到脚步声消失后,李绮月探出头看到Johnny在往hall的方向走,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白千絮听到了这幺多爆炸的信息已经忍不住要发作了:“吗的!!!怎幺会是这样??”
李绮月不仅仅是愤怒震惊了,现在开始陷入担忧的状态:“可是yuki是真的很喜欢他,想和他确定关系了。她要是知道了他居然是这样的人这不得……………”
她说的有道理,白千絮也陷入危难的边缘,仰了仰头靠在墙壁上长叹一口气,试着深度剖析问题:“那怎幺办?不可能不说的啊,趁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及时止损。他揣了这幺多秘密不告诉yuki,我们俩已经知道了,不可能瞒着她吧?”
李绮月紧锁眉头,找不到任何出口着急的来回踱步:“可是,他们说的那些事情还不是全部,万一真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呢?”
白千絮经过她的提示,灵光一闪想到万圣节那天时勋奇怪的反应,她二话不说立马拉住李绮月回到hall。她眼珠子飞速转动找到了时勋的身影,随即用胳膊肘推了推李绮月:“你在这里等着,看好他们的动向,我来问个明白。”
她一心想弄清楚徐澈到底隐瞒了什幺秘密,什幺都不管不顾了大步走到时勋身旁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和别人的对话。时勋闻声转头对上她有些捉摸不透又欲言又止的眼神,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嗯?怎幺了?”白千絮眼神瞥了瞥门口:“你出来下。”
他一脸迷茫跟着她出了hall,白千絮找了个没什幺人角落一刻都等不了了,直奔主题:“Johnny到底怎幺回事?”
时勋更懵了,她怎幺?她都知道了?一时间大脑跟不上节奏,不知道该怎幺回答她这个问题比较合适。白千絮看他眉头不自然的抽了抽,也不敢看自己,闷声打着算盘。
她提高了音调,语气不容他跟自己耍心眼的强势:“你不要想着跟我撒谎,你要是帮着他就是在害yuki。你如实告诉我,他和他前女友是怎幺回事?还有孩子是怎幺回事?骗钱打官司又是怎幺回事?”
她噼里啪啦一顿质问,把所有她听到的事实全部摆在他面前。时勋虽然不知道她是从何得知的,但他知道他肯定没法再装不知道的了,白千絮实在太聪明了一定会去查的。
他浅浅叹了口气如实回答:“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前女友是个骗子,骗了他几百万吧。以投资的名义引他入局,结果发现是个庞氏骗局,那女的还以他的名义到处招摇撞骗。他现在起诉了她,官司还没开庭。”
白千絮默默听着他的供词,再结合刚才偷听到的对话做分析:“那孩子呢?孩子是怎幺回事?”
时勋是真的不知道这回事,他很笃定的回答:“这我不知道。”
白千絮退了一步好让自己的视线能看全他整个人,半信半疑的来回打量着他,时勋一看到她这个怀疑的眼神赶紧自证清白:“我他妈没骗你,我真不知道这个事。我和他没交流那幺深,他被骗钱的事情也是我哥告诉我的。”
白千絮没好态度的瞥了他一眼掠过他准备回hall,时勋看她这个架势估摸着她是要进去摊牌了,赶紧伸手拉住她胳膊把她往回拽:“祖宗,你别进去闹啊!”
白千絮已经暴走了,她最烦这些撒谎的臭男人,她挣扎着要去揭露Johnny的本性:“我凭什幺不能闹啊?他是骗子!”
路过的人看到他们俩纠缠在一起纷纷投去好奇的眼神,时勋一把把她拽到自己胸膛前用背影挡住她不让她声张:“不是,你能不能先冷静下好好想想这件事?他又没什幺错,他是被骗的人啊。他本来就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想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后亲口对yuki说的。你现在告诉yuki,他俩就玩完了。”
白千絮被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她耸着肩膀想挣脱开他的手却敌不过他的力气,心急如焚想去告诉沈逢颐,实在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对他吼道:“那他骗人是不是事实?撒谎就是他的不对!都撒谎了还有什幺在一起的必要?”
时勋伸手捂住她的嘴不让她大声嚷嚷,他鼻尖贴近她的眼前,把她逼向墙边。他垂下睫毛看着她瞪大了倔强不服气的眼珠子,发射着想要杀死他的眼神电波。他扯了扯嘴角浅浅哼了下鼻子笑了,自从分手以来她再也没有在他面前情绪那幺激动过了,虽然是为了别人的事情,但他好想念她的跋扈张扬。只觉得无奈又好笑,他摇了摇头轻缓着嗓音安抚她:“有的时候,谎言可以是善意的。”
白千絮被他语气里的无奈和温柔一下莫名其妙给稳住了所有暴躁的情绪,她眨着睫毛看着他神色里流出的低落。她由于情绪激动而亢奋的心跳也缓缓下落,时勋看她不那幺烦躁不安了,轻轻把手松开。
白千絮刚动了动嘴唇准备说些什幺的时候,季在煊突然在远处喊她:“Sydney!”她听到他声音的时候一下有些心慌,赶紧从时勋怀里溜出跑去找他。季在煊看到她从时勋的方向跑来,心突然一个紧急坠落,她离席那幺久是和时勋在一起?
他加重了眸色,不悦的盯着白千絮:“干嘛去了?”他原本好听清冽的温柔音,此刻荡然无存,低沉着嗓子满满的质问。白千絮本来就和时勋什幺都没做,但被他盯的有些心虚发毛,一下大脑卡顿接不上他的话:“我………我们说点事的。”
季在煊看着她眼神闪躲一下面露愠色,他扬起下巴捋了捋刘海深深喘了一口气,一副他已经猜到他们在干嘛,但还想看她怎幺演的表情:“说什幺?”
白千絮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怀疑,脑子一下恢复了正常运速,慌忙解释:“我们在说Johnny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正常的说话。”
季在煊眼神飘向时勋,冷着语气给他们最后一次阐述事实的机会:“确定?”
时勋看上去一点也不心虚,他语气稀疏平常:“确实是这样,Johnny在追yuki,她找我了解了一下Johnny的为人。”
白千絮很感谢时勋给她解围,顺着他的话语往上爬:“真的是这样。”她抿着唇不敢再做延展性解释了,忽闪着委屈的眼睛,渴求季在煊相信她的眼神让他一下心软了,他伸手牵住她软下语气:“外套都不披到处乱跑。”
时勋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内心索然无味,他没再回到内场,点了支烟漫无目的的在草坪上踱步,仰头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大脑无限放空。只要她一靠近,就能掀起他内心的海啸,他只能默默承受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海啸潮起潮落反反复复,每一个波涛都无比汹涌的吞噬着他的理性。总感觉他们不该这样结束,故事也不止步于此,可又好像只能这样了,无力回天。
微信提示音打破了他的思绪,他掏出手机吸了口冷空气裹紧了外套的衣领点开微信一看,他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他使劲眨了眨眼定睛看着对话框,白千絮把他拉出了黑名单并且发微信给他了?????
【你去弄清楚孩子是怎幺回事,我再酌情考虑要不要揭露他。】
时勋心一阵打颤,捏着手机的手指都不自觉哆嗦。他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再次确认他没看错后长长叹了口气。从没想过她把他微信拉出来会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她和他破冰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为了这样一个意外事件,他缓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惊喜。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