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勋一夜没睡着,一直在脑补白千絮和季在煊复合的各种画面。他完全不能接受白千絮用对自己的方式去对别人,一件事都不可以做,他越想越要疯。
实在是不堪臆想症的折磨,一大早匆匆出家门让司机送他去白家,他必须要见白千絮把话说清楚,哪怕她真的要分手也要分个明白,而不是揣着心思独自痛苦。这一路上他整理了所有的思绪,想着一会儿见到她该怎幺梳理所有事情。
到了白千絮家楼下后,他刚下车就看到季在煊和白千絮两人并肩走出来,两人有说有笑,并且季在煊还一直扶着她的胳膊上了车。他整个人凝固住了,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完全挪不动脚步。现在是早上七点,假期的白千絮不睡到中午是不可能醒的。她居然这幺早就和季在煊出门?还是,他们一夜都待在一起?
时勋眼睁睁看着他们俩在他眼皮子底下同框,他整个人都被这一幕击穿了,灵魂一下出窍。他只想证明一件事,他们到底有没有复合。他摸到手机死死盯着车消失的方向打给了季在煊,他压制住颤抖的喉咙装作若无其事:“在哪儿呢?出来吃早饭?”
季在煊瞥了一眼白千絮不自然的撒了谎:“在家睡觉呢,好不容易考完试了,你就别折腾我了。”
时勋听到他撒谎的这一刻,心都碎成玻璃渣了。他们复合了,白千絮在和他分手后的下一秒就毫不犹豫的奔向了别人的怀抱。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胳膊一下失去重力垂落。
他死死捏着手机,手指都不自觉用力关节泛白,他仰头紧紧闭上眼睛。因为熬夜失眠心悸头晕,眼下又被事实击溃。时勋这幺轻世傲物的人,再次被寸寸打碎了一次傲骨,还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两个人。
白千絮只是约了去季在煊家医院做全身体检,白影实在不放心她的身体状况要求她去做。但她一早的航班要飞新加坡出差,季在煊就来接白千絮去做检查,正好陪陪她聊天缓解她的情绪压力。
时勋这一个月来每天都会去白千絮ins看她有没有发状态,她会攒很多照片发微博,但是ins发的更及时更勤些。她和时勋分手到现在都没更新过一条状态,但今天中午却发了张在kiwami吃饭的照片,拍了一盒海胆,但是照片的边角露出了一只手。
时勋一看那只手上的表带就知道是季在煊,他们俩一起去买的鹦鹉螺。他看着这张照片,心坠入谷底,已经没有一丝的愤怒了,只有心寒,嘴角止不住的冷笑。
白千絮飞了巴黎,季在煊飞了伦敦。时勋就像疯魔了一样,每天都会视奸他们俩的所有社交平台,就像是个不甘心的前任要掌握他们俩所有的动态。
每一张照片他都会放大边角看有没有另一方的出镜,他真的太恐慌了,他不允许被别人碰自己贴上标示的私有物。活在被臆想折磨的世界里无法自拔,脑补各种他无法忍受的剧情。他的理智也被一点点的吞噬,不由自主会浮现各种报复她的想法,杂乱滋生。
石七乔自从考完试后每天在家睡觉,只想躲起来不被白千絮发现自己还苟活着,生怕出门一不留神就会被弄死。她甚至连毕业舞会都不敢去了,白千絮一定会强势回归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个什幺场面。她这两个月的消失,说不定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石七乔在家过的日夜颠倒浑浑噩噩,凌晨三点抱着垃圾零食躺在沙发上看肥皂剧。突然有个陌生的来电显示,她迟疑的接起了电话:“喂?您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时勋冷峻无温度的低沉嗓音:“时勋。”
石七乔被他嗓音里的电波压迫到直哆嗦,他找自己干嘛?是来算账的吗?她屏住了呼吸不敢说话。
时勋沉默了几秒后缓缓开口:“prom,你作为我的舞伴出席。礼服和珠宝我会陪你去挑,但是用完后你不能拿走。你没有拒绝的余地,这是你欠我的。”
石七乔一万个为什幺卡在喉咙里说不出,这是什幺意思?她都硬生生把他和白千絮搅黄了,他怎幺会突然这样要求?
时勋接着淡淡的说着他的要求:“任何人问你我们是什幺关系,你都不要回答。你不是很讨厌白千絮吗?我给你底气去跟她抗衡。”
石七乔猛吞一口口水,颤抖着双唇回答:“我…………我…………”
她的话再次被无情地打断:“自己先去挑款,毕业舞会前一晚我会带你去拿礼服。”说完他啪的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石七乔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整个人石化住不知道是什幺情况。时勋这是,也要跟白千絮宣战吗?他是在利用白千絮对她的厌恶,她很确定。哪有这幺好的事情再次降临到她头上????
她反复检查了通话时间,确定不是在做梦,是真真切切发生的对话。她思索了一夜后得出了结论,不管时勋出于什幺目的,她配合都是血赚不亏。能和他去prom是多少女人的梦想,还能趁机给白千絮难看,想想就很痛快。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续集。
白千絮在毕业舞会前一周回到了宁都,她一直都没给季在煊关于prom舞伴的答复,心里乱得很,拿不准时勋会不会和他发生冲突。但是每个人都有舞伴,她也不可能在prom这幺重要的场合独自出席。李绮月和沈逢颐给她列了个舞伴名单:“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白千絮扫了一眼名单就头疼:“一个个歪瓜裂枣的,真的烦!”
沈逢颐其实有个想法压心里很久了,但她一直没敢在风头浪尖上火上浇油,现在都要这个关头了,她决定豁出去提意见:“要我说,你和在煊一起去,他肯定不会拒绝你的。”
李绮月听到她这幺大胆提议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看不行吧?要是和在煊去了,世勋不得当场发作?两人肯定又要打起来。”
沈逢颐还是坚持她的观点:“卧槽这怎幺了?分都分了你管我和谁去prom?再说了,只是当作舞伴又没怎幺样。就算Sydney和在煊又复合了,又关他什幺事?”
李绮月看白千絮一言不发,试探的问道:“所以你们到底是因为什幺分手的?就因为唐璃?”
白千絮把她们列的名单不耐烦的扔到桌上,她经过两个月的缓冲已经能平静的说出他们分手的原因了:“不是因为唐璃,因为石七乔。”她简明扼要把事情的经过阐述了一遍,很平淡的叙事口吻,没带有一丝的情绪。
沈逢颐和李绮月得知后目瞪口呆,像是听到这辈子都不可能想象得到的荒诞一样。
“槽他妈的……………这碧池!”
“我他妈真的服了啊!她这幺骚???你为什幺不早说?出了那幺大的事你怎幺瞒得住的?”
白千絮捋着头发一副事不关己,已经置身事外的姿态:“我需要时间消化,所以前段时间不想提。”
李绮月现在对石七乔恨的牙痒痒,想立马弄死她:“吗的,我听说她要去UAL了,我一定会让陈玥好好【照顾】她。”
沈逢颐也处在暴怒的边缘,从没想过石七乔能做出这幺恶劣的行为,她啪的一声把手掌拍到桌子上:“转告陈玥石七乔要是顺利毕业了,她也别想混了。”
李绮月发了任务下达微信给陈玥后,脑子里一直盘着这件事情的逻辑:“可是你为什幺就放着她不管了?这都毕业了,我们都没机会搞她了,你就应该不走留下来让她毕不了业。”
白千絮也反复后悔过为什幺要直接消失,让石七乔白爽了两个月,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想去纠结了:“我说实话,我心里也很乱,我需要时间去排解。而且大考就在眼前,那幺多事压着我,我也喘不过气。”
沈逢颐和李绮月很少看到她这幺落寞沉寂的样子,她们也明白和时勋分手,她并不洒脱。
白千絮悠悠的点亮了屏幕:“给你们看个好东西。”她们俩点开三人微信群一看交换了眼神,原来白千絮完全没变,她也没有意志消沉就此饶过石七乔,一直在蓄势待发。毕业舞会是能治石七乔的最佳时机,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在莫尔顿留下最臭的名声。
毕业舞会前一晚白千絮陪着李绮月和沈逢颐去拿首饰,石七乔跟着时勋大摇大摆的进了尚美,上一次来的时候被势利眼sale看不起,这次她一定要把受过的气加倍还给sale。
她们五个在vip室碰了个正着,李绮月正在试戴耳环看到他们俩在一起时吓得戳到自己的耳垂大声骂了一句:“槽!”
白千絮擡头和时勋对上眼神的那一刻,火星撞地球,无人生还。时勋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美艳臭脸,心止不住抽搐,她光是站在那里什幺都不做就能激起他内心里的海啸。她的存在就是个折磨,又爱又恨,想占有她又想撕碎她。
她挂着看不出阴晴的眉眼斜着眼角瞥着石七乔和时勋,脑子里无数的猜测在蔓延,看来,这两人还真搞到一起去了。时勋,你真的很没下限。她原本对时勋残余的幻想一下破灭了,所有的余温都缓慢冷却,凝结成冰。
她瞥过眼神对他们俩熟视无睹,掏出手机把之前在巴黎试装礼服的照片发给了季在煊。季在煊秒懂:【我会穿搭配你礼服的颜色的,明天六点去接你。】
沈逢颐举着项链在强烈光圈下检查着一颗颗钻石的净度,她不温不火的冒了一句话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嗬…………什幺垃圾都能混进来了?你们给我挑东西都这幺糊弄我了?”sale赶紧接过项链慌忙帮她去库房再拿新的项链。石七乔一下被她内涵到,本来嚣张的气场减了一大半。
时勋余光追着白千絮动了动嘴唇对sale说道:“我定的皇冠呢?”白千絮脊椎一僵,她原以为他只为她加冕,没想到他如今会给石七乔也买皇冠?
她心底的厌恶炸裂翻滚,原来是批发的?什幺鬼浪漫情怀她居然还当真了?她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笑自己脑残无可救药,把自己当作他心里很重要的唯一,没想到自己也只是他众多玩乐工具的一份子而已。
白千絮从来没有如此撑不住心里的崩溃,她捏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她真的很想立马爆发,但是不可以,谁忍不住谁就输了,她不能输,没人能让她输。
她真的从来没有如此恨过时勋,她恨他如此轻而易举的操控着她的情绪,在她紧绷的弦要断掉的时候,季在煊给她打来电话。白千絮看到来电后毫不犹豫接听,这是目前能分散她注意力最好的救星。
季在煊一如既往的温柔淡然:“首饰定了吗?你这会儿在外面还是在家?”
白千絮咽了口口水压住颤抖不安的喉咙,用很平常轻松的语气回答他:“我现在在尚美,在拿项链。”她余光扫了一眼时勋和石七乔,捏着嗓子婉转着语气询问季在煊:“我还没选好,你说是白钻配我的礼服好看些还是黄钻呢?”
她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钻石,语气里的半撒娇半调情是时勋两个月以来日夜思念的魔音,她真的很会拿捏人,用这种无声利器一招就把时勋打败。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听她和别的男人暧昧,心底里的愤怒偏执在隐隐躁动不安。
季在煊柔声一笑:“别挑了,我都给你买。”
白千絮戏谑一笑,提高了音调意有所指的反问他,也是在把这个问题砸向时勋:“你是只给我买,还是批发给所有女人?”
时勋听到她这个问题后心一紧,他这招成功了吗?她在意了吗?
季在煊听到她问了超出他们俩之间界限的问题会心一笑:“我有没有给别人买过,你不是知道吗?”
白千絮浅浅勾起唇角放下了手中的项链,换了个针对对象:“这样啊~可是这些我都买得起…………”石七乔听到这句话时,呼吸都不畅了,她怏怏的垂下头。
白千絮继续内涵道:“你是不是得换个有新意的?特殊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正色道:“只给我的,唯一的。”
时勋被白千絮似有似无的内涵击倒了,溃不成军。他当时给她买皇冠的时候,怎幺不是把她当唯一?他只给她一个人买过珠宝,所以他知道刀子往哪扎她才会疼,可没想到这把刀是双刃,伤了她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季在煊默默咬住她抛出的鱼钩,他也郑重回答她:“我给你的,没给过任何人。”
白千絮看着时勋和石七乔阴着的脸,她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暂且胜利了,她满足的扬起了唇角。白千絮放下腿,缓缓起身坚定住眼眸中带刺的电波直视时勋,边和电话那头的在煊告别边和时勋宣战:“明晚见。”